白月光慢慢将被揉成一团的纸条展开,客厅里众人的眼光紧紧盯着白月光。柳扶风也很是为好奇,伸长了脖颈,探望着在白月光手上纸条。
等白月光将纸条上的内容看完,不禁莞尔笑道:“呵呵,我当是什么呢,我家妹妹平日里透着鬼灵精怪,想法委实让人难以琢磨,就连我这个姐姐也常拿她没办法。诸位大爷,我将我家妹妹所写的东西读与诸位知晓:
我平身最恨者有三:第一类是迂腐书呆,这类人成天之乎者也,满口圣人,装腔做势,见着实令人难受。其二就是自谓风流、胸无点墨之徒,这类人不学无术,无所是事,打着风流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也让人看着不爽;最后一类就是只食色而不知性的人,这种人虽也自称性情中人,却是挂羊头卖狗肉,整日里玩性如种马,猎女如点豆,看过就算,玩过就走,全然不将女性放在心上,毫无思想,行如走兽,这种人最让人可恶可厌可恨,我实弃之鄙之。
今我深闺出阁,不想让我自己从这三类人开始我的漫漫红尘长路,到此诸位虽都是腰缠万贯,风流多金,尽可以留在此地找自己喜欢的女子,钱财是我所爱,但这一次我还是希望以我自己的方法选择一个合适的官人,谢谢大家的捧场。……”
白月光读到一半,下面有性急的就沉不住气了,粗粗吼道:“快拣重要的说,尽读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读做什么,我们又不是请先生来教我们念书,在这里还不就是买快乐的么,白姑娘这么宣读,聒噪的很。不但没有快乐,反而痛苦。”也有些人随声附和。
白月光转头看了看柳扶风一眼,见他也是一副好奇的神情,微微一笑道:“各位毋急,贱妾这就这就念来:
我今日为避上述三种人,特设以下三个题目,有答出者,方可上楼见我,贱妾温酒以待。
题目一,是一道数术。横竖个三排,整齐相对。每一排有三个空格,三三为九,共九个空格,中间一个已经填有一数字‘五’,请用剩余的‘壹’到‘九’八个数字填入八个空格,使每每三个格子的数相加为‘十五’,横着是十五,竖着也是十五,斜对着的两线也是十五。”白月光读到这里,打住道:“诸位爷先答过此题,答对者,在来听下一题。”
客厅里一阵骚动,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摇头晃脑,苦苦摸索,有的抓耳挠腮,面红耳赤,也还没个头绪。这些人早将刚才还在打情骂俏的怀中女子丢在一旁,置之不理。只顾寻思解题,为见美女一面,真个不容易。
张三摇晃着萝卜般大小长短的脑袋,舞动着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道:“那位留题小姐甚为不通,自从汉武帝时董仲舒就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到了今朝今世,儒家文化更是根深蒂固,不可或缺。这数术之理本就荒唐可笑,子虚乌有。那位留题的小姐舍真而取假,舍正道而伺左道,有悖情理人伦,以是大大不通。不妥、不妥。如此不通的小姐见之何意。”
张三以为他的这番言论定能博得大家的赞同好感,更能得到女孩子的欣赏器重。他以前勾引童娈,女子用的就是这一招,并屡屡得呈。他认准了人看人是没有平视的,要么仰望一个人,如三岁孩童讲话望着大人一般,是一种高不可及的景仰;要么俯视一个人,如大人俯身教训三岁孩童,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如果你能主动把你眼前听你说话的人变成三岁孩童,那么她(他)看你的姿态就会变成仰望,那时的效果就在预料之中了。
不料这次他却失算了,等张三将他在千百人面前说过千百次的话像背书一般背出来,并傲慢的摇着扇子等着众人的赞美与羡慕之词时。他的同伴王五、赵七果不其然得抛出肉麻的媚词,还没等他俩诌完,黑鲤不耐烦道:“真他妈的臭,你们三他妈的放屁也不找地方,人这么多,也不看看别人受不受得了,就自顾自的放。这里没有孔圣人,有的只有摸来摸去;也没有通的人,你们全身无一处不通的家伙今天是不是哪里堵塞了,跑到这里来,想让老子用拳头帮你通上一通。”黑鲤本来性子就急,这数术他是一窍不通,但又忍不住想见花弄影,想起刚才的琴音,心里就有一只手挠的他痒痒,半路跑出这张三这三个人在那里咬文胡诌,激发了他的怒火,忍不住一阵狂骂。这才舒服了许多。
张三不平日靠着三寸不烂之舌,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上当,哪知好歹进退,折扇一合,动作潇洒,拿扇指着黑鲤道:“我朝律令明明就写着尊崇儒术,阁下难道没听说过,没听说过也就罢了,还这等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话未说毕,黑影一闪,一个沙锅般大的拳头落在张三的鼻梁上,将整张萝卜小脸覆盖住,张三哼也没哼一声,人向后倒飞,撞在王五赵七身上,压倒了几个身后没来得及躲闪的男子,从鼻子涌出的血箭却是前冲,喷在茶几,地上。张三好不容易站起来,形如醉酒,鼻子歪在一旁,一张口,吐出四颗门牙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愣了半晌,握着门牙,呜呜的跑了。王五赵七见势不妙,早溜之大吉。
黑鲤看也不看,嚷道:“爷我就是不会做这个题,但人我是要定了。”说罢,大摇大摆的往楼梯口去。厅中之人各有打算。
有些人就是惟恐天下不乱,天下一乱,英雄就会出世。厅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想当英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众人默默的看着黑鲤,白月光也是微笑着看着黑鲤,没有任何反对的举措,似乎她不是这里的老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楼上的不是她妹妹,她只是一个看客,看到精彩的才过瘾。
李又白陶自醉白鳝三人也只是看看黑鲤,在这种烟花地,他们相信黑鲤的手段绝对可以制服场面。
黑鲤见四下诸人全无反对之意,很为自得,趾高七昂, 右脚迈出一步踏在第一步楼梯,
跟着左脚就打算跟上去,还未在第一梯步站稳,突然一片竹叶从竹帘里飞出来,向黑鲤脚裸射去,这手法委实怪异,从楼阁中飞到竹帘,先自拐了个弯,又贴着地面向下飞,楼阁在二楼,高出楼梯第一个抬步许多,而这竹叶却能先拐个弯,绕过竹帘,再向下打来,若是竹叶平平飞到黑鲤的面门,那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黑鲤个子高,他站在楼梯地个台阶上,头部已经可以和二楼地面其平,二楼的人可以在发暗器的时候矮低了身子,贴着地面将暗器打出,那是没有什么奇特的,但是打黑鲤的脚裸,却是暗器有眼睛一般,看着黑鲤的脚裸飞过来,如何令人不奇。
黑鲤见这片竹叶嗖嗖而来,劲势不小,虽只一片叶子,整个踏族的台阶都在它的劲风袭击范围之内,黑鲤头上是楼梯的转盘,跃不起来,只得脚步后退,落回大厅。那片竹叶射入木制楼梯上,没尾而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