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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难以抗拒(1)

柳依依闻言欣喜道:“多谢大师。我本欲领大师前去的,但自知武艺低微,没得拖了四位的脚程,不如不去。萧大哥现在应该还在京中,京城萧家胡同萧府,大师一打听,没有人不知道的。”

缘绝见柳依依意志坚决,难以相劝,便道:“柳施主既然决定何去何从,老衲也就不再聒噪饶舌了,旦问柳施主意欲何往?”

柳依依道:“先父死的不明不白,小女子定要找出真凶,手刃仇人,以慰先父在天之灵。”柳依依银牙碎咬,每次想到血淋淋躺在血泊中的父亲,恨不得马上报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人人皆有父母子女,他人戕害你父母,你杀戮他子女,如此相报,无穷无尽,何时才算了结呢?!柳施主,老衲若劝你不要报仇,你是万万不会答应的,老衲也是说不出口,只盼柳施主在遇到仇人之际,或能网开一面,少做杀孽,留人余地,老衲一番的说法也就不枉了。”缘绝身在少林,受八戒之律,长达半百载之期,戒杀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现在只劝柳依依报仇时不要赶尽杀绝,并不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是已经与佛门无争无怨之意大相径庭,在一些情况下,缘绝并不一味遵守佛规,都做到佛门所要求的那样,可见缘绝并不是一个只懂吃斋念经、不通事务的迂腐和尚。

柳依依听缘绝话中之意,并不很反对自己报仇,对这位得道高僧更有好感,不禁道:“大师教诲,小女子铭记五内,永不敢忘。”言语发自肺腑,甚为诚恳,一改往昔之态。

“柳施主既然说是要报仇,那定是知道柳府血案为何人所为了?”

柳依依沉默了一会儿道:“还会有谁,肯定是‘一阵风’风波定。”

缘绝动容道:“‘一阵风’风波定?”

“恩,是他无疑。平日里觊觎我父亲编撰的《医家百秘》早矣,隔三岔五便会到我府上来,名义是说来看望我父亲,说切磋医术,看上去理由冠冕堂皇,实际上包藏狼子野心,早就开始打《医家百秘》的脑筋了,只是苦于我父亲未将《医家百秘》全稿完成,他也就迟迟不肯下手,直到我父亲完稿不久,他突然发难,杀了我全家,偷走《医家百秘》。我一定要夺回该书,不会让我父亲的心血付诸东流,并将传承其衣钵,不然,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父亲,愿你在天之灵保佑孩儿早日手刃仇人。”柳依依心中难过,言语悲愤,说话时不免哽咽。

“柳施主怎能如此肯定令尊的《医家百秘》就是风波定所偷,柳府血案是他所为?老衲儿闻他在江湖上颇有侠者风骨,救人所急,医人无数,不像柳施主说的这般狠毒。”

柳施主轻哼一声道:“风波定是我知道的唯一一个对〈〈医家百秘〉〉感兴趣的人,除了先父之外。他有一次曾对先父说,他愿意以五万金买先父的〈〈医家百秘〉〉,被先父拒绝。后来我柳府血案发生之后,柳府没有一样东西丢失,唯独少了那本〈〈医家百秘〉〉。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除了他还会有谁。大师如果说他在江湖上有侠骨之风,那不过是他欺人耳目的手段。江湖上虚伪假善的人多了。大奸大恶之徒总是施人小恩下惠,示人以疾恶如仇的形象,以求人爱戴,其实全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一会事,他们被地里多是在做一些卑鄙无耻,见不得人的勾当。他风波定多半也是此流人物,是伪君子一个。大师与他素未平生,他的事迹也是道听途说,十有**不靠谱。小女子与他有过几次接触,他为着医术上的事,也为着《医家百秘》,他常到我府上。此人看人时眼光游离不定,猴腮鸟喙,满脸青春痘,语言浮华无比,天性狡诈,一看就不像侠义中人,与盛名全不相符,医书不是他所偷盗,又能是谁。”

柳依依言之凿凿的一番话,说的缘绝无可辩驳,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妥,一时又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加以反驳,只是摇头不语,半天才道:“柳施主既是如此说,那也是无可奈何这二十事。柳施主是萧少侠的朋友,与老衲同去找萧少侠本是最好,但柳施主执意要先为父报仇,也是人之常情,老衲不敢太过阻挠,但江湖险恶,柳施主初涉江湖,单独闯荡江湖,老衲实在放心不下,不如老衲让两弟子当空、当归护送柳施主到四川眉山定风谷去找风波定,了结你们两家恩怨,如何?”缘绝本意是想让当生、当空、当归三人护送柳依依,但考虑到当生性子暴躁,又兼柳依依先前庇护童千手,使得当生百抓不到,在旁边里很别扭,如今再让他护送柳依依,必然心生怨气,路上惹出麻烦,也是诸多不好,便只叫了当空、当归二人护送,把当生留在自己身边。心想有当生、当归二人护送,江湖黑道上也没有几人能伤到柳依依。再者,缘绝命人护送柳依依,也是另有深意的。一方面,当空、当归而人老成持重,性子宽厚,有他俩在,柳依依就是想做出什么过激的报仇事件来也是不能。另一方面,缘绝也怕柳依依不知江湖深浅,不是人家对手,反而送上门把命也给搭上,那就不值了。所以,他派当空、当归二人同去,实是有意让他二人着手调查,尽量化解两边恩怨。可以说缘绝是用心良苦了。

柳依依还没等缘绝把话说完,头就摇的波浪鼓似的:“呃,不用,不用。多谢大师美意。大师的诸般爱护关心,小女子真的好生感动。但是我不用护送的,经过这次教训,小女子学乖了,在也不上恶人的当了。”柳依依信誓旦旦的说道,言外之意似乎在说她上当是她主动上的,被骗不是被动的受别人骗,是她自己觉得好玩,主动引诱别人骗她、故意上当一般,她现在决定不被人骗,不再上当,那她就可以不上当不受骗了。缘绝及他的三个弟子听着柳依依的孩子话不禁莞尔。心道:“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吃了苦头也是自己找的。”

柳依依见众人表情,似不相信她的话,又接道:“以后,我就女扮男装,扮的跟张飞一样,看谁还敢惹我,况且大师的两位高足也不忍心割舍下师傅,大师在行程中还需要三位高足安排日常的衣食住行,我怎敢掠美。”柳依依婉言谢绝缘绝的提议,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的。柳依依少年心性,不愿意受到拘束,一人独行,沿途自由,若身后跟了两四五十岁的大和尚,她就处处觉得约束,不吃荤不妄语,她哪里受得住,而且一个年轻女子和两光头和尚整日相处,自己也觉得尴尬,便索性把缘绝的一番好意给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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