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楚霖迅猛的攻势让弘夏羿恪一时无法还击,只得迅速避闪,这才将将躲过几剑。
仇楚霖连连攻来,剑锋微偏。
弘夏羿恪瞅准时机,决定以肉身接过一剑,以制造机会让自己能拔起剑来反击,却不想中了仇楚霖的计,仇楚霖即将刺入他肩膀的剑锋骤然一闪,直直刺向弘夏羿恪的胸口。
剑锋已经刺进弘夏羿恪的皮肤。
千钧一发,青柠手中的石子极速射出,击在剑锋处,将剑身生生打断,原本已经刺入胸口的剑尖随着石子的攻势弹出弘夏羿恪的胸口,未能造成致命伤,而那石子也直接化作齑粉。
仇楚霖却对这瞬间发生的一切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他在第一时间丢弃了手中的残剑,极为敏捷的向青柠这处投过来一枚暗器。
此刻青柠的注意全都集中在弘夏羿恪身上,察觉到那暗器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她闪身躲过要害,却还是让那暗器划过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青柠咬了咬牙,再抬起头时仇楚霖已不在原地,他竟然放弃击杀弘夏羿恪,向她这处追来,此刻已是近在咫尺,青柠顾不得许多,赶紧运起轻功逃离,她点住穴道止血,在密林中穿梭。
看来仇楚霖今日是有备而来,目标并不只是弘夏羿恪,还专门给她设下一个圈套,诱她上钩。
青柠在林间快速逃离,身后的人一直紧追不舍,两个人的距离一点点拉近。那如虹一般的气势向青柠逼来,不多时,一只手就落在了青柠的肩膀上。
那只手的力道极大,几乎将青柠的肩胛骨捏碎,青柠被他强行勒停,下一刻人就已经被他丢在了树干上,那手顺势抵上她的脖子,将她牢牢的按在树上,同时用力收紧。
“啊……”青柠艰难的发出声音,对上他平静淡漠的眸子,青柠的心一瞬间似被什么吞没了一般,冰凉冰凉的。
手掌凝聚内力,青柠拼尽全力向仇楚霖发出致命一击。可还未及近前,就被仇楚霖擒住手腕,以雄厚的内力死死地压制住。
手腕处传来剧痛,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青柠孤立无援,只能开口试图以主仆情意换自己一命,“公…公子……”
“柠儿……”仇楚霖看着她,眸中没有分毫诧异,“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有二心,我定会亲手掐死你。”
“公子……”青柠艰难的张口,眸中终于映出了惊慌,父王还没有救回,她不能死!清泪划过脸颊,滴落在仇楚霖的手腕上,青柠此刻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恐惧,“不……要……”
谁料想“公子”二字刚一出口,仇楚霖立刻又加了几分力道,彻底剥夺了她的声音,青柠张着嘴,却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她呼吸变得极为困难,开始眩晕耳鸣,她的世界越来越模糊,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仿佛所有感官都被剥夺,除了沉重她什么都感觉不到,所有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她熟悉这种感觉,这是濒死时才有的感觉,意识一点点消散,她缓缓闭上眼,一切都将终止在这一刻。
“柠儿,以往的账,我们一笔勾销。”仇楚霖靠上前,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贴近她的耳垂,轻声道,“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你心里再念着其他人,就算是你那个讨人厌的哥哥,也需得排在我后面。”
仇楚霖终于松开了手,她沿着树干滑落,气息微不可察。
他抱起她,手掌覆上她的后背,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她体内,试图将她从濒死之境拉回。
半晌过后,他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而她终于也在他怀中呛咳起来,然后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呼吸。
窒息感缓慢消散,青柠就像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有余悸。她的呼吸还尚未恢复平稳,便觉颈后受到重重一击,随即失去了意识。
仇楚霖轻抚着她的面颊,异香萦绕在鼻尖,他微微蹙眉,自身上扯了块布料为她包扎。
他轻叹一声,唇角微微上扬,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徒步向围猎场的出口走去。
柠儿啊,我竟让你骗了这么久。
天色渐暗,围猎场外的守卫望眼欲穿,比起以前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仇大将军向来准时,这次难道遭遇了不测?
守卫又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仇楚霖的踪影,他正要上马前去大营禀报时,仇楚霖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怀中还抱着一位姑娘。
守卫斗胆看了一眼,竟然是第二日与郡主一同进去的姑娘,郡主在第三日就遭遇了猛虎被救援回来,难怪这姑娘没有音信,原来是被仇大将军带走了。
弘夏羿恪带走了十几人,却仅带回了三个人,其他人要么中途退出,要么命丧猎场。
今日是最后期限,没能出来的怕已经遭遇了不测,此刻大营之中,人声嘈杂,失了爱子的大臣失声痛哭,爱子闯过生死关的大臣又接受着其他大臣的祝贺,这场景叫人无端生出一种悲凉之感。
弘夏羿恪几人去医帐中处理身上的伤,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提及到猎场中发生的事。
仇楚霖还未归来,严弃阳一言不发,他阴沉着面色,叫人不敢靠近。
众人都以为摄政王在为仇大将军担忧,却没人知道,此时严弃阳心中更希望的是仇楚霖死在猎场中,至少这样,说明他没有背叛自己。
忽而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众人闻声望去,正是期盼已久的仇大将军,与以往不同,今日他怀中还躺着一个女子。
他护着怀中的女子翻身下马,俊逸无比,说不尽的英雄气概。
严弃阳受着众人祝贺,面色虽缓和了几分,眼底却愈加阴沉。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仇西扬连忙跑上前,满面的担忧终于褪去,“青柠姑娘她是怎么了?”
“我走之前命你保护好她,你就是这么执行命令的!”仇楚霖虽压低着声音,但掩盖不住怒气。
“将军,属下知罪。”仇西扬立刻跪地请罪。
“到底怎么回事?”仇楚霖问道,“起来回话!”
“将军走后,皇上寻了个理由将安国侯的郡主指给将军,并且强迫姑娘替将军接旨。”仇西扬会意,起身接过仇楚霖怀中的青柠,紧跟在仇楚霖身后,压低这声音快速阐述事情经过,“姑娘为不使将军陷入两难,约定和郡主比试三场,但姑娘输了一场,不得已进入猎场进行第三场比试。”
“知道了,你现在就带她回府,务必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仇楚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她若醒了,再打晕就是,绝不能让她离开将军府!”
“是,将军。”仇西扬回答。
片刻之后他愣在原地,看着远去将军的身影,甚是不理解那句“再打晕”是什么意思。来不及细想将军用意,仇西扬赶紧抱着青柠来到大营外,套好马车,驾车带着青柠回将军府。
“臣仇楚霖参见皇上,贵妃娘娘。”仇楚霖大步来到众人近前,自怀中拿出一株巴掌大小的苦龙芝,单膝跪地奉上,“这是今年的苦龙芝,请皇上过目。”
“嗯,今年的苦龙芝生的比往年大了许多,辛苦爱卿了。”弘夏左枫拿起太监呈上来的苦龙芝象征性的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向着那太监挥了挥袖,示意他将灵芝送下去,“今年的灵芝爱卿自行安排吧,不必承给朕了。”
“多谢皇上,臣想转送给臣的义父摄政王,以聊表孝心。请皇上恩准。”仇楚霖道。
“准了。”弘夏左枫道。
“谢皇上。”仇楚霖起身,在太监手中接过灵芝直接端到了严弃阳身前,双手奉上,“请义父笑纳,保重身体。”
“霖儿有心了。”严弃阳笑道,“快去处理伤口吧,庆功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严弃阳身后的侍卫上前接过灵芝,仇楚霖又是深深一拜,才退出去,在外人看来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实则却暗潮涌动。
严弃阳表面上慈眉善目,满面笑容,但那眼底却时时透着杀机。
仇楚霖递上灵芝,心中却多了几分不适与疑惑,严弃阳的态度让他十分不适,而那与平日不同的侍卫又让他感到疑惑,剑臣去哪了?为何义父身边跟着另一个人?
车内的人还没有醒,仇西扬十分庆幸,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青柠解释,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扬起手加了一鞭,马儿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初安城门近在眼前。
眼前宽阔的路上突然出现一个蒙面人,那人持剑,纹丝不动,仇西扬赶紧勒紧缰绳,让马儿减速,却使得马车一阵颠簸,险些翻了车。
“你是何人?”仇西扬拔剑而起,“你可知这是将军府的马车,你也敢劫!”
“劫的就是你将军府的马车。”蒙面人嗤笑一声,飞身向仇西扬攻来。
仇西扬只接下一招,便知不是这人的对手,但他依旧迎了上去,不能让这人得逞。
缠斗半晌,蒙面人明显不耐烦,他全力出击,在仇西扬一招走空之际,一掌劈在了他的后颈,将他劈晕过去。
随即那人收起面纱,驾着马车,向初安城奔去。
不知过了多久,仇西扬才悠悠转醒,马车和人都已经被掳走。
他的后颈传来阵阵痛感,蒙面人的这一招,为何让他感到如此的熟悉?他越想,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强烈,终于他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和那蒙面人逐渐重合。
是他,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