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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无计可施

四国之内建玉琼阁共有数十座,皆为百年庄园,且口碑极佳。

玉琼阁占地偌大,内设亭台楼阁、舞榭歌台、行馆住所,供养舞姬乐师、厨艺侍者近千名,其中古玩奇珍、名家墨宝数不胜数,关外美景亦可见于其中,是为行乐的极佳之所。

玉琼阁标新立异,规矩分明,做派一向高调,却仍能日进斗金,屹立百年,不受战火侵袭,皆因其幕后老板通权达变的政治手腕和富可敌国的财力,而玉琼阁的老板,正是首富沈家。

沈家世代经商,涉猎甚广,其名下产业遍布四国,因此对各国间的商路交流有很大的推动作用,故沈家于各国皆受礼遇。

一行人方才离开茶馆,便有一男子上前拦住了沈江离,两人低声交谈片刻之后,那人像是得到指令,挥手叫来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恭敬地将沈江离三人请上马车之后,驾驶马车掉头向城郊驶去。

“玉琼阁什么时候移到城郊了?”仇楚霖笑问道。

“别明知故问了,我还不是为了处理掉你的尾巴!”沈江离倚在座椅上,很是悠闲。

“我倒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仇楚霖道,“不过你沈江离在这儿,他们必然不敢动手,所以你设这局多半套不到猎物。”

“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跟乞丐有什么分别?”沈江离甚是嫌弃的摆弄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埋怨道,“我现在站在街上说我是沈江离谁信啊!”

“如此说来,今日确是我委屈沈兄了。”仇楚霖瞧了瞧沈江离身上勾着金线的锦缎,又看了看他手中摆弄的和田玉,作揖笑道,“多谢沈兄赏脸,屈尊桐城相助。”

“哼,你今日总算说了一句顺耳的。”沈江离冷哼一声道。

“今日我邀沈兄到桐城,的确有事相求。”仇楚霖道,“请沈兄务必将青柠安全送至渊谷。”

“渊谷?”沈江离一听到“渊谷”,顿时来了兴致,“当年你可是说什么都不求我的!”

“你误会了。”仇楚霖道,“柠儿她知道路,你只负责将她安全送到即可。”

“公子,渊谷既然选择避世,便是不愿受世人叨扰。”青柠反对道,“公子无需派人保护我,我一人足矣。”

“美人儿,你多虑了。”沈江离仿佛是怕丢了生意一般,赶紧说道,“渊谷的位置于我沈家,从来都不是秘密,你若是怕给渊谷带来麻烦,我亲自送你。”

“多谢沈兄。”仇楚霖满意答谢。

沈江离的话让青柠再无法拒绝,眼下她也只得默许,再想对策。

马车行至城郊,果真引出了一伙刺客,但刺客还未近马车就已经被沈江离的暗卫处理干净。

待一众人返回城北玉琼阁时,已过了晚膳的时间,青柠与二人告别,径自随侍者回了房间,沈江离则拎了个酒坛子非要与仇楚霖把酒言欢。

“你终于也遇到了这样一个女子。”沈江离坐于树下,迎着夜风自饮一杯,好奇打听道,“只是你这样的人,会是怎样特别的女子才能让你动心?”

“初见那日,她给我指了一条路,解了我燃眉之急;两年后再见,她破了我的局,救了我要杀的人,又损了我骑兵三万。”仇楚霖倚于树桠之间,眸中映着新月,手中执着老酒,他自怀中拿出一方面纱把玩在指尖,笑道,“你说,这样的女人,我能放她走么?”

初见于茶馆,那时她薄纱遮面,满目哀凉,却慷慨的为他指了一条渊谷的路。再见于秋塞坡,面纱舞动、狐裘作响,她于凌冽的寒风中亭亭玉立。

几番周旋,她不惜孤身诱敌。北洛河畔,她迎着日出的那一回眸,平静、坦然,却足以让他沉沦。

“能叫你兵败至此,她的确很特别。但她出身渊谷,又曾是方谨玥的部下,如今却甘心留在你身边,你就没有怀疑过她吗?”沈江离问道。

“为了救方谨玥,她宁愿跪在我面前,也没有拿出那半枚铜币要我兑现承诺。”夜风将面纱的清香拂至鼻间,但仇楚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那就已经说明,她选择留下必然有所图,而且需要借我的手才能成事。”

“你有何打算?彻查还是装傻?”沈江离丢了喝空的酒坛子,随手又拿起一坛。

“走一步看一步吧。”仇楚霖道。

沈江离没有再问下去,他举起手中的酒,猛地灌进口中,一饮而尽,辛辣过后,那酒逐渐变得苦涩。

良久,良久。

在沈江离不知自己又喝了多少坛,想了那人多少遍后,仇楚霖的声音终于又传进了他的耳中,“其实,我只是不知所措,拿她毫无办法罢了。”

“仇楚霖,你的杀伐果断哪去了?既然动了心,就叫她知道你的心意,何必扭捏。”沈江离将手中的酒坛狠狠摔在地上,酒坛应声碎裂,他沙哑着声音,又哭又笑,“别像我,爱而不得,空留遗憾。”

身边的酒所剩无多,沈江离拿起最后一坛,正要送到嘴边,却被仇楚霖一把夺去,“江离,你醉了。”

“你知道吗?她要成亲了。”沈江离的眼底一片落寞,他无力的声音在夜风中逐渐消散,最后只剩一声叹息,“她终于如愿,要嫁给修弈了。”

仇楚霖良久无言,沈江离对那人用情之深,世上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将酒坛子还给了沈江离,又叫下人送了许多过来,他坐在他身边,只陪着他喝酒。

夜逐渐深了,风也逐渐凉了,月撒下银辉,让斑驳的树影散在树下那人的勾着金线的锦缎上。

沈江离倚于树下,用力的倒了倒手中那酒坛,随即嗤笑一声,将那酒坛丢在了地上,他醉意朦胧,推了推身侧那人,玩笑道,“仇楚霖……你在犹豫什么……用不用兄弟帮你一把?”

“你怎么帮我?”仇楚霖眸中蒙着深深地醉意,手上把玩着精致的酒坛,眼前却浮现了北洛河的日出。

“闷葫芦,当然是帮你表露心意!这种事情你不说,人家姑娘怎么会知道啊?”沈江离半醉半醒,嗤笑道。

“表露心意,只怕会唐突了佳人……”仇楚霖摩挲着那酒坛上的雕饰,耳边回响起她那日在北洛河畔对他说过的话。

“世子身陷困境,腹背受敌。若凭我一己之力,可让世子免去几分辛劳苦楚,那即便是死境,又何妨闯上一闯。”

她说那话时,眸中坚毅,语气铿锵。

她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为了给方谨玥搏来一线生机,她毫不犹豫的闯入死境,舍弃尊严、屈膝下跪。

他知道她留下有所图谋,他从来都知道。

他甚至曾经因此而庆幸,庆幸或许对她来说,所谋之事比方谨玥更为重要,庆幸方谨玥在她心里的位置并没有那么不可代替,庆幸他仍有机会赢得她的芳心。

但他转念一想,若那只是一场骗局,那么她所谋之事,依旧是为了方谨玥。

可就是这样的她,令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却又手足无措、无计可施。

“若怕唐突,大可趁着醉酒,试她一试,看她心中是否有你的影子……”沈江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边扶着树干试图起身,“你只管睡觉,其他的交给我。”

静夜微凉,青柠盖着一角薄被已经睡熟许久,直到“砰砰”地敲门声和叫喊声将她惊醒。

“美人儿,开门!快开门!”沈江离由侍者搀扶着,再一次砸响青柠的房门。

青柠迷糊的睁开眼,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她支撑着床沿起身,脑袋便如灌了铅一般深重、胀痛,她的睡眠一向很浅,有些声响便能惊醒,怎么今日竟睡的这般沉。

青柠起身穿好衣衫,来到房门前,一打开房门,便是扑面而来的辛辣酒气,青柠皱了皱眉,忍着不适问道,“这是怎么了?”

“美人儿,下面的人办事不利,只留了两间房,只能委屈你和他睡一间了,我……呕……”沈江离说着,突然干呕起来,侍者见状赶紧扶着他离开,“美……美人儿,我先回去了……仇楚霖就交给你了啊……”

扶着仇楚霖的那两个侍者将仇楚霖丢在青柠身上,赶紧关了房门,也跟着离开了。

仇楚霖身材高大,仿佛一座大山般压在青柠身上,青柠本就头痛欲裂,又被仇楚霖满身的酒气熏得更为不适,她一时无法支撑,直接被仇楚霖沉重的身体压倒在了地上。

“公子,你快醒醒!”青柠此刻的也终于意识到了异常,她赶紧拍打仇楚霖的手臂,急切的想要将他唤醒,“仇楚霖……仇楚霖,你快醒醒……”

“柠儿……”几声呢喃随着炙热的气体呼在青柠的耳后,仇楚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东窗下有人……引蛇出洞。”

“仇楚霖……”青柠的头部愈加沉重,声音也逐渐消散在嘴边,她强忍着不适,轻轻的点了点头。

过了半晌,房间里再没有出现任何声音。内室微开着的窗被轻轻推开,随即三个黑衣人顺窗潜入,蹑手蹑脚的来到青柠二人身旁。

为首的那人用剑戳了戳地上的两个人,确定他们已经晕倒之后,压低声音命令道,“走的时候小心点,别磕碰了,上面的命令,这个女的不能受伤。”

“仇楚霖怎么办?”另一人问道。

“杀!”

随着为首那人发出的冷峻的杀令,另外两名黑衣人迅速开始动作,其中一人已经掏出了匕首,对准了仇楚霖的后心。

仇楚霖虽然醉酒,但动作依旧敏捷,他瞬间便夺过匕首,抹了那人的脖子,借力起身与另一黑衣人战在一处。

“仇楚霖!放下兵刃,不然我杀了她!”为首那人趁乱掳了青柠,随身佩剑已经抵在了青柠的脖子上。

“杀了她,你的任务就失败了,你也活不了。”仇楚霖虽这般说着,手中的兵刃却攥得更紧。

“少废话,别以为我不敢!”黑衣人狠声道。

“是吗?”青柠突然开口,正叫黑衣人诧异之时,一直藏在手中的月牙弹出,瞬间没入黑衣人的大腿,黑衣人一时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青柠的右臂立即出击,蓄力逃脱了黑衣人的桎梏。

与此同时,仇楚霖也已经解决了最后一名黑衣人,并及时接住了头痛欲裂的青柠。

被青柠刺伤的那人见事态再无转机,立刻咬破了口中毒囊,当即毒发身亡。

东窗外一阵窸窣,接应之人逃窜。仇楚霖看了看怀中眉头紧皱的人儿,没有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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