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有些乱,但是很认同徐放的说法:“你说的有道理,纹身的事我们先暂且不提,但是那视频里的那些铁链十分粗重。”
两人对视一眼:“女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小,并且凶手极有可能有同伙。”
吴亮忍不住的问:“你父亲当时有什么仇家吗?”
徐放摇头:“父亲一向为人正直,待人温厚,在我记忆里显少跟别人起争执,在圈子里风评也是极好的。”
宠妻宠子,天才勤奋,是正正的好命之人。
吴亮挠挠头:“反正我们现在还可以从另外一方面调查,视频是真的没跑了,那么两个死者,有一个至今未报导,我可以查整个市内或者联合别地警方查找02年6月份失踪的人口,希望能得到有用的消息吧。”
吴亮问他:“你们住哪?”
“就上次那个旅馆。”
吴亮哦了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这来回跑也不方便,可以住我家。”吴亮补充,“我平时吃住大多在警局凑合,新买的房也没住两回。”
他是怕徐放介意。
“吴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暂时还不用。”
吴亮将车开到一家肉夹馍店前停下,隔着一层玻璃,烤五花肉的铁架在旋转。
吴亮下车,回头对徐放道:“你稍微等我下,我去领狗。”
他说完也没等徐放答复就跑着去了,徐放看着他的背影,吴亮就穿了件偏发白橄榄绿的一件外套,里面随便套了件T。
个子不高,跑起来的时候双手摆动的幅度极大,吴亮虽然不爱收拾,但不怎么糙,看起来要比关樵要正派多了。
可能是因为关樵的胡子造的孽吧。
思绪间,吴亮怀里抱着只黄色的狗就过来了,他骂骂咧咧的上了车,骂完了还要安抚一下狗,教训它下次可不能再乱跑。
上车后转头问徐放:“你排斥这玩意么?”
徐放笑道:“我也养狗。”
吴亮一听,放了心了,将狗直接放后座上,随后将手腕上挂着的两个小塑料袋子拿下来。
塑料袋子里头是纸袋,装着新鲜出炉的肉夹馍,吴亮递给徐放一个,边吃边说:“他家肉夹馍挺好吃的,你尝尝。”
徐放其实挺好奇的:“这王大妈儿子?”
“可不呗。”
徐放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店:“看来它经常来。”
“是啊,每次丢它都在这,不去别的地。”吴亮说:“主要是这家老板人也好,每次都给它肉吃。”
“狗主人不知道它常来这?”按理来说狗总是跑一个地方,没什么报警的必要。
吴亮似乎知道徐放会这么问,咬了一口肥瘦适中,香酥流油的肉夹馍后道:“王大妈有痴呆症,记性不太好,哎,她也命苦,她儿子一岁半的时候被人贩子抢走的。”
说起这个,吴亮的心里感觉有点难受:“听别人说是因为当初王大妈的丈夫在外打工,过中秋节的时候王大妈抱着儿子去看她丈夫,家里人么,总惦记着亲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家乡小吃特产带了不少,大包小包的,结果刚一出火车站孩子就被抢了。”
吴亮脸色难看:“听说是将孩子从母亲怀里抢走的!”
他三下五除二的将肉夹馍吃完,将袋子往储物盒里一塞,先前找狗时候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网上现在有宝贝回家寻子网,爱心志愿者很多,可以将寻人信息发布上去试试。”
吴亮眼前一亮,当即一拍大腿:“对啊!”
他记得央视有一档寻人节目还挺好的,吴亮感叹:“按照岁数,我还得管王大妈儿子叫哥呢。”
吴亮将徐放送到了庆荣旅馆,他看了一眼旅馆,嘟囔了句:“这消防合规么?”
旅店老板庆荣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涂手指甲,双肘撑在桌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小刷子细致一遍刷过薄薄的指甲盖,一抖都不抖。
桌上的台式电脑里播放着时下最火的一部古装网络剧。
她时不时的抬头看两眼,看的时候就停下手中的动作,随后再低下头继续。
见徐放进门,笑着问:“回来了。”
徐放冲她点了下头,庆荣将指甲油的盖给盖上,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瓶水递给徐放:“给,今天的水。”
夜半,乌云笼罩,旅馆房间内不见一丝光亮,穿着黑衣戴着黑帽的人走向205。
脚步声在门口站定,来人握住了门把手。
下一瞬,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来人向床上看了一眼,床上隆起,很安静,似乎是在熟睡中,她握紧手里的东西,快步走向床边,正要下手去掀被子,下一刻,脑后传来剧痛。
她捂住脑袋回头,从走廊透进来的光中,身后的人背光,他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可以猜得出来。
来人眼前一片漆黑,摔了下去。
徐放开了室内的灯,扯掉了她的帽子和口罩。
尤礼随后赶了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后,皱紧了眉头:“庆荣?”
徐放的身边放着注射器以及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警车警笛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庆荣旅馆外,站了好多人。
庆荣低着头被警察从旅馆内带了出来,上车前,庆荣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旅馆,随后被随行警察按住脑袋塞进了车里。
派出所,审讯室。
吴亮拖开椅子坐在对面,看着低着头唇瓣发白的女人,他将审讯本放在桌子上,拿笔敲了敲桌子,”姓名。“
“庆荣。”
“年龄。”
“34。”
审讯室内,安静的只有吴亮与庆荣一问一答的声音,以及记录员敲击键盘记录的声音。
吴亮将物证袋扔到举起来:“你半夜拿这玩意到徐放房间做什么?”
物证袋里是一小包白色粉末和注射器。
庆荣沉默,眼睑垂着,唇抿的死死的。
吴亮打开审讯本,身子靠后,坐姿放松,审讯室内的灯光是冷淡的白色,黑色的中性笔在他的手中转了两圈,随后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
这声音,让庆荣哆嗦了一下。
“听说你丈夫很爱赌博,因为赌博欠了不少钱,他现在不在家吧,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