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起几乎都不在喘气的盯着她,尤礼身子向他转过来,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眼睛:“听闻你家老一辈予沈家有恩惠,薛老又那么喜欢越剧,想必假装个工作人员混进去应该不难吧。”
“你怎么会知道。”薛起咬牙。
尤礼说的半分不差,这些都是他从爷爷那里听来的。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和他家不沾半点关系,他都要怀疑,爷爷也当年将那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当她面讲了。
尤礼双手一摊,气定神闲:“我没什么本事,就是我爹比较有钱而已。”
薛起:“……”
徐放和吴亮就站在拐角,全程听完了两人的对话。
徐放眼皮微垂,这一刻,他才有了一个认知,尤礼这个人有问题。
尤礼将写有自己号码的卡片塞进薛起手里:“这是我手机号,等薛老醒了给我打电话,你就说万事皆有因果,冤有头债有主,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完,她冲薛起一笑,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强迫着他收下了。
尤礼转身离开,她心里有事,所以没看到就在拐角的徐放。
直到,她的手被人握住。
“尤礼。”他声音极为压抑,“你到底是什么人!”
当初尤礼说对他有兴趣,怕都是幌子。她说的所有话,包括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喜欢,都是假的。
尤礼见到徐放,蓦然瞪大眼睛,惊恐道:“你不要纠缠我了,我和你不可能的!”
徐放扯唇冷笑,要演是吧,行!
在尤礼酝酿情绪的情绪即将达到眼神表演巅峰的那一刹那,徐放冷笑一声,将人像是扛麻袋一样的扛在了肩上。
尤礼:!!!
尤礼:“你别……”
“闭嘴!”
这周围人一看还得了,这不是劫持么!
“小伙子,你把人放下来!”两个小保安一齐上前准备阻止徐放。
尤礼腰被男人结实的肩膀硌的生疼,头冲下使得她脸涨得通红。
她的目光落在他被衣料遮住的窄腰上,正寻思待会是捶一顿还是祭出她的降龙十巴掌的时候。
徐放沉着眉眼,态度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十分恶劣的对保安说道:“我这辈子就认定她了,放什么放!放了你嫁给我啊!”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在周围人全被他的话给吼愣了的时候,将背上呆滞的女人带出了医院。
徐放随便找了个长椅将尤礼往上一放,双手叉腰来回踱步,随后视线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子样盯着正努力从七晕八素中坐正的尤礼。
徐放沉声:“你怎么会来找薛春年。”
她不说话,徐放俯身,眼神狠厉,声线低沉:“你这样会让我认为……”
他慢慢的说出余下的话:“你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是一伙的。”
徐放现在很清楚,尤礼知道的甚至比他还多,她接近他,很可能就跟当年的事情有关。
刺目的阳光晒的她白皙的皮肤发烫,尤礼慢悠悠的道:“你看我头这么小,扣的下那么大的锅么?”
见徐放冷着脸,尤礼笑了笑起身,几乎和徐放同时保持了一个双身平行的姿态。
“我只是想帮你。”
徐放唇角溢出冷笑,眼神近乎嘲讽:“帮我?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尤礼对着他轻眨了一下左眼:“你知道的呀,我不是说过对你有兴趣的嘛。”
“有兴趣就能知道那么多怕是连徐家都不知道的内情么?”
他的眼神探究,冷漠,防备,尤礼脸上的笑意淡去,耸了下肩:“我说了,我爸有钱。”
呵,有钱真是个好借口,可惜也只能骗骗薛起。
“你说完了吧,那我走了啊。”
尤礼将包重新背好,徐放看她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还要扬长而去的模样就被气笑了。
偏他是个学戏剧的,研究琢磨模仿品味了那么多人生百态,各色人心,到头来被一个姑娘给骗了。
他本来无意让任何其余人掺和进这件陈年旧案,可是尤礼已经撞进来了,无论她身份如何,他都得把人放在身边,盯着。
她的步子还没迈出一步,男人结实的手臂一把圈住她的脖子,尤礼一个没提防,后背哐的撞在他的胸膛上。
“嘶……”
痛!
徐放歪头,薄唇近乎贴在她的耳廓上,说话的时候带出温热的气息。
“想去哪啊?嗯?”
吴亮早早的等在了车上,见徐放将尤礼推进了车里。
男女之间的事最不好管,他刚才果断的没跟着徐放。
吴亮问:“你们住哪,我送你们过去。”
徐放:“庆荣旅馆。”
徐放在庆荣诧异的视线中,将尤礼带了上去,拽进了自己的屋。他将人摁在门板上,向她伸出手:“照片给我。”
尤礼瘪嘴,老实的将包打开,将照片递给他。
尤礼知道他在找谁,但是那人年轻时候的样子他未必对的上,于是上前一步在其中的二十几号人里指向一个。
“这个,就是薛春年。”
徐放抿紧唇,上次尤礼有意无意的发微信给他提到图书馆,根本就是在将他往薛春年的身上引。
他唇角紧绷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撞上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薛起若是联系你,我跟你一起去见薛春年。”
“那是自然,毕竟是你的家事。”
“尤礼。”徐放深吸了一口气,瞳孔漆黑,“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我姑且信你。”
徐放本能的觉得,她不是坏人。
尤礼身子一僵,忽然对他有些愧疚。
晚上,徐放接到了吴亮的电话,对方问他是否出去喝一杯,徐放回头看了熟睡中的尤礼一眼,出了门。
吴亮带徐放进了禺子岭有名的火锅店辣子火锅城,点好菜后,吴亮拿水壶给徐放倒了一杯水。
“你和那姑娘的事解决完了?”
徐放手指摩挲水杯,点头。
吴亮喝了口水润嗓子,问:“老关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人还以前那样,有什么事都喜欢冲前头。”
吴亮抹了把脸:“他结婚了没?”
徐放摇头,还记得去年夏天适逢一个周六,他和关樵一起出去喝酒,酒上眉梢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说起了这茬,关樵摸着自己的胡茬,摇摇头:“干我们这行的,不敢轻易耽误人家姑娘。”
吴亮听完,撸了把头发笑道:“说实话,从穿上这套警服开始,就把命交给国家了,不过我觉得很光荣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