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人摸了把剃的非常有度的短胡茬,邮件他看过了,内容是关于徐放的。
那东西是他父亲的遗笔,当初徐成斌死亡事件轰动一时,不管是不是越剧这个圈子的,住在这一片,总有所耳闻。
当年那个堪称惊艳的男旦徐成斌,因不堪语言暴力自缢身亡。
他将具体的时间忘记了,所以利用网络搜索了下,不搜索不知道,那徐成斌的死亡日期和邮件中那页日记上落笔的日期惊人的巧合。
巧合到让人背后徒生出一股子冷汗。
16年过去了,是谁给当年死亡者的儿子发了邮件?发邮件的目的呢?
而且,从追踪不到ip来看,那个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戒心很重。
挂掉电话后,徐放只觉得手指边上一阵粘腻,他扭头,就见恶霸双脚站立,两只前狗腿子扒在他的膝盖上,正舔舐他那带有奶酪味小零食的手指,那一大根可食用的磨牙棒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啃完的。
徐放伸手点了把恶霸的脑袋,随后手在它的大脑袋上揉吧了两下,转身进了屋。
洗干净手后,点了支烟坐在电脑前,再一次打开邮件。这次,他双手放在了键盘上,回复了那封邮件。
‘你想要什么?’
然而,这封沉甸甸的邮件发出去后,自此再无回音。
他的邮箱地址现在还挂在国海官网的招生首页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给他发这封邮件的人。
当晚,徐放便做了一个梦。
老旧的戏台,华丽的戏服,男旦脸上着李秀英的妆容,那一曲碧玉簪还未开唱,便成绝响。
年幼的他站在台子下,眼神惊惧,周遭空无一人。不知怎么,画面倏然转成了如今他的模样,他缓缓的靠近那人。
漆黑中,白绫托脖,惨败人脸上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他张开嘴巴,似是要说话,却从眼睛里,嘴里,耳朵里,全部涌出黑色的水,盖了他一头一脸。
徐放猛地睁开眼睛,对着漆黑的室内猛地喘气,他坐起来,被汗夹湿的T恤紧紧的贴在身上,他双手捂住脸,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外面天光微微亮,踉跄着开门出去,罩了他一身清晨稀罕的凉气。
……
尤礼研究着手里的剧目本,翻了好几遍后,觉得毫无头绪。据她所知,徐放师承吕瑞英所创立的小旦流派——吕派。
她要想做他手下的门徒,就定要唱这吕腔,她听了两遍带子,就品出一个字来,难。
虽然曲子难,但是她脑袋转的快,当即抓起剧目本往外走。
徐放这人生活的还是挺规律的,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去晨跑,大约六点的时候能出现在巷子口。
尤礼住的大院每个分屋都有厨房,只不过她不动烟火,其余的女学员偶尔烧个一回两回菜,特别的香。
不动灶的时候,大家都去隔着一条街的龙门小吃街应付早中午晚餐。挺奇怪的是,徐放也会去。
她以前查他的时候,打听出了他点东西,就比如说,他的母亲嫁给了他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