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别晃荡了,”萧珩被弄得心烦意乱,“进里屋守着吧,万一两人醒来了,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听他吩咐,只得进去。萧珩又转头问王太医,“如今可怎么是好?那两个王爷好容易消停了一会儿,如今再给不了准信,又要来闹了,到时候你我人头恐怕不保。”
王太医也很忧心,突然想到九老来,他算是小翠的半个师父,应当不会对小翠见死不救吧。王太医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萧珩,后者亦觉得可行,王太医当下便出了院门,到西南麓的一个角落放了一个***。
没过多久,九老便急匆匆的赶来,***自然也吸引了景氏兄弟前来,王太医向众人解释了缘由,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九老一人身上。
九老在房内将两个病人的毒伤检查一番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拉开帘子出了门,脸上的神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原本众人以为真的无药可医了,谁知他又了两个字,让众人为之亢奋。
“可治。”
墨雨非率先冲到九老面前,“怎么治?需要什么药材?我们都可以准备。”
谁知九老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这些容后再议。只是,要治这病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还有一些尚不可道明的未知东西,不是老朽贪心,实在是没有报酬无法冒这个险。”
这种紧要关头,两位王爷都在此,还有什么报酬是不能满足这个老人家的?
“您尽管说,我们都会竭尽全力,总之,一定要救活她们。”墨靖离当机立断,“无论是什么样的报酬,我们都能满足。”
“医卷。”九老的嘴里吐出两个字,他满脸的千沟万壑显得更深了,带着岁月的痕迹。
墨靖离和墨雨非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是皇室中人,但并非行业专家,对医理药理不甚了解。
反倒是萧珩解释道:“那时传闻中的医理圣书,据说里面记载了大量奇珍异草,还有治疗疑难杂症的方法。在我们这个行业里,被奉为圣典般的存在。只是,这只是传闻而已,究竟有没有此书还未可知。”
墨雨非听他这么说,就知道又没希望了,当场踹翻了一张桌子,随后又觉得自己这番举动太不尊敬,努力压制内心的不满道:“九老,您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吗?你换个条件,金钱,美女,要什么我们都有!”
九老连连摇头,摆明了他的坚定立场——一定要医卷,其他的不管什么都没有用。原因是这个病太难治了。
王太医在一旁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一会儿才灵光一现,“我想起来了,关于医卷的传闻中还提到,它就藏在皇宫禁地的内阁里。”
两个王爷面面相觑,随即脸色愈发黑沉。他们都是出身皇室或者与皇室颇有渊源的人,可他们竟不知皇宫中有这样一个地方。
“传闻传闻,你们刚才说的都只是传闻而已,就没有一个靠谱的说辞嘛?”墨雨非不满了,问道。现在田瑶危在旦夕,他可不能够让这些神棍庸医们再磨叽下去了。
于是,墨雨非提议让宫中的眼线去调查一下所谓皇宫禁地内阁是什么鬼地方。
然而这个提议被墨靖离给否决了,因为他认为,如此贸然在宫中查探不仅消耗时间长,还很容易惊动皇帝。可眼下,他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萧珩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若是按照以往,他不辞退就贸然出入王府各院,实在是太失礼了。可今日这种情况,没有人会去管一个为了病患几近癫狂的太医究竟在做些什么。
他很快又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本古籍,嘴里欢呼雀跃着,“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本古籍,曾经我在上面看到过关于医卷的传闻,你看,这儿还写着呢。”
墨雨非立马抢过那本古籍翻阅起来,果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到,世间存有一本医卷,乃是神农氏尝百草留下的旷世奇书,上面丰富的记载了各种疑难杂症的治理方法,其中最专攻的还是治疗中毒方面。
大家看完后都觉得,如果能够得到这本医卷,田瑶和小翠的毒就一定能解开。
生怕墨雨非错过关键信息,萧珩又把古籍抢了过来,指着右下角一行十分不起眼的小字说道:“这里写到了医卷最后藏匿的地点,在皇宫禁地内阁,而皇宫的地图藏在皇上寝宫的密室里,多年未曾变更过。”
墨靖离拿过古籍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勉强认出那的的确确就是这几行字,“这也太扯了吧,既然是神农氏传下的书,应当是洪荒年代才对,那时还没有我朝呢。”
“不不不,这个小字是个标注,应当是近些年得到这本古籍的人注明的。毕竟我也是从一个小摊那里收购来的……”萧珩解释道,他认为非常有必要去看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寂,墨靖离和墨雨非都在思考着,到底该不该为了一个神秘的传闻去冒险。那可是皇帝的寝宫!
可如今,为了田瑶,他们实在不愿意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契机。即使有一线希望,他们也要去尝试。
“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商议一下如何偷取地图吧。”墨靖离长叹一声,这是在经历了激烈思想斗争之后的感慨。偷地图实在是下下策,可谁让他们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九老告退了,他着手开始准备治疗田瑶和小翠的药物,萧珩和王太医自知帮不上忙,也告辞离开,只剩下两个死对头在屋里。
墨雨非率先想到的办法是找个人在朝廷上绊住皇帝,让他不那么快涉足寝宫。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趁着皇帝早朝的时候,可那是两个王爷也要一同早朝。如果让其他人趁机去偷地图,从时间上来看可以,但两位王爷都不放心,毕竟是皇帝寝宫的密室,肯定机关重重,他们实在不放心让他人染指。
墨靖离当即反驳墨雨非的提议,“若是找人绊住,能绊多久?而且皇上十分喜欢留我们下来一同商讨朝政,到时候我们还是走不开。最重要的是,如果皇上不在,我们要接近寝宫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所以,还有一个更为妥帖的办法——趁着皇帝在寝宫的时候,让里头的人负责接应他们二人进去。
墨雨非被这一提点,瞬间就明白了,“那交给我吧,我让我安插在后宫的眼线去办妥这事。明日申时你在宫门外等我,我们先找个由头溜进去。”
翌日,正值晚膳时分,琦美人和鸾美人商议好了一同在皇帝必经过的御花园里唱歌伴舞,形态翩翩让路过的皇上为之动·情,一手一个搂·抱得双双美人归。
只是她二人未曾料到,那日本是十五,按照惯例,皇帝原该去皇后寝宫中用膳歇息。皇后早早的准备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甚至亲自下厨做了一碗木耳桂花豆腐羹,将宫殿布置的宛若新居一般,一身华服坐在寝宫内等着皇帝的到来。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仍然没听见栾娇来的声音。皇后心中愈发疑虑,便差遣一个贴身宫女去查探,谁知那宫女丧着一张脸回来,说皇帝本来要过中宫来的,却在途径御花园的时候改道回了自己的寝宫。
皇后纳闷,再细问,那宫女又道,今日申时,琦美人和鸾美人一块儿在御花园玩耍跳舞,惊艳路人,皇帝正是被她们所吸引,这才在她们的引诱下回了寝宫。
这还罢了,据那些随行的宫女太监们说,她们二人均衣不·蔽体,而皇帝是搂抱着她们回去的。
宫女言至此时,皇后早已气得七窍生烟,险些站不稳。她的奶嬷嬷搀扶着她,一面安抚,一面宽慰道:“怕是那些宫女们添油加醋编造出来的。皇帝是明君,虽男子皆爱女人,但光天化日之下万不至此。皇后莫要生气,不若亲自往皇帝寝宫里走一趟,看看事情究竟如何,再下定论。”
皇后觉得奶嬷嬷说的没错,她不相信皇帝会枉顾礼仪伦常,做出此等毁名誉之事。因此,中宫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皇帝寝殿。
然而才刚派人去通报,就听到宫里传出女子嬉笑的声音,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乐四起,好一派浪荡的奢靡之风,隔着一堵墙都能想象里头是个什么场景。
皇后站住了脚步,越发怒发冲稍,得了命进宫后,径直推门而入,宫殿内挂着数十匹帷幔随风而荡,满地衣物酒杯食物狼藉,却见皇帝坐在那床榻上,面色潮红,怀里搂着一个,腿上还躺了两个,身旁围了不下八个貌美女子,而琦美人和鸾美人则在旁边翩翩起舞,皇帝醉醺醺的,不时拍手叫好。
而那些舞女乐师们无不只着浅薄轻纱,披头散发,某处围了几块堪堪兜兜的绸布罢了,宫殿中燃着让人燥热的香味,似有催·情的作用。
皇后先行一礼:“臣妾拜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