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醒来,看见小莲正在熬药。
“小莲,你这是在给谁熬药啊?”小翠问道。
“给主子。”小莲回答,忙着拿小扇子扇风保持火候。
主子?小翠咬牙,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主子,不能再让他们继续受了蒙骗!小翠起来忙往田瑶的院子走去。
小莲看着她,皱起了眉,现在自己要看火,还是等田瑶自己解释吧。
小翠闯进田瑶的房间,却发现祁王,还有董青,萧珩,一众丫鬟奴婢都在。佟妃收拾好自己也来看望田瑶。
“小翠……”田瑶此时正虚弱地想要和祁王说话,但看到小翠进来,眼中闪过惊喜,连忙唤到。
“你不是我主子!”小翠喊道。
众人的面色真是又惊又疑,田瑶看着小翠,十分不解。
“你这个冒牌货!凭什么在主子床上!”小翠去拉田瑶,想把她拖下床来。
“小翠你做什么呀!”田瑶吃痛喊道,小翠这一拉扯,又牵扯到了田瑶的伤口。
“住手!”墨靖离一掌向小翠拍去,田瑶慌忙阻止,但那一掌还是落在了小翠身上,虽然削弱了很多,但小翠还是跌倒在地。
“祁王殿下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啊!”小翠喊道。
“小翠……”田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莫非真的是假的?”董青疑惑,“看祁王妃的侍女这么肯定……”
“不是假的。”墨靖离说,董青就不说话了。
“说不定真是假的呢?能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谁知道呢?之前那位还不是把大家骗得团团转?害的祁王和隋王……”佟妃一笑,不嫌事大。
小翠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她的认知里现在的祁王妃还是王暖。
“小翠你听我说,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刚刚从田萧的密室里逃出来,我真的是田瑶啊小翠。”
“又是苦肉计吗?”小翠冷哼一声,看着田瑶身上又在渗血的纱布。
“你这么证明你是真的?”佟妃笑着对田瑶发问。
“佟妃!”墨靖离怒道。“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佟妃撇撇嘴:“没忘,但祁王你也不能偏心啊。”
“我的主子背上有一块胎记,一验便知真假。”小翠说道,看了看众人。
“我看过了,真的有胎记。”墨靖离说道,他真的要爆发了,可是田瑶还在这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佟妃一笑,目光扫过众人:“祁王这么说,难以服众啊。不如当众验验。若再被骗一次,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叫外人看了我们祁王府的笑话?”
“我觉得佟妃说得有理。”董青站在墨靖离身后,却是附和佟妃。
墨靖离刚要斥责时,小翠忙去爪田瑶的衣服,狠狠地往下一拉,背上的胎记便暴露在众人眼里。小翠难以置信,还用手揉了揉,真的是胎记。
小翠回过神,忙跪下:“主子我错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现在知道了?都出去!”墨靖离怒火中烧,对所有人怒斥道。
佟妃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董青迟疑,行了一礼离开。房间一下子空了出来。小翠哭着留下,萧珩生为医者也没有离开。墨靖离将田瑶抱在怀里低声安慰。
“祁王,皇上安排人送来一株雪莲,说是给祁王妃做药用。”管家上前道。墨靖离抬眼询问萧珩,萧珩点头,意为需要。
“拿上来。”墨靖离下令,管家抱着一个锦盒上来,萧珩接过,对雪莲进行验毒,
“小姐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是你啊,之前有人假冒了你,还想杀了我……”小翠泣不成声地解释着,田瑶不语,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自己的丫鬟这么对待自己,能不让她心寒么?
“主子,对不起。”小翠声音都哑了。
田瑶终究还是心软了,她伸手去扶小翠起来:“下次不要这样了,我只是……”
“祁王,主子。”小莲端着药进来,看到还在哭得小翠,一下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没有和小翠说清楚,请主子责罚,小翠在您回来之前受了太多的苦……”小莲为小翠说话。
田瑶叹息。
“先用药。”墨靖离淡淡地说。
萧珩接过小莲手中的药,加入了一块莲。墨靖离接过,一勺一勺地为田瑶,田瑶乖顺地喝着。
突然,云吐突出了一口血,惊慌地看着墨靖离,可是下一秒,她又昏死过去。
“田瑶!”那血吐在了墨靖离的袖子上,红的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墨靖离大喊。
萧珩比墨靖离还急,忙扑到田瑶身边,为她诊脉。
“中毒……”萧珩咬牙,又去检验那朵雪莲,无毒。“怎么可能,不是雪莲的事……”
萧珩又去检查田瑶刚刚喝的药的药碗,依旧无毒。
或者说,有一种萧珩不知道的毒,偏偏只要田瑶的命,
这怎么可能?萧珩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转眼之间田瑶又吐了口血,血色发黑。
“萧珩!”墨靖离慌了,好不容易田瑶才回到他的身边,现在又要失去了吗?
萧珩扯下一片雪莲,吞食入腹,可是他并没有事,小莲和小翠也扯了一片吃食,可他们也没有任何异状。只有那药碗里的药,已经被田瑶喝了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萧珩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手足无措。
“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连毒都治不了?”墨靖离怒极。
“我真的不知道。”萧珩道,眉头皱起,“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只能根据田瑶的症状推断她是中了毒……”
“没用!”墨靖离痛苦地闭眼。
“我只能为田瑶拖些时日,希望这段时间能够找到解药。”萧珩声音低哑。他也不希望田瑶出事,可还能怎么办呢?
“传令!召集名医,能够治好祁王妃的人,重重有赏!”墨靖离对着管家喊,管家应声退避。墨靖离这么说也只是试试罢了,萧珩的医术数一数二,如果连他的医术都不行,别人还怎么医治田瑶呢?
“去吧剩下的药拿来给我,雪莲也是,我试试能不能研制出解药。”萧珩对小莲说道,小莲应一声拿剩下的药。
小翠哭着跪在田瑶床边,“主子你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要有事……”
墨靖离没有说话,只是将田瑶抱得更紧,仿佛想要将她融进血骨里。
床榻上还躺着两个病人,外头乱作一团,墨靖离正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有宫人来报,说隋王来了。
墨靖离正值火烧眉毛的时节,一听到墨雨非的名字,更是怒火冲烧,接连摆手,“不见不见,这边都乱成什么样了,谁还有空招呼他?让他晚点再来!”
宫人踌躇着该如何跟隋王的人交代,墨靖离话音刚落,那边转角宫墙处便气势汹汹来了一大批人,墨雨非自然冲在最前头,一个健步上前就逮住墨靖离的领口,将他逼到角落。
“你还不让我进来?我不来,你能解决的好事情吗?!”招呼都来不及打,劈头盖脸一顿骂,府里众人一片哗然,全部屏气静声看着两位王爷为了一个女人而争吵。
两个人怒目圆瞪许久,墨靖离大骂一句,“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啊?你是神医还是妙手回春?你来也就是添乱而已!”
“她是在你这里中毒的!总不能是御赐之物有问题?我看分明是你看护不周,又让府里的小人暗中动了手脚!”说罢,他横了一旁的佟妃一眼,一把推开墨靖离,直往屋里去。
“喂,谁允许你直接进去的?”墨靖离紧跟其后,身后一大批人也浩浩荡荡要跟着进去,全被他呵斥在门外。
屋内,王太医和萧珩正在讨论两人的病情,看到两个冲进来怒火中烧的王爷,都有些愣神,正要行礼,墨雨非根本没空搭理他们,只火急火燎的问道:“田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萧珩有些皱眉,“病人还在里头躺着,烦请王爷说话的声音小点儿……田瑶中毒愈发的深了,如今已经昏迷,我和王太医正在想办法,请二位王爷放心在外等候。”
“放心?都出了这等事情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墨雨非压低了音调,但语气仍然很不好。
他素来看这个萧珩很不顺眼,总觉得这件事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这个神医半点儿用处也没有。
这时候王太医出来替萧珩解释道:“隋王爷,此毒来的着实奇怪,连老臣都有些摸不透。原本这雪莲本是无毒奇药,怎么两位姑娘服用后偏偏毒性加深呢?老臣从医数十载,从未遇到此等情况。”
连王太医都这么说了,墨雨非也无法反驳,只得待在一旁生着闷气,又不愿和屋子里的人过多来往,便转而到院落里独自站着。
看着这个太岁总算出去了,墨靖离脸色稍有缓和,为了不干扰两位太医诊断,他徘徊了一下也到上房去歇着,而这里就交给董青和小莲看护。
两位太医商量了也有半日了,仍旧得不出一个结论来。董青有些着急,忍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对小翠的担忧之情显于言表。小莲也是心急如焚,可他们两个除了在这里守着,根本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