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老将军朗声说道:“那十太保曹方刚刚在我们手中吃了败仗,如今气势正低。我们可以趁此良机,在他们还没有联合之前,将之以重兵剿灭——至少也要将其部打残才行。这样,三家结盟将减少至二家,而这两家兵力对比悬殊,我观其未必就能够真心结盟。如此一来,我们只需一面派兵与宇文化及拖延;另一方面,想那丁良劳师远征,势必人困马乏。而我们以逸待劳,再集中兵力,以堂堂正正之师,定可一举歼灭十一太保丁良所率部卒。这样一来,只有那宇文化及一家,也就不足以威胁江都,那么针对江都的三家结盟,也就无从谈起了。”
那老将军话音刚落,就在于有人接道:“是啊,是啊!如此一来,至少可以稳定局势,立足于不败之地啊”。“嗯,老将军高见,是我等莫及也!”一时间大帐中许多将领高声地附合道。
周栋闻言,眉头皱了皱,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这时,只听帐中一个阴柔的声音问道:“陆老将军,小侄有一不明之处,还望陆将军解惑;请问如果那十太保一时间没有被拿下,那我江都岂不是危险了?”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乐威满面带笑地问道。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想那十太保当初以十万之师,还不是被老夫杀得如今只有三万可战之力,且如今十太保实际人马己不到三万,而我部有精兵良将十万之众。以我军现如今的鼎盛实力,加上众将士的努力,定能一战定乾坤!”那老将慷慨激昂地说完之后还用手捋了捋发白胡须,骄傲地抬起头,用眼睛扫视了-下,将周围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苗道长,你看陆老将军此计如何?”,那乐伯通见帐中一时无人再言,遂出声向苗人杰问道。“这个么——”,苗人杰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乐大帅应该知道,那十太保、十一太保也并不是碌碌无为之辈,更不要说那宇文化及,此人老奸巨猾。可是如果按陆老将军的说法,也不是不行,只是如今我们辖区内的能征战人马,也不超过十万之众。如果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齐,这个——别处的防守?”,那苗人杰迟疑了下又说道:“我担心后防空虚,易造成敌人有可乘之机。”,
“是啊,是啊!,如此一来,那不是将江都置于险地!”。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后防线如果空虚,则容易造成军心动摇,大帅不可不防啊!”,此时,一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者,从文班中站了出来,颤微微地拄着拐棍上前说道。
“七叔公言之有理。”那乐伯通见状,也点头说道。
“众位可还有何良策以退敌兵?”乐伯通又扬声问道。一时间大帐之中又陷入了沉默。
乐伯通此时拿眼看了看站在人群后面的周栋,随开口问道:“周将军,你跟随文帮主这么多年,就眼下之事可有什么好的意见?”。
那周栋见此,连忙上前一步,说道:“未将以为,集中优势兵力进行出击,并不适合目前我军的状况!”。
“哦——,周将军还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也好让老夫开开眼界。”那陆老将军满脸不悦地说。
“他能有什么高见,也不过是打了几场小仗,侥幸而已。在历阳哪里有什么阵仗可打呢?”另一道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那陆炳文摇头晃脑地说道。
“既然陆将军如此说法,未将就献丑了,”,周栋气往上涌,当下不客气地道:“我认为我们现在刚刚占领了高邮、历阳、淮北一带,根基未稳,不适宜将全部人马再抽调出来,否则那些地方一旦动荡,将危及江都的安全;而且我们江都、广陵一带,山丘、江河多如星罗棋布,而江淮之人,大都熟悉水性。陆战可分批防护,水战则是我们南人的天堂。再说了,过一段时间,就将进入江南的梅雨季节,到那时我们水陆齐出,何愁三家联军不灭?”,那周栋娓娓道来。
“还不是要打持久战!”,那陆炳文闻声讥笑道:“且两军战事一起,钱粮物质必是短缺,到时敌人三面夹击,我们能够坚持多久呢?真是不切实际!”。
“你——,”周栋闻言大怒,还没有接言,那大牛忍不住跳了出来:“你一黄口小儿,懂得什么,俺大牛就觉着这主意不错,即有攻又有守。你有能耐拿出一个比这还好的计策来?空口说空话,小心下次打仗时又被别人抓住,到时又要让人去赎你!”。
“你这厮好生无礼!”,那陆炳文闻言,勃然大怒,“你说谁不懂装懂?好歹本将军也比你这蛮牛强一些,只知道每天乱打乱叫,一昧地使蠢劲!”,陆炳文不屑地讥讽道。
“你说谁不懂,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那大牛哈哈笑道:“老子走的路比你吃的盐多,少再我面前吹捧自己,老子不吃那套!”,说完大牛乜斜着眼睛,一副瞧不起他人的模样。
“你这蠢牛,说谁呢?”那陆炳文气地跳着脚道。
“蹦什么蹦,跳的再高,老子也能将你踹下来。”大牛满不在呼地说道:“怎么,你还想和老子比划比划?”,说着撸了撸衣袖,同时咧开大嘴哈哈大笑。
“都给我退下,大帐之中如此喧嚣,成何体统!”,乐伯通见二人越说火气越大,当下把脸一沉,叱责道。顿时,二人如同斗败的公鸡,退回了本阵之中。
“傲天何在?”,乐伯通等了一会儿,高声问道。
“不知大帅有何吩咐?”,傲天闻言赶忙出列,施礼道。
“念你一路之上照顾小女,而且又是文老四的徒弟,本帅现封你为阵前偏将一职,归于周栋麾下。希望你能从基层做起,早日发挥出你的能力,也好为我江都百姓尽一份力量,你可愿意!”。
“未将遵命!”傲天深施一礼,退了下去。旁边,大牛小声嘀咕道:“怎的就给封一偏将,又带不了几个人……”。“别乱说话!”周栋对大牛低声喝道,随即又向傲天递了个眼色。傲天会意,站在一旁。
众人见乐伯通将傲天封了个偏将,也都毫不在意。唯有那乐玉,此时一脸的不高兴。而台阶的下方武将队伍中,陆炳文已经笑的眯起了眼睛。
“苗道长,如今情况以你之见,可有什么妙计来力挽狂澜?”乐伯通此时走下帅位,站在帅案前,随声向苗人杰问道。
“启禀元帅,为今之计,老道以为,可以结合二位将军所言。一方面,派兵驻守各地要道,分层次抵抗。另一方面,加派一定的人手,载断对方的粮道,使其供给无法跟上,同时再派人行使“坚壁清野”战术,将沿途各百姓全部撤离,放火焚烧房屋道路。不留下一粒粮食给对方使用,这样敌军势必不能长久做战。而我等据城而守。待雨季一到,敌军必不攻自溃。所以,眼下,我们应当派出一队人马,前云打探敌军粮草行动路线及敌军军备状况,也好为以后的做战收集些情报资源。”。那苗道长细声细语地说出了这么一条计策来,乐伯通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依道长之见,这打探军情该派何人才行?”乐伯通沉声问道。
“父帅,孩儿愿往!”乐玉在乐伯通话音落下时,站了出来。
“我等也愿前往!”那陆老将军身后站的二个年青人陆炳文和陆炳武此时也站出来说道。陆老将军回头看了看自已的二个儿子,将胸脯往上挺了挺,当下一言不发。乐伯通一见这种情况,心中有些迟疑不决。
“呵呵,”那苗人杰见此情景,走出来说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乐小姐刚刚从前线回来,身上的伤势未愈,当然不好再次前往敌方去打探情报。此去打探情报,不但要心细,还要有勇武过人才行,这方面,炳文你就差了炳武一头。所以,老道建议让炳武来负责此事,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嗯!就以苗道长所言。”乐伯通沉吟了一会儿,决定道。
“未将领命!”,陆炳武上前插身施礼道。而陆炳文听说乐玉不用去时,本已是焦急,幸好下面苗道长举荐陆炳武前往,当下高兴地退到一旁。
“此去探查敌情,有几项事情你要注意打探一番,”苗道长此时上前对陆炳武说道:“此去要注意敌方的兵马种类,尤其是十一太保丁良,此人凶残暴虐,但治兵却有一套经验。要留心他们的存贮粮食的地点分布以及沿途的兵力部署,切切不可粗心大意,避免与他们直接发生冲突,这关系到我们以后的行军作战的计划制定及有效实施。另外也要注意三家具体结盟的日期及兵力分配;总之,路途之上要小心从事,明早出发,一有消息,马上飞鸽传来。”
“是——”,陆炳武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启禀元帅,老朽还有一事要向你确认一下,”只见那七叔公颤颤微微地站起来说道:“关于实行坚壁清野战术,其中有许多人口需要着人好生安置,切莫弄的天怒人怨——民心才是我们立足的根本,尤其是眼下我们新近扩大了许多地方,人心并不稳定,当需要好生安抚。我们应当采取怀柔的手段,来处理此事。因此,这安置民众之人选能否指定出来呢?”。
“七叔公言之有理,”,乐伯通沉吟了一下,说道:“此事我认为交与威儿去办,较为合适,一方面威儿乃是我的亲骨肉,比较有说服力。另一方面,威儿办事仔细认真,不会造出多大的乱子,七叔公、苗道长,你们意下如何?”。
“嗯!威儿自幼聪明伶俐,讨人喜欢,此事着他去办,也确实让人放心。”那七叔公手捋胡须,满意地说。那苗道长也点头同意此事。
当下,众人又议了些地方管理事物及灾民安置问题,众人才分散而去。
路上,傲天忍不住问道:“周大哥,偏将是何职位?”。
“咳!就是说手下能管理五个人左右的官职。”大牛在一旁边忍不住接话道。
“哦——乐大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傲天一进陷入了沉默。
“是这样的,”,周栎见此,对傲天解释道:“今天那位老将军,你可知道,他就是乐大帅的结义大哥,叫陆士其,此人在军中威望不在文帮主之下,当年和乐大帅一起打天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其下二子,一为陆炳文,一为陆炳武,尤其是那陆炳武,做战勇猛,有其父之风,深得大帅器重。而近年来,文帮主不再乐大帅手下直接听命。因此,陆老将军可以说是把持了军中大部分军权。如今我们刚到,能让我和大牛独领一军,已是莫大的荣幸。乐大帅也是出与对你的保护,才让你在我的帐下听令,从偏将做起。毕竟你还是文帮主的弟子,怎么可能不重用你呢?”。
“哦——,”,傲天听了周栋的一番言论,遂不发一言,三人一道,直接返回周栋的指挥大营。
刚坐下不久,有人来报,说乐玉求见。周栎急忙前去迎接。不多时,只见乐玉和周栋走了进来。傲天见状,刚要弯腰施礼,只听乐玉对周栋说道:“周将军,能否让我单独和他说句话?”说完用手一指傲天。
周栋见状,连忙站起来施了一礼,转身拉起大牛退了出,并随手掩上房门。
乐玉转身面对傲天,未曾开言脸先红,“今日之事,你不会因为父帅的封赏而生我的气吧!”。傲天闻言,心头一愣,当下说道:“怎么会呢,何况我新进刚至,寸功未立,现在从下面做起,不是更有利于以后的发展么?”。
“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乐玉闻言后冲傲天展颜一笑,“我本来给父帅说过你我的事情,并给你报上了功劳,没曾想……,我担心你会因此不明情况,故而前来与你解释一下,如今你已明白我父亲的意思,也不枉我来此一趟!”说完,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有人在房门外禀报说陆炳文求见,乐玉闻言,眉头一皱,面容逐渐地冷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