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外面道路上渐渐没了声息。傲天才探身出来,细细地查看,确认周围再无敌军的身影时,才将铁皮移开,将乐玉从地窑中拉了上来。
到了地面,两人呼吸了下新鲜空气,乐玉皱着眉头问道:“风公子,如今我们非功过既然已经暴露,继续留在此地也不是长久之策,你认为我们下阶段该如何操作呢?”。
傲天想了想,开口道:“现在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并说明不了多大的问题,我们应该明确知道他们何时结盟及结盟的人数,这样回去才好有所交待。”,乐玉闻言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不受伤,凭你我二人,或许还有希望再探军营,可如今我身受重伤,行动多有不便,短期内也不可能好利索了。再说那丁良武艺高强,也不是泛泛之辈,如今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再去恐怕凶多吉少。”,说完,乐玉苦笑以对
“不然”,傲天微微一笑,说道:“别忘了,刚才我们在地窑时可是听那丁良让范知府递呈一封密信给宇文化及,如果我们从范知府处取得密信,岂不是也能同样完成此次探听任务?”。“对啊,如此一来,我不也一样可以在父帅处有个交待!”,那乐玉高兴地说。
随即,二人找了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均默默不语地打坐休息。当天空中最后一丝光线暗淡下去的时候,外面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两人站起身,稍做收拾,起身向前面一座城市赶去。
远远地,只见前面一座高大的城门矗立在前方,城墙上方,海宁县三个石雕大字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此时,城门已关闭,城墙上方,不时有官兵石巡查防视。傲天见此情形,拉住乐玉来到一处偏僻之处,见左右无人,傲天双手贴在墙面之上,使出壁虎游墙功,身形晃动中,上了城墙,查看四下无人,伸手冲乐玉招了招。
只见那乐玉左手拿出一把五爪金钩,手一扬,直奔城墙上面飞来,一抖绳索,牢牢地抓在石头上面,身形晃动中,上了城墙。傲天见乐玉上得城墙,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急忙拉住乐玉的手,下了城墙。
来到城中大街,只见城中有些店面仍然在营业,大街上不时可以看见有人来往。不远处,一个白色的招牌在风中左右摆动,借助灯光,“悦来客栈”四个大字,十分醒目。
傲天和乐玉走进客栈大堂,只见大堂中许多客人正在用饭,一个伙计看见傲天二人走进来,连忙走了过来:“这位爷,不知您是用饭还是住店?”
“先用饭,然后你再给我们准备二间上房。”傲天冲伙计说道。
“呃——。”那伙计为难地说:“这位爷,实在不凑巧,我们这只有一间上房空闲,你看,要不到别处看看?”。“哦——?没有多余的空房了?你们的生意有那么好?”乐玉疑惑地问。
“这位夫人,您看,如今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客人住店不就图个安全嘛!别的我不敢说,住我们这,安全方面,您完全可以放心,绝对没有人来打扰您。”那伙计拍着胸脯说。
“哦——,这是为何?”傲天奇怪地冲那伙计反问道。
“您不知道,俺们掌柜的和当今知府有亲戚!”,那伙计神秘地说:“你想啊,这海宁县方圆数十里,谁不知道咱们范知府家?又有哪一个嫌命长敢来这里闹事!”
“哦,如此说来你也曾进过范知府家?”,傲天随声问道。
“嘿嘿,可让您说着了,这整个店中,也就我上一次和我们掌柜的去过一次,那范府的气派!那房子的高大,啧啧,整个县城,数一数二!”那伙计一脸羡慕地说道。
“嗯,那我们就住那间上房吧!”乐玉轻声地对那伙计说道,傲天闻言一怔。随即那伙计将二人领至大堂拐角处的桌子旁边坐下。傲天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上好的烧酒,随即又打赏了那伙计二两银子,那伙计顿时眉开眼笑地走去。不大时,饭菜上齐,傲天、乐玉低头吃了起来。
饭毕,二人到了客房,来到桌旁坐下,还未开言,那乐玉脸上已布满红云,“风大哥,你不介意我自作主张吧!”
“怎么会呢?此地防守既然安全,也有利于你休养。况今夜我要出去,留你一个人在此地,在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我也就放心了。”
“要不我与大哥同去?”乐玉迟疑地问道。
“不用,况且只是取封信而已,你暂且好生休息,说不得我们明日就要赶回江都呢?”傲天看着乐玉说道。“嗯,我会等着大哥回来的。”乐玉小声应道。
随后,二人盘膝坐下,相对打坐休息。天刚过二更,傲天起身,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提玄冥宝剑,就要出门。
“风大哥——,”乐玉忽然睁开眼睛,脸上含羞地说道:“路上小心,玉儿会在此等候大哥的。”
“嗯!”,傲天随口应了声,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这个呆子,真是——,”那乐玉气恼地说,随即又用双手捂住面颊:“我今天是怎么了……”。
话说傲天出了客栈,来到外面大街,此时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四下里一片寂静,偶尔从远处传来一二声犬吠。傲天身形隐在墙根阴影之中,快速地向前行去。
不大时,只见前面矗立一处高大的宅院,占地足有三十亩左右,被一堵高大的院墙围起,院墙外面,是宽阔的马路。一座门楼,顶上雕刻双龙戏珠,门楼正中,一块朱红大匾,上书“范府”两个烫金大字。门楼走廊下面,挂着一排排气死风灯,照的四周通明雪亮。府门前有一排台阶,台阶下有二个青石睡狮,雕刻的栩栩如生。
傲天小心地将身形隐藏在范府对面的房屋阴影之中,见左右无人,飞身来到一处拐角,纵身一跃,跳上院墙。站在墙头上手搭凉棚,抬眼观看。只见下面是一处花园,里面花木茂盛,郁郁葱葱。有几株不知名的鲜花,正在夜空中独自开放,一阵阵清香,随风传来。远处是一座石桥,桥下流水潺潺;石桥外面,一条通道通向一座假山,假山之下,绿草成荫,一条小河正围绕着假山,缓缓地流淌。
傲天跳落花丛之中,快步来到假山旁边,隐住身形,仔细打量起院内房间的布置,以便能找出那知府大人的书房。只见眼前房屋一幢幢,一排排,整整齐齐。一时间还真不好找寻。傲天此时心中暗暗焦急。
突然,傲天听见一道沙哑的说话声传了过来:“如今情况比较特殊,王爷追的比较急,你最好不要再摇摆不定,须知王爷终究是正统。”
傲天连忙小心地循声摸去。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能否让我再考虑考虑。”听这声音竟然是那范知府所发。
“这般时辰,他和谁在一起呢?”傲天心下疑惑不解。
“你也考虑了好长时间了,那宇文化及,也不过是靠裙带关系才能站稳朝堂,如今的世道你也清楚,终归是要看谁手中的兵权最大才行,那宇文化及有多少人马,你还不清楚?”那沙哑的声音逼问道。
沉默了一段时间,那范知府的声音又响起:“这方面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如今那宇文太师处,我并没有完全取得他的信任,这件事着实不太好办。”。
“我也知道那宇文化及老奸巨滑,想要完全取得他的信任,确实不易。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那宇文成都四下频繁活动,王爷不放心,待来崔问一下。”那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那宇文公子也不过想在这段时间内多抓几个反贼,来提出来升自己的军功威望,这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所以我才没有回禀!”只听那范知府继续说道:“只是日间十一太保丁良曾让我将一封书信呈与宇文太师,你看这事情该如何做才好呢?”。
“嘿嘿。。。。。。”,又过了一段时间,只听那沙哑的声音又恨恨地道:“也只有他这蠢货才想借宇文化及来达成目的。如果那宇文化及是如此好对付,王爷早借出兵之名将他手中的兵权消耗光了,还用等到现在!——恐怕到时他的队伍也会让那宇文化及一口吞掉!且看他如何向王爷交待!”
“那这件事——”范知府迟疑不决地问道。“暂时先不理会,那宇文化及如是这么好相与,也就不可能立足朝堂了。”那沙哑的声音懒散地道。
“嗯,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将信上呈,况且就算我呈上,宇文太师也不一定相信这等事情,不过也不排除其成功的可能。”那范知府的声音又响起道。
“这倒也是,暂时先这样,不要找太多的麻烦,只是王爷很担心你会被宇文化及发现,才让我来看看你,同时,你也要早做决定。”那沙哑的声音停了一会,低声自言自语道:“天也不早了,你自已多加小心。”。
过了一会,只见假山之中轰隆一响,一个黑衣人从假山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正是那范知府。
“大人一路走好”,范建抱拳行礼。
“嗯,你也早点休息!”黑衣人说完,纵身一跃,消失不见。
范建低头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回走来。
到了山洞,发现丁良日间写的那封书信果已消失不见,范知府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当他转身发现自已镇压宣纸的翡翠暧玉消失不见时,才生气地骂道:“这小贼,真是气煞老夫!”。
而此时的傲天,已经在返回客栈的路上,怀中揣着那封书信,一副心满意足。
原来,傲天趁那范知府送人之际,偷偷地潜入山洞,将那丁良的书信揣好;临走转身之际,看见那镇纸的翡翠暧玉,当下也一并装入怀中。随后趁那范知府低头沉思之际,潜了出来。
而殊不知,自已的一举一动,早已被那范建知晓的一清二楚!
当下,傲天潜回客栈时,发现乐玉果然仍未入睡。看见傲天,嫣然一笑,道:“回来了,书信有没有到手?”,傲天伸手从怀中取出书信交与乐玉,乐玉低头,辩认了一番,确认准确无误,才小心地贴衣收藏了起来。
“现在天不久即将放亮,如果那范知府发现书信丢失,定要全城搜查。所以,我想不如你我连夜离去,也好暂时避一避,你认为如何?”,那乐玉面对傲天,娓娓说出这一番话来。
傲天凝神细想了片刻,遂收拾行囊,转身和乐玉连夜离开海宁县,一路往江都赶去……
第一卷,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