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遥闻言一愣,不料还有人,可眨眼巨石便到,劲风如雷,狂劲呼啸,把奴镇的房屋掀出丈许之外。
“好霸道的气劲!”杨逍遥一愣,心中暗道,“此人和夺剑大典上的掌门冷月内力不相上下,只怕在我之上。”他心头一凝,此刻纵然身负轻影功,尚可避开,可脱身容易,却丢下昆仑奴布谷,实非大丈夫所为。
“臭小子!看你如何是好!哈哈哈哈哈!”巨石如山岳压顶,顷刻间到了杨逍遥的面前,那暗中之人更嘲笑不已,心道杨逍遥愿意充好汉,此刻看他是接是逃。
“少侠…”昆仑奴布谷还未说出一语,劝杨逍遥离开,可后者已然双足踏地,气贯周身,几道真气如热浪翻腾,从头顶缓缓而起,可见已把内力催到极致。
电光火石之间,杨逍遥只等巨石近身两尺,而后双目暴睁,神态傲然,浩然正气从周身散出,两拳如猛虎下山,拳风好似兽鸣,直直对着那巨石而去。眨眼,拳石相触,一声惊天巨响,争的整个奴镇地动山摇。
只见杨逍遥双拳带血,一招奔雷拳的“苍穹落雷”硬生生把那两丈方圆的巨石轰成碎片,这小子却一步未退。
而一招对过,杨逍遥的面纱早已被震的落下,露出真容,叫众人瞧得一惊,真乃是玉面少侠,英雄少年。
“好小子!不退不避,能接我一招,不知道还能逞强到何时?”那暗中之人冷笑两声,忽然暴喝罢了,劲风又起,随后两块巨石又从奴镇的议事堂前飞了过来。
杨逍遥心道不好,赶忙一招捕风掌的“醉秋风”把昆仑奴布谷推出,而后见那巨石眨眼已到。他当下双目如炬,剑眉似灼,心头豪气顿生,足尖一点竟然迎了上去,而后单臂取力于腰,自上而下,似开天辟地,气势扛鼎分海,一招炎心刀的“力斩千军”赫然劈下,暴喝道。刹那热浪如刃,便把那打头的巨石一分为二,杨逍遥随后运起轻功从中避过。
可第二块巨石随后便至,杨逍遥内力不及,丹田未复,当下身法一改,轻舞翻腾,两袖飘摇,正是那楚梦尘的蟠龙覆云法,神态一改,多了三分霸气傲然之色,冲着那巨岩奔去。
“少侠当心!”布谷瞧见杨逍遥这般莽撞,心头一惊,可转眼见到了杨逍遥傲人灵动的身法,却目瞪口呆,难道出一句一语。
只见杨逍遥如翻腾的苍龙,踏在地上,闪身一跃,两袖飘摇,到了巨岩之前,两手疾出,左右吞吐相逆,足下百影莫辩,身法疾转绕着巨岩让人眼花缭乱,或上或下,忽左忽右,竟然凭借蟠龙覆云法的巧妙借力,把那巨岩旋停,牢牢困在原地,丝毫没有伤及百姓无辜。
杨逍遥见这藏在暗处之人阴险狡诈,滥杀无辜,心头大怒,喝道,“鼠辈还不现身?!”
“好个机灵的小子!能接我两招,可你却不知我那石头上还有剧毒!”那暗中之人话罢,这才行了几步现身,只见他黑衣宽袍,短须鹰眼,额头一道半尺的伤疤颇为骇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打量着杨逍遥。
杨逍遥一招得手,还未得意,此刻听闻有毒,赶忙往自己双手看去,却不料刚刚分神,一阵阴毒的劲风陡然起来,竟是那黑衣歹人的涂毒银针,原来那巨石根本无毒,乃是诓骗对手的说辞,只为能借机用那暗器。
“宵小之辈!”杨逍遥怒骂一声,可却避无可避,当下双目一扫,见到那落在身后的朴刀,赶忙翻身一跃,抢在银针之前捡起刀柄,回头开合相舞,以刀作剑,使出那破元剑的“归地无元”一式,剑花舞的如漫天落叶,招取守势,“噼噼啪啪”把银针挡在了身前,丝毫没有受一点外伤。
黑衣贼人瞧得一惊,不料这少年竟然会如此多路的武学,心头暗自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武功杂乱,轻功了得。不似长安的官差,更不像哪家帮派的弟子。”
布谷瞧了这个黑衣贼人,赶忙提醒道,“少侠…这厮与那胡猛是一路人,他们常年奴役镇中的百姓,还杀人越货。”
杨逍遥听得大怒,骂道“贼厮!你这奴镇不仅在长安里河马市行诈谋财,还奴役百姓,做那害命的勾当!今日小爷定要捉你见官!”
“哼,仇某行走江湖四十余年,都一遭遇见你个不自量力的后生,瞧你打扮,家中定然富贵,可却如此爱管闲事。看我今日教你去阎王那报到!再把你家门屠戮殆尽!”
“少侠此人名叫仇天噩,乃是奴镇的当家,常年欺压百姓,祸乱官道,心狠手辣,当心啊!”几个百姓偷偷提醒道。原来此人姓仇名天噩,身怀上乘武学,大罗金刚拳,可为人阴毒狠辣,惯用暗器与陷阱,来历颇为神秘。
“你个狗贼原来姓仇?”杨逍遥听这仇天噩气焰嚣张,不禁怒上心头,可明白这姓仇的功夫甚好,又爱用那暗器阴招,当下也全神贯注,堤防几分。
二人对视片刻,忽然一阵寒风刮过,山谷中顿时起了三分寒意,落叶如雨,瓦碎尘扬,刮得杨逍遥颇有些睁不开眼。只刹那,那仇天噩寻到破绽,足下怒踏,入地裂石,眨眼奔到了杨逍遥的身前,两拳呼啸而来。
“好刚猛的拳劲!”杨逍遥心头一惊,对手到底是个老江湖,自己稍一分心便被寻了空隙,当下撤身避过,轻影功如梦如醉,两步一跃,若即若离,一招“步尘”使了开来。
“好小子!便似个泥鳅般!”仇天噩调笑一句,两拳纵然如江湖奔腾,力含千钧,又舞的乱如茫雨,可分毫落不到杨逍遥的身上。
然杨逍遥此刻的境地也不算好过,他纵然凭借轻影功暂避仇天噩的拳法锋芒,可被那势大力沉的内力刮得面颊生疼,耳鼻不畅,心头骂道,“这贼厮的内劲颇大,不可硬拼!”
“哪里跑!”仇天噩见杨逍遥几番躲闪,心头大怒,两步踏出,抢了半招,拳法又疾三分,把杨逍遥逼入一处房屋之前,只见这贼人暴喝一声,马步一沉,两拳如海浪拍崖,铺天盖地般打在了杨逍遥的身上。
“不好!”杨逍遥方才躲过三拳,足下疾行躲闪,可再一退却背后一凉,靠在了墙上,心知到了绝处。而此刻仇天噩的拳风更疾,如黑云压顶,好似一张天罗地网般笼罩在自己身上。
“着!”仇天噩见杨逍遥避无可避,心头大喜,七八拳沉沉打在了杨逍遥的肩头胸前,可这小子摇晃几下,口中涌出鲜血,却纵身一跃,踏墙点梁,轻影功“渡世”一招使出,又避开了自己的大部拳风。
刹那,杨逍遥刚刚逃脱,身后那房屋却轰然一声,倒塌在地,整座土墙碎了一地。
“好小子!竟然还会卸力的功夫!”仇天噩调笑道,“可你到底受了内伤,瞧你还能逃到几时!”
杨逍遥口中一甜,胸口发疼,若不是方才临海决的“移力换劲”,自己早就被毙在那土墙前,“这贼厮不仅心肠歹毒,爱使暗器阴招,内力更不容小觑,高出我许多。”
“纳命来吧!”仇天噩不等杨逍遥有喘息之机,两步抢上,面容恶毒得意,拳风舞得如狂风大作,追着杨逍遥而去。
“少侠!快逃吧!”正当这万分紧急的关头,布谷却和几个苦力男子奔了上,死死抱住了仇某,“少侠的好意我等心领了,可奴镇的势力太大,这头领的武功高绝,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能徒丢性命。”
仇天噩一愣,竟不料自己奴役的百姓敢在这个关头造反。原来这奴镇的百姓后颈上的伤疤,并非天生而成,乃是被胡猛朱戚等人用热铁生生烙在百姓之上,不论七十老叟,还是三五岁的孩童,均逃不过这一劫。如此这般,仇天噩驾驭在众百姓之上,无论他们逃到哪里均可依脖后的烙印抓回,可谓终身为奴,在劫难逃。
“你们快走!”杨逍遥瞧的大惊,明白这几人毫无武功功底,在那仇天噩的面前便如以卵击石。
仇天噩此刻心头暴怒,喝道,“老夫平日里还给你们口饱饭吃,今日你们这群贱奴却敢联合外人造反!统统死罪!”话罢,周身内力暴涨,双肩一沉脱开束缚,震散众人,而后两手各抓起一名男子的头颅,面色阴冷,五指发力。只眨眼,那两名男子的头颅如豆腐一般碎裂在当场,青白的浆液漫了一地,只叫众人胆寒,可仇天噩却洋洋得意。
片刻,这贼厮又拽起两具尸首,挥舞起来,竟凭借内力把数名百姓砸成肉泥,这奴镇顿时扬起一阵血腥之气,看得人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狗贼!混账!”杨逍遥瞪得双目发红,方才自己还怒骂这群百姓胆小无能,此刻他们却能挺身而护。他心如刀割,明白这些百姓只为讨口温饱之饭,实属不易,便凭借此他们能奋起反抗,以后也不再是那“奴”了。
“臭小子该你了!”仇天噩暴喝一声,扬声大笑,冲着杨逍遥又奔了过来,“瞧你往哪里再逃!”
“少侠!”布谷被仇天噩的内劲震飞,浑身筋骨似碎,倒在了一处铁匠炉之旁,他却死死盯着仇天噩不肯低头,便是挪着遍体鳞伤的身躯,也要帮杨逍遥一遭,“少侠!接!接兵刃!”布谷见到身旁便是那刚刚铸好的铁剑,自己用下巴生生拖着身躯,挪了两步,撞倒兵器木架,用尽最后力气,把那铁剑踢到了杨逍遥的身旁,“少侠!接剑!”
杨逍遥此刻双目血红,头一遭闯荡江湖遇见这般恶人,心头怒不可遏,他瞪着仇天噩奔来,目不转睛,仿佛没有听见布谷的喊叫。可等那仇天噩近身一丈,杨逍遥足下一点,翻然踢起那新铸铁剑,紧紧握在手中,一言不发。
“臭小子!你还会剑法!?好!就让老夫瞧瞧,你这杂乱不堪的雕虫小技又使地如何?!”仇天噩狂声大笑,两拳一改方才的大开大合,竟然阴毒刁钻起来,可内力却诚然暴涨了三分,只把奴镇的土墙泥瓦刮地摇摇欲坠,似狂风大作。
“少侠!”众百姓瞧那杨逍遥以命相搏,不顾伤势,定要为自己讨还公道,也纷纷从家中探出头来,高声呐喊起来,“少侠!!!”
杨逍遥一听众人呐喊,周身一震,心头似涌入一股浩然之气,周身血脉膨胀,丹田如炬,双目一改寻常的洒脱傲然,更多了几分王道君者的气度。
“纳命来!”仇天噩暴喝一声,拳风眨眼便道。
杨逍遥剑眉一沉,足下一闪,整个人模糊起来,只把众人瞧得一惊。
“人呢?!”仇天噩看的一愣,面前的少年竟然失了踪迹,“臭小子逃去了哪?!”一言没有问罢,头顶凌厉的劲风逼人而来,好如天威降世。仇天噩抬首一看,面色大惊,“这是什么剑法?!”。
只见杨逍遥纵身跃起,如苍龙登天,气势逼人。他剑招一出,一柄粗糙的铁剑却熠熠生辉,好如君王降世。剑气慑服万物,漫天如灼阳盖顶,金芒百丈,傲视凌天下鸟瞰,浩然行九州王道。却是那孤龙所传“孤王君剑”中的最后一式“王道立”。
这一招乃是“孤王君剑”中最浩然正气的一式,也是最难练成的一式。要知道这“孤王君剑”剑诀一共分为上下两卷。其上为《为君尊》,含:归兵九州、尊无二上、君书十过、天地江河,四式。乃是修炼的君王气度的必修之卷。而下为《行君道》,合:万物始、是非纪、善败端、王道立,四式。乃是剑者拥有君王之资后,才可使出的君道剑法。
当初孤龙瞧杨逍遥天资聪慧,王孙气度,又有剑者八脉的奇穴,这才把剑法悉数传与他。要知道寻常人练这“孤王君剑”,上卷就需二三十年的光阴。可这小子却是隋杨血脉,生来的君王气度,可谓天生驾驭,纵然八式只能使出其三,这一招“王道立”的威力竟然也有了三分的火候。
“臭小子装神弄鬼!看我如何破之!”仇天噩不知这“孤王君剑”的厉害,暴喝一声,双足踏地,两臂开合,右拳如千钧开山巨斧,由下至上,对着头顶的铁剑便怒砸而去。
可不料只那“王道立”一招降世刹那,金芒压顶,眨眼剑气纵横浩然,眨眼就斩断了仇天噩的手臂,招势不减,只冲对方项上人头而去。
“啊!臭小子!!!”仇天噩不料一招刚对,便断臂受制,血流如注,自己四十多年的护体神功顷刻溃散,疼的他满头大汗,双足生颤。
此刻又见剑法从天而降,威力不减,仇天噩赶忙撤身躲过,可哪里避之得及,当下右眼一黑,陡然巨疼传来,只把他击飞出十丈之远。原来那数道剑气如苍龙降魔,不仅压碎了自己的右肩,更生生剜去了右眼。
杨逍遥一招使罢,飘然落到地上,也是满头大汗,内力似已殆尽。可他双目傲然,手中铁剑紧握,死死盯着那仇天噩,气度逼人,如君王天立。只把仇天噩瞧的心头大惊,背脊发凉,此刻又身负重伤,不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绝世武功没有使出,赶忙足下一沉,也不顾自己的右臂,紧捂自己受伤的右肩,仓皇般往山后逃去。
“哪里逃!”杨逍遥见他逃走,明白今日若不除去这祸害,他日卷土重来之日,奴镇的百姓又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逃不过被屠戮奴役的命运。想罢,杨逍遥纵然丹田空空,可心头一横,足下疾行,追着仇天噩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