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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谁没有个初恋(2)

在那天之后,庄学然在我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或许是他的亲切使我觉得很安心,亦或是他干干净净,温和的望着我,让我莫名觉得很感动。总而言之,我之后跟着简子易去他学校便变得很兴奋。也曾偷偷找过他几次,却一直没碰到。

如是这般,在某个早上,我一如既往找理由去简子易学校后,简爸爸惊讶的看着我们,“阳阳最近很黏子易啊。”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前阳阳也喜欢跟着子易啊。”简母道。

“是啊,是啊。”简父悻悻然道。

闻言,我觉得不好意思,在简子易淡淡撇过来后,我突然抽风般,“子易哥哥最好啦。”说完,我对简子易甜甜的笑。

“……”

“……”

“……”

简母的筷子掉了,简父的咖啡洒了,只有简子易巍然不动,但我眼尖的发现他眼皮跳动一下。

看来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也不行啊。我忧伤的想,明明只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改善下我和简子易的恶劣关系,但貌似吓到人了。

后来再细想,我那狗腿的性格大约是那时开始的。

我主动要求跟去简子易学校的次数多了,简子易便开始有些怀疑。

在有一次中,他坐在车里,眼看我要开车门出去,他立刻按下车门的锁。

“你干什么?”我奇怪道。

“你…”那时的简子易讲话还不像现在这么狡诈,那时他讲话思索的时候也会表现出来,“你最近很主动。”

我懵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简子易了。

他探究看我,而后管自己思索,在沉默中,我愈发坐不安席。

“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庄学然了?”

语一出,我心下立马一跳,

就见过一次面,他就推断出来了?还是我最近常常背着他打听庄学然的事被发现了?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心里虽然慌张,但我表面还是竭力表现平淡的样子,“你说谁?”

他狐疑的看着我,像是怀疑我话里有几分可信度。

见状,我低下头,“妈妈不让我出门,只有你在才同意。而且你能天天来上学,我却只能在你有空的时候和你来学校一下。”说到一半,我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看着车窗外的那些学生,我很感伤,“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让我出去,同样的年纪,他们能在外面自由的上学,我却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你的空闲时间。有什么新鲜事,我只能通过网上来知道,根本就没人告诉我,而且也没有朋友。不能一起出去玩,一起谈论,不能一起进行任何活动。我…”羡慕你啊。

这句话,我没说。因为我已经哭的说不出来了。

简子易沉默。

晌久,我感到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

自此以后,简子易倒不问我原因了,可是我却觉得不是滋味,也很少要求跟去简子易的学校了。

在有一天我又一次拒绝外出的机会后,简母忽然来到我房间,“阳阳,你想上学吗?”

我怔然,不知她为何提起这个话题。

见我这样,简母长叹一声,上前抱住我,“委屈你了。”

闻言,我鼻子一酸,低着头紧紧回抱简母,生怕把自己眼泪逼出来。

所以,当简子易回来的时候,我生平第一次主动冲向简子易,我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

简子易刚开始一怔,被我的热情反应吓到,后来他瞄到随后下楼的简母,当即了然。他刚欲抬手摸我的头,我忽然抬头,“带我去你学校!”我兴奋道。

这个消息,我想告诉庄学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此时此刻真的很想见到庄学然。

“走!”说完不顾简子易的反应,我便径自换鞋,还转头对简母道:“妈妈,今天晚上不用煮我和哥哥的饭了。”

说完,我不管不顾一把拉住简子易往车库走去。

一路上,简子易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开着车。我看着飞驰而过的街景,感觉前段时间犹如浮光掠影,而如今我能打破这个状态,能踏上真实的生活里。

心情很激动,以至于我脑子一热说:“我也要去学驾照。”

简子易没有任何反应,过了很久才说:“你不怕了吗?”

我奇怪:“为什么怕?”

简子易抿着嘴没回我,我也不在意,彼时我的心情像被石头砸中的湖面,一个涟漪接一个涟漪,平静不下来。

到了简子易的学校,我急冲冲的下车,不顾简子易后面的呼喊,凭着记忆在我和庄学然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来回不停的转圈。

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这次会遇见庄学然。

大约幸运神真的在那一天光顾我了,在我转了不到一会,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简安阳?!”

我欣喜抬头,果然是庄学然。

看着他慢慢走近,我内心的热血的也慢慢冷却下来。虽然有些害羞,但内心的兴奋残留依旧鼓动着我,“我,我上学了。不不,我是说,我能上学了。不是不是,我又开始上学了。”说到最后,我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庄学然讶然,随即微微笑,“恭喜啊。”

我看着庄学然,他那么温和的向我笑,眼眶不禁一红,眼角微微湿润,他正惊讶,却见我忽然扑向他怀里,用力的抱着他。

“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哽咽着,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也许只过了一会,也或是过了许久,等我回过神来时,看到庄学然衣服上的印渍,我颇为不好意思的放开他,“不好意思。我,我太激动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觉得我很随便呢?

“没事呢。阳阳不是在高兴嘛。”庄学然稍微曲着身子,与我平视,“可以叫你阳阳吗?”

我点点头。

他慢慢擦干我的泪滴,微笑道:“能让阳阳喜极而泣的事一定是好事。”

我破涕为笑,觉得他在哄小孩。

情绪过后,我问他,“你就不会奇怪吗?”才第二次见面,就泪流满面的扑进怀里,一般人都会觉得诧异吧。

庄学然摇摇头,忽然状似神秘道:“我知道有一个女孩经常跟着她哥哥来学校偷偷打探我的消息。”

我脸上一红,讪讪道:“不是我!”

“我没指你啊。”庄学然坏笑道,“你这么快就招供可一点不像你的哥哥啊。”

说到哥哥,我蓦然想起简子易还在车里,当时他是喊什么来着?想到这,我急忙转身就要往回走。

才走了一步,就发现简子易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站了多久。

?

*

*

*

“哥…”我怯生生道,莫名觉得心虚。

“嘿。”不像我,庄学然大大方方的站在那打招呼,“白白给你看了久。我可亏大了。”

简子易上来,斜了他一眼,“老头最近一直在找你。”

“哈~”庄学然顿时干巴巴道,“我看他怪喜欢你的。”

“你的论文老头说先不追究,让你回去给他做试验。”说完,简子易径直越过庄学然,一把拉过我,“走了。”

“哎,那老头真这么说啦?!”庄学然在后面喊。

简子易不理他,拉着我走的很快。

“哥。”我抬眼看着旁边的人,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见他不理,我又道,“哥哥。”

简子易顿住脚步,面带考究的盯着我,“喜欢他?”

我只感到脸上热气逼人,“没有。”殊不知,我这急忙摇头否认的表现就是承认的意思。

“你…”他顿了顿,“你不可以喜欢他。”

我一听到他口气生硬的命令,就一股气上来,不管不顾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闻言,简子易冷下脸来,“才出来几趟就知道耍脾气了!”

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低头看着地上,努力睁大眼睛,防止眼泪掉下来。

最近不知怎么了,变得特别爱哭。自从能出来后,仿佛生活有了波澜,正觉得一切上了轨道,却被告知前方出现事故,要暂停行驶。

晌久,我闷闷道:“对不起。”

空气中像涌动着丝丝用力拉紧的发丝,仿佛看不见的手用力一拉,就会天崩地裂。

见没有回应,我抬头,望着简子易,“我没有喜欢他。”

简子易似是愣了下,脸上一闪而过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吸了吸鼻子,我继续道,“只是觉得他才是我心中应有的哥哥模样。”

简子易蹙着眉头看我,不语。

我担心他生气,赶忙改口,“哥哥你也是很好的。”

简子易还是臭着脸,我忽然不知所措,绞尽脑汁想理由,“就像他是漫画里走出来一样,而哥哥你是像小说里出现的那般。一个藤上两个瓜,瓜生两异。”说完,我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晌久,简子易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那看来你更喜欢漫画。”

“啊?”我反应过来,“不是。你看我房间,里面都是书,我只是偶尔看下漫画。”

估计是我慌张的模样取悦了他,他冷哼了下,“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嗯。”我点点头,努力扬起笑脸,“哥哥你最好了。”

“……”

最后,我们还是没回去吃饭,简子易带我去市中心逛了下,照他的意思,像是极力表现出他是个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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