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到底是什么病,你到是说呀!”海棠看了一眼虚弱的躺在内室闭目养神的司莫月,焦虑又不安的晃了晃正在开处方的大夫,大夫笑容满面道:“姑娘莫得担忧,娘娘不是患病,而是天大的喜事啊。”
“喜事?”海棠疑惑的看了看那大夫,一脸的不解。那大夫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定是不懂得这些的。”
海棠怒道:“你这先生,吞吞吐吐的不肯讲实情,莫得招了我动怒!”大夫放下手里的毛笔,笑着拍了拍处方,递海棠道:“王妃哪患得什么病,王妃那是害喜了,瞧着开的保胎的方子,快去抓了药,让你们娘娘服下便好了。”
海棠先是一呆,害喜?娘娘害喜?保胎?一丝欣喜的神色猛得浮现在了她的脸上,海棠一声欢跃的低呼,忙捏着方子呼唤了人去抓药,娘娘怀孕了,云王爷有后了!这是云王府近十年来!最大最大的喜讯了啊!
“姑娘,老身先行告退了,那副方子只需按时服用几日,娘娘身子便可调理恢复,姑娘代老身为娘娘,王爷贺喜吧。”
海棠笑容满面道:“先生慢走不送。”看着大夫远去的身影,她雀跃的颠入了卧室,半跪在司莫月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面孔上,纠结着隐忍的神情,已然是渐渐的睡了去。海棠心下一软,喃喃道:“小姐,小姐,盼了那么久,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小姐,小姐,你要做母亲了,小姐,你还记得你当初初嫁么,满面喜色的跟海棠说着你小小的心事,说起自己将会做母亲,那时候的你是多么的幸福啊,幸福的,连我都觉得感动,小姐,这么些年了,苦了你了,海棠看在眼里,海棠知道。。。”
司莫月皱着眉头轻哼了一下,海棠赶忙擦了擦自己的泪,怕被主子看去自己的模样。这一夜,海棠不眠不休的守在司莫月身边,看着司莫月平坦的小腹,这里面有个许多人都盼了很多年的小生命,正在日复一日的茁壮成长着,直到他出世,成长,风华正茂。
直到东方的天空,渐渐的露出鱼肚白,满脸倦容的海棠伸了伸坐了一夜而酸麻的腰,司莫月缓缓的醒来,看着海棠疲惫的笑容,疑惑道:“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究竟是什么病,严重么?”
海棠笑道:“是,很严重的病,主子未来几十年里,都要带着这时患下的病牵肠挂肚的过一辈子。”
司莫月眼色迷茫的看着海棠喜悦的神色,张了张嘴,海棠看着司莫月似乎回到十年前的表情,愉悦的一笑,轻跪在地道:“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娘娘有喜了。”五个字,以绝对震撼的冲击力出现在了司莫月的耳膜里,她心里猛然一动,几乎颤抖着摸着自己的小腹,似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含着笑看着她的海棠,嘴唇抖了几抖,呜咽了一声,捂着嘴痛哭出声。似乎要把多年的委屈和隐忍全部释放一般,此时也没有了什么形象的顾虑,放声痛哭起来。
看着主子这般失控的样子,海棠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司莫月,一边自己哭的不能控制。云王妃嫁入王府第八年,终于怀上了云王爷的第一个孩子,整个过程,痛苦而揪心。本来,海棠以为主子的一切的防范都应该卸下,若生的是个男儿,云王妃的地位,又有谁能动摇?
只不过司莫月不这么想,她知道,真正的较量,从此时才正式开始,从这个孩子出现的这一刻起,一场风云过后的暗云涌动,正在以每个人都无可预料的速度渐渐的侵袭而来。
清晨的一抹阳光,明媚的从窗外洒到春光呢喃的床上,穆双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迷糊着从睡梦中醒来,赫然发现,自己正安逸的躺在李朝天的怀里,而眼前的男人却笑容弥漫的看着她,似乎是早已醒来一般,她嘴角轻扬,浅浅道:“早哦。”
李朝天宠溺的在她的脸上轻啄一口,温柔的答道:“早,睡的可好?”
穆双脸色绯红的拽了拽身上下滑的被子,尴尬道:“好什么好,赶紧起床,我饿了,我要吃饭。”
李朝天耍赖般的将她揽在怀里道:“不起,我没睡够,你得陪着我歇息够了才好。”
穆双边挣扎边嘟囔道:“一天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身为大廑皇朝的堂堂的七王爷,你怎能着般懒散着恋床不起,快听话,起来。”
“不起。不起,我就赖床了。”李朝天索性跟八爪鱼一样将穆双缠绕起来,无赖的抱着她不肯起床。
穆双挣扎不过,气急败坏道:“你再不起来我喊人啦!让云王府的人看看自己的王爷这么泼皮无赖的赖在床上不肯起的样子,我看你脸再往那搁。”
李朝天从她脖子处抬起头,眯着眼道:“好呀,我是没有意见的,不妨喊人来看看云王爷与新娘娘缠绵恩爱的场景,如何?
语罢,李朝天头一扬,作势就要喊下去,穆双大惊之下双手猛的捂住他的嘴,怒道:“李朝天你这个臭人,就会欺负我是么!”
李朝天笑道:“你算答对了,我就是会欺负你咯~”
穆双索性双脚乱踹道:“你下去下去下去,你给我下去,少在我这里耍无赖,我生气了,我要起床,我要吃饭,我饿了!”
李朝天捏了捏他鼻子道:“你呀,满嘴里都是道理。真是拿你没法子了,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都被你说出自己的理由来,反正就是不承认自己笨咯。”
穆双转了下身,方便李朝天继续帮她理那些乱套的带子,嘴上却不服气道:“那你笨么?”
李朝天疑惑道:“我有什么笨的,你这问题问的真是。。。”
穆双笑道:“你不会洗衣裳,不会做饭,不会画我擅长的画,不会的事很多很多,难道你不笨么?”
李朝天不知不觉的掉入圈套,浑然不知的为自己辩解道:“不会不代表自己就笨了,你这是什么怪逻辑了。”
穆双笑道:“这就是了嘛,不会不代表笨,我只不过是不会摆弄这些衣服,我怎么在你嘴里就变笨了呢?”
李朝天干瞪了瞪眼,哑然失笑道:“你呀你,真是让我拿你没法子。”
“王爷。”
门外传来秦可儿万年不变的声音,依旧平淡而冰冷。
李朝天又整了整穆双的衣服,答道:“进来说罢。”
门嘎然而开,一缕阳光伴随着清晨的清新折射而入,门外立着秦可儿纤瘦素净的身影,她微微欠身着向李朝天略施于礼。
“这一大早的就跑来,又出什么要紧事了?”李朝天愉悦的声音顿时舒缓了秦可儿紧张的神经。
秦可儿面无表情道:“王爷昨夜睡的沉,属下便未来通报,昨夜王妃忽然患了病,请了大夫来开了方子服下药才见好的。”
李朝天一惊,问道:“王妃病了?什么病?严重么?”
秦可儿道:“属下不知,那大夫走后,王妃房里的海棠姑娘便支退了所有人,直到这清早了起,也没听说究竟是患了什么病,属下这才来禀告王爷的。”
李朝天皱眉不语,穆双听说司莫月病了,心里也着实嘀咕了下,怎么李朝天刚从自己这里过夜,那边就病了,莫非是故意演出来的戏码?哼,以前没有这层关系,穆双只当自己是外人,误闯入人家的地盘,现在自己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入乡随俗的话,绝不能听天由命。
她推了下李朝天道:“月儿姐既然病了,那咱就去看看吧,你戳在这里干什么,如果病的厉害,也是早些请医生才好。”
“医生?那是什么?”
穆双撇了撇嘴更正道:“就是大夫,医生是我们家乡的叫法,你能不能不跟我纠结这些问题,快去吧。”
语罢,也没等李朝天再辩解什么,自己干脆双手一推,推着他出了房门,一起向司莫月的住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