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位于长江上游,是一座冬季连呼吸都会变得沉重的湿冷之城。
这个冬季的深夜静谧得连人的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今天下午开始的小雨已经将整个城市浇了个透心凉,随着阵阵北风从北部平原袭来,江城市的隆冬就这么不经意地来了。
距离城外六十多公里的一条小路上,一个人影正偷偷地往屏和县赶去。天上的细雨夹着长江的江风烈烈地朝那人袭去,片刻之间雨衣已经湿透,大颗的雨水顺着雨衣下摆流到地上,那人擦干脸上的雨水继续往前跑着。
终于,目的地到了。这是位于屏和县郊区的一处殡仪馆,说是殡仪馆,还不如叫做停尸间,屏和是江城市的一个远郊县,各个乡镇去世的人都暂时停放在屏和县殡仪馆里,由于建筑规模太小,这个殡仪馆竟然没有火化间,于是所有遗体要等到第二日才运送到位于江城市西郊的殡仪馆火化。
穿雨衣的人悄悄地走进殡仪馆大院,望望四下没人,一个闪身走进了停尸间的外廊,夜间异常漆黑,那人步履有些蹒跚,雨衣上的雨水沿着门口一直延伸到停尸间里,他摘下帽子,紧张地注视着横列在自己面前的几十具尸体,半晌,从尸体套在脚上的名牌上找到了目标。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香囊,用红线打了一个结,接着掀开那具被自己选中的尸体身上的盖布,一个面色铁青的女尸出现在夜色中,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地将香囊套在尸身脖子上,赶忙退到门侧,静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香囊立刻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馨香,半晌,那具女尸的脚忽然动了动。
穿雨衣的人有些激动,盯着那具女尸竟略略有些发抖,他双眼中露出一种兴奋的光芒,就在这时,女尸呼地一下从停尸台上坐了起来!
“她”依旧面色铁青,直勾勾地看着门外那个人,头机械地转了一下,似乎想从停尸台上走下来。穿雨衣的人见状连忙走到女尸跟前,用手怜爱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虔诚地睡到了女尸身前,闭上了眼睛……
……
天亮后,一个殡仪馆的收尸工打开了停尸间大门,不禁怔住了。
只见横放在房间中的几十具尸体全部被掀开了白色的盖布,中间的一个停尸台上,赫然停放着一具已经被划开胸腔的尸体,在它身下是一地的鲜血……
收尸工大着胆子走到这具尸体前,看看脚上挂着的名牌,不禁魂飞魄散!
名牌上写的是“冯晓云”,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可是再看看眼前的这具尸体,却赫然是一具男尸!非但如此,男尸的心已经被掏去了,从一地的鲜血不难看出,这还是在活着的时候进行的……
收尸工再也憋不住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响彻了县城殡仪馆。
“不好啦!……偷……偷……有人偷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