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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位列九卿

才又过了一天,皇帝就颁布诏书,任命赵雨潇为光禄勋,听了这个消息,比雨潇更兴奋的,是郤至。

这日郤至下朝回来,吩咐郤岩道:“去让厨房的人准备好酒好菜,晚间我们举行家宴;你再去婕儿那儿跑一趟,让他夫妇二人申时过来。”

郤岩答道:“喏。”

此时,周氏从内室出来,听了郤至的话,说道:“不就是升个官嘛,值得这样大张旗鼓吗?”

郤至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朗声笑着说道:“哈哈哈!雨潇小小年纪,就位列九卿,前途无量啊!哈哈哈!值得庆贺!何况,我说了是家宴,只有我们自己人。”

周氏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说道:“也是。可惜,他是女婿,不是儿子。”

郤至道:“女婿也是半个儿嘛!”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相携回了内室。

很快到了申时,郤婕和雨潇乘轿过来,见了周氏,郤婕快步上前,喊了声“阿母”,母女二人执手相看,一切尽在不言中。

郤至“哈哈”笑着,将他夫妻二人迎入大厅,落座后,郤至大笑道:“哈哈哈!贤婿没让老夫失望!”

雨潇谦恭道:“全靠外舅的扶持与提携,否则哪有小婿的今天!”

郤至听了,内心更是如沐春风。

周氏道:“整整一天,你阿翁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郤婕环顾大厅,不见郤克,便问:“我哥呢?”

周氏道:“又不知到哪儿疯去了,他若有女婿一半上进就好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郤克的声音:“我说怎么耳朵直发烧,原来是有人在说我坏话。”话音未落,人便进了大厅,坐下道:“家里有阿翁和妹夫两位高官就够了,我就不再凑那个热闹了,有你们替我撑腰,我便轻轻松松只管玩好了。”

郤至听了,沉下脸道:“没出息的东西!”

郤克也不在乎,他知道雨潇爬得再高,也不过是父亲棋盘上的一粒子,只有自己,才是他真心疼爱的。

此时,郤岩过来请大家去用餐。

席间,郤至高兴,不免多饮了几觞;周氏本觉得赵雨潇家道中落,配不上郤婕,今日对他也是分外殷勤,“女婿”长、“女婿”短,叫得甚是亲热。

郤克的心里也是欢喜,三公九卿,家中各有一位,他日后出去,会觉得很有面子。

酒阑兴尽,郤至和郤克都有了七八分醉,唯有雨潇还十分清醒。

郤至对雨潇道:“你们今晚就别回去了,就住在丞相府。”

雨潇忙道:“谢谢外舅,不过马车就在府外,回去也极方便,我们就不打扰了。”

郤至道:“好吧,那就随你。不过,皇上已赐了你住宅,你们很快就不用住那个小房子了。”

雨潇道:“外舅说得是!”

夫妇二人出来,一路乘车回了寓所,洗漱毕就寝,郤婕因饮了几觞酒,加上内心喜悦,揽着雨潇求欢,雨潇只道:“我累了,早点睡吧。”

郤婕听了,心中难免失落,又思及他近日为了升迁的事,确实劳心劳力,便扭过身,独自睡了。

此刻,雨潇确实没有心情应付郤婕。郤至如此开心,是因为雨潇的官运,超出了他的预期,而对于雨潇来说,这才是个开始,是他艰难旅程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上朝,雨潇还搬了新家,又将程琪买给母亲的那间宅子卖掉,加上自己的积蓄,在长安城东面一条极清雅的街道旁,替母亲和姊姊买了一套宅子。

这座宅子坐北朝南,雨潇将它旁边一套坐南朝北的宅子也买了下来,在两套宅子间打通了一个暗道,准备给司空曙住。

从外表上看,这两套宅子互不相干,一个门开在北面的街上,一个门开在南面的街上,实际上,里面却大有玄机。

做完这些,雨潇抽空独自回了桃园。魏氏见他回来,高兴地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雨欣也烹了热热的茶替他斟上,雨潇让她二人坐下道:“阿母、姊姊,我这次回来,是接你们去长安的。”

魏氏忙道:“我们在这里住得挺好,大伙儿都挺关照我们。”

雨潇道:“阿母,儿子如今已升为光禄勋,位列九卿,皇上赐了儿一座宅子,儿子又另外替阿母和姊姊买了一处,还有一处,是买给子曙的,儿子想让他也搬到长安去住,好助儿子一臂之力。”

魏氏有点担心道:“不知道子曙他愿不愿意。”

雨欣道:“子曙一心想救出秋月的严君出来,我想,他会同意的。”

魏氏道:“既如此,雨潇难得回来,晚上我们将子曙和秋月请来,还有那个新来的郑侠,大家一起用餐,也可以商量一下此事。”

雨潇道:“就依阿母。”

雨欣担忧道:“那个郑侠,可靠吗?”

魏氏沉吟了一下道:“那这个事,就别在席上说,潇儿可找机会单独与子曙讲。”

雨潇听了点点头。

雨欣道:“那我现在就去通知秋月和子曙。”

雨欣起身出去,雨潇也随魏氏出门来,正好逐花蝶、独孤弦、郑侠外出归来,众人相见过,郑侠拱手道:“光禄勋赵雨潇,青年才俊,久仰久仰!”

雨潇听了,心里一凛,暗道:“我升任光禄勋,阿母也是方才得知,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与朝中重臣有来往?”

想到此,心中便有了几分警惕,说道:“贤弟过奖了。”

逐花蝶等听说雨潇升任光禄勋,纷纷向他道贺。

魏氏道:“正好我打算晚上设席,将子曙与秋月也请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逐花蝶道:“好啊,我也是好久没见那个‘药痴’了。”

郑侠听说要请秋月,嘴角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

于是,众人分头去为晚宴做准备。

话说雨欣来到素心宫,见到秋月与司空曙后道:“雨潇回来了,家母想请二位过去用晚饭,正好雨潇有事想找子曙商量。”

司空曙道:“好的,我们定会准时赴约。”

秋月若有所思道:“雨潇回来了,那……八成不会请胡娇吧?”

雨欣道:“现在有一大堆事等着雨潇去处理,我怕他没有心情面对胡娇,而胡娇那个性格,恐怕他们见面了就会出事。”雨欣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而且,雨潇也没有提起胡娇。”

秋月道:“你说得也是,还是不见面好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有点心疼她。”

雨欣握住她的手道:“同为女子,我理解你的想法。”

秋月听了,对雨欣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

雨欣又道:“那我得赶紧回去了,帮着家母准备晚宴。哦,对了,雨潇刚刚升任光禄勋。”

司空曙听了,略有点意外道:“雨潇已升任光禄勋?”

雨欣道:“是的。他这次回来,可能要让我和家母搬回长安住。”

司空曙稍显激动道:“好啊,雨潇真是不负众望。你们回去也好。”

“嗯。”雨欣道,“我不多说了,有些事,到时候雨潇会跟你们讲。”

司空曙与秋月送雨欣出了素心宫,二人相携回到书房,席地而坐后,司空曙道:“雨潇做了光禄勋,虽还不能与郤至抗衡,但已然前进了一大步。”

秋月有些忧心道:“不知道他找叔公要谈什么事。无论他提什么样的要求,叔公都不能弃月儿而去。”

司空曙将手伸过小几,握住秋月的手道:“那是自然,无论发生什么事,叔公都不会弃月儿于不顾。”

秋月转忧为喜道:“那便好。那么,月儿要去梳妆了,既是赴宴,就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司空曙满眼柔情道:“去吧。叔公在这里翻阅一会儿书简。”

秋月应了声“嗯”,起身去了。

很快,秋月便梳妆好转回,司空曙举头一看,见她淡眉清扫、朱唇略点,一双眼眸顾盼生辉,头上别着金钗,腰间佩着玉环,看上去纤尘不染,人间罕有。

司空曙站起身,牵起她的手,温柔说道:“月儿,你知道吗?和你站在一起,叔公总是有点……自惭形秽。”

秋月忙道:“叔公何出此言?月儿还总担心,叔公会嫌弃月儿不懂事、太幼稚。”

“是吗?”司空曙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随后将她揽入怀里道,“那以后,我们谁都不准妄自菲薄了,好吗?”

“嗯。”秋月踮起脚尖,将下巴支在他肩上道,“以后,我们要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准无中生有地胡乱猜疑。”

二人又深情凝视了一会儿,司空曙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两人相携出来,一路说说笑笑,来到桃园,见了雨潇,先道了贺,又与众人见过,司空曙被雨潇请进屋里,秋月则和郑侠等人在院子里说话。

进了屋内,雨潇请司空曙坐下,方道:“我已在长安买了两处宅子,一处家母与姊姊住,另一处想请子曙去住,也好方便我们遇事相商。”

司空曙听了,说道:“去住是可以,但买宅子的银子一定得我出。”

雨潇道:“子曙这样就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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