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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再遇苗韩

赵构从景王府里吃了闭门羹,心里头不快。知道赵杞并不是不支持他,只是他无法忍受他昨天说还是敌人的人,今天却转身又要主动的与之加强合作,思想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虽说不怪他,只是原以为会是第一个全力以赴支持他的人,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此时的他走出景王府,显得格外的迷茫,但是做人做事半途而废不是他的风格。

小奴小心的询问:“还进宫去见柔福帝姬吗?”

他想了想,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空,想想还是算了。估计抱有跟赵杞那种想法的人,远远不止他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今天不去了,找个地方听听曲,换换脑子,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吗,着什么急?”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向的确实,万一失信于高俅,下次再找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想尽办法也要帮他完成这次组织人手的活。

小奴带着他又直奔了樊楼,赶巧碰上台上两大汉正在进行相扑,古时候又叫角觝,又谓之争交。一般朝廷宴会时常有相扑表演这个节目。但此时的相扑,与现在在日本流行的相扑又有所不同,但是他们也是从中国引进的,相扑者那个时候没有那么肥壮,但是技术要高强,力大无穷。

只见此时台上二人身形差不多,皆上身**,下身肥硕宽松的裤,这样便于活动开,好施展灵活的手脚。左边的黑脸大汉在左右不断的挪动,主动的寻找下手的机会,右边红脸大汉却正好相反,以不变应万变,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傲娇姿态。

台下的观众、靠近台上的看客们不乐意了,都大声的嚷嚷着:“别墨迹了,快上手吧。”

台上二人一直保持着丈把远的距离,半蹲着,四目圆睁,气势逼人。接着均站起来运气,准备开始正式的较量了。赵构坐在楼上的雅间,远远的望去,这二人甚为面熟,只是距离台上较远,看不清楚脸上的轮廓。

白脸大汉低声道:“大哥,看来咱们得为这些人亮亮真本事了。”

红脸大汉爽快应道:“那你就放马过来吧。”

“那就不客气了。”白脸大汉率先出招,来了个出其不意,“嗖”的一声窜了出去,来到红脸大汉的侧边,把他的右脚用力横扫在对方的右脚,上身双手夹住对方的腋下,转身用力来了个反身背投,动作潇洒流利一气呵成,只听“咚”的一生,红脸大汉被结结实实的摔倒在了台上。

台下的看客们这才被吊起了胃口,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爆发出雷鸣般热烈的掌声,有豪气的看客们开始往台上不断的扔赏钱,令他二人此时当真有种快要被钱砸死的感觉。怎奈红脸大汉气呼呼的,吃力的从台上爬起来后,冲着白脸大汉,满脸不服输的冲他喊话:“再来,方才是你趁我不注意突然搞袭击,做不得数,有种的就再来一个回合,不信打不过你。”

白脸大汉连连后退了三步有些心虚:“大哥,只是个游戏而已,何必认真呢,你看钱都已经到手了,要不明日我输,让你赢。”

红脸大汉就是不肯放过他:“不行,非得今天,现在就来。”

台下的看客们原先正准备散去,见二人意欲再来一场的意思,买一次票能有二次表演看,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岂肯轻易的放过,不少人又纷纷回到原先自己的座位上,并高声呼喊着:“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赵构此时听见周边不少人响应着,也忍不住再一次往看台上望去,越发觉得此时正面向台下观众鞠躬的二人很面熟,就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二人准备开始下一轮的相扑格斗,他这回看清了,正是他苦苦寻觅的韩世忠与苗傅。

他激动的立即起身,却一时情急忘记将凳子往后挪一挪,以致双膝起来时磕碰到了桌子的边缘,疼的他脚一阵的**,犹如触电般,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小奴方才全程目睹,早已吓得惊慌失措,连说话的语气都哆嗦着:“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赵构强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让小奴搀扶着往楼下走去。到了一楼大厅:“快点,再往前挪点,这里什么也看不见,怎么跟他们打招呼?”

主仆二人使劲的拨开人群,拼命的往前挤,并不是他想凑近点观看相扑比赛,而是想真真切切的核实核实下到底是不是他二人。自从那夜三人合力捉弄了金国郎君使者分别后,赵构就派人一直在不停的寻找他们。

二人在台上激烈的角逐着,赵构让小奴到后台出口去堵住他两。这回做好了准备的韩世忠犹如开了挂,不消片刻便将白脸大汉苗傅压在了身下,来了个四肢压制,使他根本无法动弹。赵构为其精彩的相扑技艺所折服,带头为其喝彩,呐喊,并从钱袋中拿出两锭十两的白银扔向了台上作为赏金,末了还冲台上大声打招呼:“大哥、二哥,是我,是我!这里,看这里。”但是周围人声鼎沸,嘈杂,台上二人岁对台下各色人等尽收眼底,但是却很难听到他的叫声,只是方才那两锭银子却被苗傅及时的纳入怀中了。

楼上翠竹轩雅间内,赵明诚与邢秉懿相约如期而至,桌上摆着来自遥远南方江西金溪来的金桔,这本为南方水果,距离汴京城遥远的很,加之这个时代运输不是很便利,东京的市民原本一般很难见到,更别遑论说细细的品味了。但后来由于宋仁宗温成皇后的钟爱,江西金溪金桔便在东京饮食市场中流行并红火了起来,从宫廷贵族走入了寻常百姓家。

此时的翠竹轩雅间圆桌上放着四五碟果盘,那碟金桔最为耀眼,只见其饱满小巧,全身裹着金灿灿的外衣,每个金桔上都留着一片鲜嫩的绿叶作为点缀,显得新鲜,让人一眼看着就有食用的欲望。

一碟绿茶小点,南方口味,甜味,邢秉懿之尝了那么一点点,便觉出是由面粉、白糖、猪油、鸡蛋、绿茶捣碎过滤取汁作料染色。具体制作的过程就是将绿茶汁冲入温水,将面粉加入鸡蛋和好后,擀成小圆球备用。加入白糖、猪油,搅拌后制成馅心,放入面团中,将面团蒸熟后自然就成了绿色的了。口感好的不消说,关键是白绿相间让人有食欲,不仅能一饱口福,还能一饱眼福。

喝茶品茶的间隙,忽听楼下、左右相邻的包间里嘈杂不堪,邢秉懿便款款移步靠近窗台边沿,别的没注意,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赵构,气得她直跺脚,两只柔夷霜白的纤手用力拍打着窗沿:“真是晦气,出门忘记看今天的黄历了,这里都能看见这个登徒浪子。”

人记忆里最深处的就是第一印象,当第一印象给人留下深刻的坏印象时,当他遇见你的时候,记得的只是最初眼见为实的那一刻,赵构在她的眼里便是如此。只是那天恰巧也是在这个樊楼无意中下意识的在大庭广众之下紧紧的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虽说是为了防止她跌下楼梯,但这时候的女子将贞洁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有了这等的肌肤之亲,没有寻死觅活的,上吊下河头井自杀已经是仁慈的了。所以也就能理解邢秉懿为何如此的反感他,每次见到他就如同见到杀父仇人般。

赵明诚见表妹独自一人站在窗台边上自言自语,甚是奇怪,遂放下手中的茶杯来到她的身旁,探出头去东张西望的,却未发现任何的异常,只不过楼下的看客们欢呼喝彩、嘘声而已。

赵明诚站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一会儿了,可是她愣是一直没发觉,还在碎碎念念着,幸好只有她自己才能够听得清:“王爷就了不起啊,臭显摆什么,打赏那么多,钱又不是你挣的。想出风头而已,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大叫的,真是有失你的身份,救你这样的,还王爷呢,连普通百姓都不如呢。”

苗傅与韩世忠二人相扑表演结束后返回后台的时候,被小奴一把拦住了去路,韩世忠正要发怒,小奴开口道:“二位好汉,我家公子仰慕二位好汉一身的本领,有心结纳之。请随我来。”苗傅疑心着:这是不是朝廷的官差派来缉拿他们二人的,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他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韩世忠却不管这么多,近两个月天天趴窝在这个樊楼里没敢出去,连登台都只有化了妆才敢露面,生怕被官府的人认出来被抓走,二人又都是从军营里私自出走的,可谓罪加一等。他一把用力抓着苗傅:“你谨慎虽好,可太过了就不行了。咱两总不能一辈子就窝在这种地方吧?何况,那位公子只是有心结识我们俩,未必知道我们的真是身份,你紧张什么,如若不见,这般如此不是反而露怯了吗?”

苗傅傻兮兮的挠了挠头,想想是这么个理。“那就依了你的意思,去见见?”于是二人跟随小奴来到了楼上的梅花轩,还未等他们俩进门,刚到门口,赵构脱口而出:“大哥,二哥。”

二人也不曾在这京城有什么亲戚,在门口隔着点距离、又一路低着头来的,也看不清坐在椅子上的人到底是谁。直到赵构起身来到他两的身边,二人才怯生生的抬头,见是他,韩世忠顾不得许多,高兴的大踏步的上前一把抱着赵构:“哈哈,是小哥你啊,还得我两这一路胆战心惊的,当日承蒙你搭救,幸得今日相见。”

赵构邀二人坐下:“在下一直派人在京城暗中寻找二位,想不到二位哥哥竟然一直藏身于这热闹繁华的樊楼,真是有胆有谋。都怪小弟不才,让二位哥哥受苦了,这下可好了,今后二位哥哥再不用这样东躲西藏的了,风声已然过去,今后到府中听差可好?”

韩世忠诧异道:“小哥如何得知风声已经过去了,官府当真不在追究我两啦?”

一直在边上侍候着的小奴开口笑笑:“自然是真的,我们康王说的话岂会有假。”

二人俱惊,赵构却训斥小奴:“多嘴,在二位哥哥面前那有什么康王,只有三弟。”为了打消他们心中的惊恐:“二位哥哥无需多礼,现今我王府中正在招募侍卫,二位哥哥如若不嫌弃,可往府中暂任职。在日后方便的时候,小王必定助二位哥哥重返军营,奔赴疆场杀敌、卫国、立功,不知意下如何?”

苗傅一心想寻棵大树,底下好乘凉,这么一个打好的机会岂肯轻易的放过呢?便急切切的表态:“某愿往,从前在军中已是秉义郎,未知前往可谋个何等差事?”这意思很明显了,暗示对方,从前我已经是从九品了,这回咱们这么熟悉了,你都叫我二哥了,不好安排比这还低的职位吧,最好给我升几级。

韩世忠一脸鄙夷:“三弟岂会吝啬几个官职,丢人现眼的东西。某虽不才,可暂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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