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跟着绿萝来到了韦娇娇所谓的库房,其实就是一间专门存放这些金银珠宝细软的房间,并不大,只是光线略显昏暗,大白天还要点着蜡烛照明,屋内目测大约有是十个平方,十几口大箱子安静的躺在那儿,码放的整整齐齐。赵构让人把那十几口大箱子一一打开,然后分门别类的在重新装箱,共计得黄金三箱,白银六箱,珠宝两箱,古董字画两箱,其他赏赐物品两箱。他没有想到韦娇娇这些年竟然有这么多的存款存货,那可想而知这其他还有别的进项的皇子该是有多么的富有,可想而知这有宋一朝俸禄有多高,难怪以宋的富庶会积贫积弱,原来都是国贫民富,国贫官富。
赵构各样挑了些,拿走黄金两箱,白银两箱,古董字画加上其它的赏赐物品一箱。也不是他这么有良心,实在是——早知道该多带几口大箱子来的。领完东西后,绿萝将账册副本交于他:“这是贵妃娘娘交代的,你方才领取的物件我都已经登记造册了,王爷您签字以后,副本上记录的是这些年贵妃娘娘为你暂存的,待我清点完毕后一并给您送到府上去。”原来原本韦娇娇就是打算将这些都毫无保留的交给她,听得他两眼不禁湿润了起来,莫名的感动。
看来这古今中外,不论贫贱富贵,母亲对于儿女的爱都是一样的无私与伟大,难怪古人会发出: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感叹。
从韦娇娇的寝宫出来后,小奴多嘴问他:“王爷,咱这就直接送往邢府吗,这礼也送的忒重了些。”
赵构坐在轿子里,特意探出头来直骂他:“你是不是傻呀,是不是傻呀,这是母妃半生的积蓄,本王是那么败家的么?回头你找两个工匠打三口比咱这小一半尺寸的木箱子,咱再挑些合适的作为见面礼送过去。”
小奴这才掩嘴失声笑着:“要不怎么说您能当王爷,小的撑死也就当这个王府的总管,您这招是真高明。”他拍马屁的功夫是一流的,不过他哪里知道他日后能够当的不仅是王府的总管,还是大内皇宫的总管呢。
赵构警告他:“这些事情回头不要在韦娇娇的面前说漏了嘴,特别是他在绿萝面前,如果问起,就说直接送往邢府了,总归不会找两人去当面对质吧。”
回到康王府后,见康履、余去非二人正与一身着戎装的年轻校尉相谈甚欢,见到他回府后,那人无需介绍先行向赵构行礼:“末将李马参见康王殿下。”原来,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身材却长得魁梧的就是六哥景王府的侍卫统领。
“六哥果然是言出必行之人,如此甚好,这样我们的队伍里又多了一员猛将,这样明日你三人一同随我前往邢府,也好为你们各人先行谋个前程。”看到他三人又让他想起了那夜晚上在汴京城结识的韩世忠与苗傅二人,现在风头已然过去了,不知现今他们身处何处,过些时日需将他们一并找来。
郓王府内,赵楷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又开始了针对赵构的陷害、行刺当中。
他不无嫉妒,甚至略略带些酸酸的意味:“老九不知道交了什么大运,竟然也得到父皇的亲自为他做媒求婚,而且还娶了兵部尚书的女儿,看来得加快动作了,否则以后下手的机会就更少了。”
童二跪在地上等着挨训斥,这对他来说也是司空见惯了,只是赵楷今日却一反常态,他才刚跪下就让他站起来了。并且意味深长的冲着他:“你暗地里去调查下那个赵明诚,看看能不能从他的身上下手,找出点有意思的线索来。”
赵构头一回摆这么大阵仗,亲王的那身行头、仪仗全用上了,给足了邢府的面子。带着李马、康履、余去非三人一同前往,事先遣小奴持他康王的腰牌提前赶往邢府通报去了。
当赵构坐在他的亲王八抬大轿里头,跟随他的仪仗来到邢府的时候,邢博岩已经率领府中一众人亲自到门口迎接,规格不可谓不高。赵构下轿后在人群中苦苦的搜素了一圈却不见邢秉懿的身影。
赵构在邢博岩的带领下,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踏入进了邢府,却在两杯茶下肚后依然未见,变忍不住询问:“岳父大人,为何独独不见邢小姐的身影?”虽然叫起来拗口,但是好歹也得恭维下。
他老脸一红,都怪自己平日里太惯着她了。“方才已经着人前去通禀了,想是小女知晓王爷要来,在闺房之中梳洗打扮,女孩子总是要涂涂抹抹的才肯出来见人的不是?”这也算是机智的了。
不过他以为赵构是个傻缺么,这么蹩脚的理由他能信,这样的鬼话也编排的出来,好在赵构此番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来见她的,只是先假装下生气,好在气势上占住先锋。
杨安安恰好从邢秉懿居住的小院中出来,见到了邢博岩与赵构一行浩浩荡荡的进了府,撒丫子就往回跑,像是见了鬼子进村来扫荡一样。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邢秉懿的闺房门口,也顾不得主仆之礼了,双手用力的推开了房门,语气急促:“小姐,不、、、不好了,姑爷来了。”
邢秉懿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方才管家说的是康王会马上到,她还没有想到什么姑爷,便没好气的:“别着急,别着急,慢慢说,哪位姑爷呀?”
什么哪位姑爷,难道你还有几个姑爷不成?杨安安越急越结巴:“就是、、、就是、、、你先前说的那个登徒浪子的康王。还抬来了好几口红漆的大箱子,估计是给你下的聘礼。”
一听是赵构来了,她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真是不禁叨念,怕什么就来什么。“骚蹄子,你可别乱说,许是有别的事情找爹爹。”不过这话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一个王爷找一位之前毫无交集的兵部尚书做什么,况且当今圣上很是忌讳大臣与大臣,皇子与大臣之间私下结交,闹不好要发配琼崖的。
邢博岩将赵构一行人请到大厅内落座后,几杯茶后,赵构开始谋划着向他引见自己带来的三个人。
用自己还说的不是很溜的官话,居高临下之势:“岳父大人,小婿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情来与你协商——一是奉母妃之意,前来商讨些成亲事宜,看您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或者要求的,然后择期尽快将吉日定下来。二是小婿自己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岳父大人不吝推辞。”
邢博岩被他左一句右一句岳父叫的飘飘然,几乎有些忘乎所以了。“贤婿,但说无妨,如今你我既已成为一家人,何必再说两家人的话,有事尽管靠口,只要是老朽能办到的,绝无推迟之理。”
赵构暗笑,这老头儿还真是好哄,看来这恭维的话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一剂甜蜜的毒药。他又投其所好,用眼神提醒了下小奴,将自己的双手抬起来,用双手画了个正方形的图形,将那五口大箱子抬进来,略带歉意:“也不知道岳父大人你喜欢什么,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精心的为您从大内宫中挑选了些礼物,还望笑纳。”
邢博岩心里头欢欣雀跃的很,下回他在军营中可有的吹嘘的资本了,谁说武将没有地位的,我女儿如今嫁给了当朝亲王。紧接着赵构利用他还沉浸在糖衣炮弹的攻击下,向他提出了筹措兵械与战马的请求,这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组建私人特种兵卫队,在这个年代没有战马与兵械,还搞个毛线?现在有钱又有权,唯独缺这两样。
“小婿的康王府邸新近落成,身边这几个不成材之人也恐难胜任王府的护卫之责,不若交到岳父的手中,好好的**一番,为他们寻个安身立命之所,练好了本领将来才好护卫本王与王妃。”赵构将要安排的事情都做好了安排,将要说的话也都说了,然后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两口茶,等候邢博岩的回应了,对于他的这些要求,赵构自认为他没有拒绝的理由,这原本也是互惠互利的。见他迟迟不肯回应,只好向他施加一点压力。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事情又扯到了邢秉懿的身上:“岳父大人,怎么打小婿进府,直到现在本王也未见那未过门的康王妃呢?她这是害羞有意在回避本王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不可告人的原因呢?”意思是本王现在这么久没有见到你女儿,几个意思?难不成他另有人,私会去了?
邢博岩哪里听不出来赵构生气了,忙大声怒斥身旁的总管李伯言,将怒气都撒向他了:“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一大早就通知了小姐了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未露面?你再去催催,就说是我说的,让她务必赶紧的过来。”
然后起身邀赵构留下吃午饭:“府中早已备下薄酒,待会儿让小女给王爷多敬几杯酒赔罪。”
赵构却故意面露难色:“估计王妃不怎么欢迎本王的到来,本来还想亲自送她几件母妃特意交代下来交给她未来儿媳的,看来今日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邢博岩的老脸青一阵红一阵的,甚为尴尬,仿佛心事一下就被人看穿了。
李伯言从门外进入大厅中后,脸色吓得惨白,顾不得赵构一行人在场,小跑着进门到邢博岩的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气得邢博岩暴跳如雷,恨不得拿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一刀把他抹了才好,仗着当今圣上的恩宠,肆意的胡作非为:“他此时来做什么,去——你去回绝他,就说今日府中有贵客多有不便。”
李伯言在这个府中也待了十几年了,这些客套的话难道他还不会说吗,关键是那人太厚颜无耻:“怎么没跟他说,听说他不信,是老爷你故意躲着不见他,非要见你一面才肯离去。”赵构看出了不对劲,似乎是有什么人故意在刁难,不过细思:这敢为难当朝兵部尚书的人身份也是非富即贵的,不过问的话显得太没有身份了,想着今后许多事情也还要仗着他的帮忙呢。
“岳父大人,看你们一脸为难的样子,出了何事,需要小婿出面吗?”
对呀,这里有个金字招牌干嘛放着不用,反正事情眼看着包不住了,叹息一声,索性全盘和出:“也罢,反正王爷你也不是外人,管家说高俅那厮在门外,又来了。”
一个高俅而已,同一品级的,只不过太尉正二品,兵部尚书从二品,为何如此忌惮他?“所为何事?”在宋朝呆久了,说话的语气都开始变化了,语气、口吻,味道也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了。
邢博岩慷慨激昂的控诉着高俅此前的种种不是:“这厮,近年来仗着圣上的恩宠,掌管禁军,这些年来不思报恩,反把禁军当做自己的私役,不管日常军事训练,专为他营私出力。”赵构却思忖,这高俅还是有点本事的,既然有这样的经商本事,何不辞官专营商?不过,封建社会,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政治地位是最低的,其实那只是哄骗人的,哪朝哪代受苦的其实多半是穷苦人。
邢博岩还在滔滔不绝的控诉着他的罪恶:“他不仅将军营的地皮建成自己的私宅,这都不算事儿,关键是他连日常士兵操练也进行明码标价,有钱人家的士兵,就可以免于辛苦的军事训练;没钱人家的穷苦孩子,就只能再找营生赚钱给他,也无法进行操练了。导致军队纪律废弛,军政不修,成为人不知兵,无一可用的无用摆设。最近听说接了一个海外南洋的大订单,人手不够,找了我几次了,想让我从边军中给他调配一大批士兵过来为他所用,你说我能拿国之重器这么办吗,就一直避而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