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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回 向来率性不由人

黄小诗出门一路上了大路独自行不多时来到路口,左右前后不知该向哪里走。她少有出门,此时连个方向也不知道,只好瞧着哪一条路顺眼便向哪里走。

乱世乱象。黄小诗走出镇子就被人尾随,行至一处僻静处,身后尾随的四人前后将她拦住。

“哈哈哈哈,好标致的妞呀。”一人滴着口水瞪着色眼淫笑道。

“二哥,咱是不是做过好事呀?”一人说道。

那二哥一巴掌打过去,骂道:“丫的,做了好事?老子怎么不记得?”

“嘿嘿!要不然怎么能送这么一个天线一般的妞儿给咱们。”

“啊哈哈!是,是是。这话你说对了。”那二哥又给了他头上一巴掌笑道。

四个人瞎扯完,开始盘问黄小诗哪里人去哪里云云。围着她从上到下看得黄小诗不敢动。

“我家处在不远处,还请各位让个道行个方便。”黄小诗内心虽怕,但言语还是利索。

“哈哟,行方便是件好事呀。佛曰,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美妞既然要我哥儿一个行这个方便,那我哥四个也有一事求小姐行一个方便。”

黄小诗知道来者不善,因此不敢答话。

“嘿,还是大哥说话有水平。”说话的是四弟。

老大又一巴掌打过去,“多嘴多嘴,听着话儿。”

“小姐不答话便是默允了?”

黄小诗不能再沉默,说道:“我父亲是青溪卫的守备将军,你等胆敢无礼,小心后果。”

四人一听,那当大哥的先笑了起来。“哈哈,好呀好呀。我平生的志愿便是娶一位将军之女,今日竟然得以实现,真是苍天有眼呐。”

“大哥,大哥,赶紧儿的,小弟都等不及了。”

“妈的。”那大哥一声收住,骂道:“给老子好好的抬回去,一丝一毫都不许碰着了!”

说着,三个人伸着手来驱赶黄小诗往回去的方向走。

“妞儿,你别怒,也别反抗,不然哥几个就地就把你办咯。”

老二又一巴掌打过去。“要文明!跟大哥这么久了,还没学到?找死!”

“呃,记住了记住了。”

四个人像赶大熊猫一样往前走出不到十步,瞧见路中间站着一人。黄小诗一眼便看出来是李孟,因此停下来看着他。

“啊呀,有人挡道?”四个人此时才看见有一青年男子手握宝剑站在路中。

“喂,好狗不挡道,走开!”

李孟不为所动。

“大哥,他是来找死的。”

“你要来抢女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李孟反被他们的话引得靠近。四个人见李孟反而不惧向自己走来,因此都站在黄小诗前头要动手。

四个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动手。一只脚就将四十个人打倒在地哭爹喊娘跪着来求饶。

“滚吧!”李孟送给四人两个字。

四个小混混连滚带爬地跑了。李孟忙去问黄小诗有没有伤着。黄小诗此时心里才清楚,原来这世道真的是寸步难行。

黄小诗看着李孟,脸上似乎还留着刚被吓过的表情。“谢谢你!”

“是我应该的。”李孟答道。

应该的?黄小诗在想这句话——怎么是应该的了?什么是应该的?难道他的心里在改变?

黄小诗立即收回眼神停在他身前的衣服上。“公子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想安静的过一阵子……”李孟看着远处的山,清风吹过树梢,花朵和绿叶相互拥挤着,像一个温馨的家。

“是我……”黄小诗想对孙小蝶之死表示歉意。她觉得她的死与她有关。当初自己为了催促李孟下山传达家信,才有孙小蝶跟随他下山。

话到嘴边,黄小诗又不敢开口了。

“公子,小诗……”黄小诗还是不知道怎么说。

“我们同路而行吧。”李孟了解她是一个不肯屈服性格倔强个性的姑娘。

黄小诗抬眼又看了一眼李孟。她没有言谢也没有拒绝。

烈日当空,二人步行多时去到一个小镇,寻一家客栈打尖。饭后,李孟总想着他小姑的恩情,又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调息调息,因此想到了黄叶舍。

“我想去铁溪找我小姑。”李孟说道。

“正好呢,我还想当面再谢一谢她。”黄小诗嘴角露出一点笑意。

黄小诗觉得李孟还未完全接纳自己的加入,因此露出积极和附和的态势。日后不关二人是什么关系,但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就连想为父报仇的事,也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做,只有依附在李孟身边或许能够有一线机会。

其实黄小诗也并非满眼利益之人,只是世道悲怆,为能如愿不得不有所趋附。但她不会以当初的婚约为饵,毕竟内心还是没有完全达到可以接受李孟的地步。就算以后会那样,那也是心之所向,真心实意的。

黄小诗看了李孟一言,余光观察他的眼神和脸部的变化。

“我们需要一辆马车。”李孟道。

出了客栈,去马市买了马车,又去买了些物资食物等。收拾齐备已是日斜西山。

“我们明早再出发吧,现在时间已晚。”李孟问黄小诗。

“都行。”

听着黄小诗似乎不怕走夜路,因此李孟又改变了想法。

“黄姑娘不怕夜间赶路?”

“在哪里都一样。安全危险都是自己一心过于在意,再危险的也遇到过了也就觉得危险不那么危险没有那么害怕了。”

黄小诗这番论调倒正中了李孟连日所想。什么是安全,什么是危险?其实都是不可预料不可完全规避的。哪里就有绝对的安全绝对的危险?不都多是人心作祟,贪生而怕死的心在趋吉避凶。

“黄姑娘高论!”李孟笑道。

“反倒叫公子取笑我了。”黄小诗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人说着闲话便收拾行装驱马信步官道。期初还能说着些见闻趣事,渐渐的没有了话题也就显得尴尬起来。一时无语走了多时,二人觉得发困,便由着马车向前随行,一内一外各自闭目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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