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知北地,杂门聚集,江湖秩序乱中奇乱!但今日所见,未免太过凄凉!这天将大亮,日正早食,整个街头巷尾却竟然是不见行人!
更令人奇怪的是,凌如霜一路走来,发现街上原本还开着门的屋子,里面的住户,一见到他们就跟见到鬼似的,一个个满是异样的目光,避之不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呀?这里的人怎么好像都有意躲着我们?”白小芮不觉好奇,其余几人嘴上虽是没说,脸上却是一样的表情,充满了困惑。
凌如霜脸色深沉,没有搭话。众人又向前走了百来步,突然!呜呜……,好似小孩的哭泣声。
街头拐角,一个长身旧衣的小男孩,埋着头怀里不知抱着一个什么东西,卷缩在街边墙角一处破旧的木桌旁,一抽一颤地哭道。
众人瞄向男孩的瞬间,不约而同地又相互看了看各自一眼,眼中无一不是疑问!
凌如霜静静地瞥了眼男孩,一瞬间眼神却早已把周围的各个路口,房屋建筑,巡视了个遍。确定只有这么一个小男孩后,她才回头看向众人,众人此时也在看她,她明亮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众人一视便像明白她的意思。
说着已齐齐迈向男孩,凌如霜仍然走在最前,在离男孩不足三米的位置,众人却忽然停了下来。只有领头的少女独自上前,微微弯下腰,轻声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你的家人呢?”
那男孩还是抽泣着,手中抓着的人形面具攥得更紧了!就像没听见少女的呼声似得。奇怪,你老攥着个破面具干嘛呀?让我看看!
见男孩一直死死攥着个面具,少女不觉更是好奇,心念所至,说着她已是出手去抢那个面具。
她摸到面具,竟发现男孩攥得死紧,不知为何,她还是一把抢了个过来。
“坏人,还给我!坏人!”面具脱手,小男孩像被拔了引线的机关一样一下子急了,猛地冲起身来抓着少女的衣角大吼大叫道。
“哎,你哭什么呀!这样,你告诉姐姐你是谁,姐姐就把它还给你怎么样?”少女有些懵了,但仍尝试着和那小男孩沟通道。
“还给我,还给我!坏人,坏人!”小男孩依是自顾自的,不断拍打着少女双腿,嘴中不停地念叨着这么几句话来。
正在少女满是尴尬,不知所措时。倏然,男孩便动弹不得!隔空弹指,一挥间即封住了他的穴道,让他既动弹不得又说不出话。
“啊!”场上猛然传来少女的惊叫。
花小芮手中的面具,险着丢了出去,她的脸色充满了惊吓。在被小男孩的打闹间的一瞬间,那手中的面具不经意翻过面来,一个贴脸的鬼面,青面獠牙,顿时吓得少女一颤。
“怎么啦啊?”身后的众女问道。
“哦,该死的!竟然是个吓人的鬼面具!”少女悻悻地道。
“白小芮!你连个面具都怕啊!”众女闻言掩面笑道。
“你们……”白小芮闻声,脸上也是一顿羞红,悒悒不忿道。
“好了,拿过来!”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凌如霜冷冷而言,将面具接过手来。
那面具的样子确实吓人,青面獠牙如同鬼怪一般,猛然刺入双眼,倒着实令人惊吓。
“楼主,一个小孩子,没必要封住他的穴道吧!”白小芮回过头,才知竟在男孩吼叫的一瞬间便被凌如霜封住了穴道。
“还给我,还给我!”凌如霜解开他的穴道,那男孩看见面具落在凌如霜的手中,又急是冲着凌如霜抓狂道。
“还给你!”他没叫两声,凌如霜却已是轻轻将面具递给了他,男孩猛地将面具抓回手中,放在怀中抱得更紧了,生怕它再次溜走。
“小朋友,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手中这奇怪的面具又是从何得来?”凌如霜蹬下身,轻轻问道。
“坏人,坏人!”
男孩颤巍巍地,嘴中不住念道,眼神却也不看凌如霜。
“楼主,这小男孩不会中邪了吧?”其中一女子不由说道。
“哎,你们看那有一老伯!”说话间,一位姑娘突然指道,众人闻声纷纷照着她所指的方向瞄去,果然一个挑担的老汉,缓缓从对面的街口走过。
那颇为诡异的步伐,不由让众人好奇。女子突然一喊,老伯这也发现了众人,吓得挑起菜篮就赶紧往巷子里面跑。
“哎,别让他走了!”
凌如霜喝道一声,脚尖一点,便是飞纵出去!众人闻声当即取下马上佩剑,身形一跃便也飞落到老汉身前,四个人顿时将那老汉围在中间。
“锵!”得一声,长剑脱鞘,剑尖直指那老伯,老伯吓得菜篓子洒了一地。
“原来只是个瘸脚的老伯!”那女子说着不禁放松下来。
“都把剑放下来!”
站在众人包围圈身外的凌如霜淡淡说道。
说罢,她又对那老伯道:“这位老伯,您不用害怕!我们乃白盟琼花会门下,并非是什么恶人!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街上的人为何见了我们都躲着呢?”
众人闻声纷纷收回长剑,老伯疑惑地看了看众人,道:“你们真不是坏人?不,你们在说谎,这北地可从未有白道人士经往,你们说自己是白盟中人,小老汉怎可相信?”
“嗨,你个糟老头,怎竟如此不分好歹!我看你倒不像是个好人!”
“就是,你说不说,不说我一剑挑了你!”
年纪轻轻的娇艳女子,说着已是动起粗来,后者说话间手中落回鞘内的佩剑“锵”得一声又是来到了手上,那动作迅速自然,可见其身手不俗。
“哎,当心!别被这老头给欺骗了。”眼前女子纵剑上前,场中那没说话的女子不由提醒道。
“啊,姑娘饶命啊!小人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送菜的!”那老汉反是吓得一身汗。
“送菜的?你骗谁呢?这镇头的几家客栈一个客人也没有,你送菜,你给谁送菜?”女子手中的剑又紧了紧,显然也是不信。
“不是…非是给本镇送菜,而是给镇子西边,隔壁山阴镇‘血月楼’的老板所送!”
“山阴镇?”
凌如霜一愣,不住突然发问!众人闻言一惊,忽见楼主脸色一变!
“快说,这‘血月楼’的老板是个什么来头!无故端端地为何要给隔壁镇子上的酒楼送菜?”女子又问道。
“前些日子,有一大汉凶神恶煞,闯进老朽家宅,此人额前散落着一缕长发,如血一般染上一抹嫣红,是他给了我些银两,让我每周送菜到隔壁镇上的血月楼,至于血月楼的老板是何人,小人实在不知!”
“奇怪,此地如此荒凉!邻镇的酒楼却还要从附近的乡镇纳菜!对比起来实在反常!那你可知这镇子上的人为何都躲着我们,这又是何缘故?”女子在番追问。
“这个、这个……”老伯支支吾吾得,硬是不敢说道。
“说,到底怎么了?”女子一怒,嘴中的语气又强了强。
“近日,近日!镇上出了件怪事,每每到深夜,镇里的百姓就会听到狐狸的叫声,可谁也不敢出来看,且每到第二日醒来,镇上健壮男丁就会不约而同的消失,如此一来已是好几天了,弄得镇上人心惶惶。众人相传说是…说是镇上出了…出了狐狸精了!…”
“狐狸精?”几人相视一眼,不由面颊微红,“哎,你个糟老头,你骂谁呢?”
“不敢,不敢!小人怎敢骂几位姑娘,只是传闻如此,怕是众人把你们当了那……”
“好了,都退下吧!我看这老伯不像说假,请问老伯这‘血月楼’如何走得?”凌如霜方才说话。
“呃,出了镇子往西走,穿过一片松树林,林后有一座小山峰,峰后有一集镇,那便是山阴镇了!而这‘血月楼’就在这山阴镇镇上西北方位!”
“好了,多谢老伯,老伯您走吧!”凌如霜暗色一声,众人纷纷退出身,站到凌如霜身后去到。
“哎,多谢姑娘!”老伯说着,赶紧挑起菜篮,一瘸一拐地向着街道另一头奔去。
“楼主,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待那老伯离去,白小芮率先发声道。
“当然奇怪,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狐狸精’!一定是有人作祟,想不到北地竟还有如此迷信,或许此事与那个神秘的‘血月楼’有关!”凌如霜眼神一沉,冷冷说道。
白小芮小心翼翼地道:“楼主,您说这该不会是什么邪门歪道在从中作祟吧?”
“是啊,楼主!这北地之景,也太过荒凉了吧,住在这里,我吓都要吓死了!”
“此事因与北境魔门有关,只是,魔门抓这么多壮丁究竟又欲作何为呢?”凌如霜沉思道。
“楼主,这北境势力错综复杂!单是魔门领域便有三十六门,恐怕查也查不清楚!不过魔门之下,真是处处穷乡僻壤,我们又何必非要多管闲事呢!”另一名少女道。
凌如霜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非之地尚不宜久留!但江湖中竟有如此为非作歹者也实在可恨,此事,待回门后,再谴详查!”凌如霜说罢立马转身回走,几女相视一番紧随其后。
“哎,楼主!那个小男孩怎么不见了?”
白小芮心中一惊,众人亦如此!那个缩在墙角的小男孩转眼的工夫竟不见了踪影,这街头拐角只剩那五匹马还在原地。
“快,上马!”凌如霜面色一显,二话不说已是迈上马背。
“是!”白小芮嘀咕一声,也是落声上马,其余几人也纷纷上马,掉头便奔北往东策马而去。
随着马蹄声消出了镇子,这镇上又回归于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