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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行人稀少,街巷里。

翌日,十九日清晨时分……

幽翠的柏林小道,几抹柔光洋洋洒洒。突然!一匹白马,缰绳猛地被拉起。嘶……,那马儿似乎受了惊吓,前蹄猛然抬起,马上的女子忙是夹紧马肋,方稳住身形。

“楼主,我们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

古道上,白马后,四匹色异的铃铛马,铃儿铛铛铛得直响。马上清一色的白纱女子,打扮全是琼花会一众女眷模样,簪上还印有琼花花样。

再看白马上的女子,一席白绫束肩,盛气凌人,洁白的脸蛋晶莹如玉。修长的身材给予她得是那股高傲冷艳的气质,一双寒眸,看着就让人觉得冷。

“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江湖中如此出尘绝世的女子,绝不多见!而白道盟琼花会却是特产。凌如霜,琼花会天雲十二楼,天霜楼的掌楼,琼花会的大司法。

此时,她傲若冰霜的脸上,竟泛起一阵涟漪,似乎颇有心事!不知何地,漫山遍野荒芜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草丛中的一处空地,远远站着两个曼妙的身影。

“魁主,他真的还活着吗?”

傲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疑虑,竟是凌如霜的声音。

“是的,他活着!他没死!”

她的眼睛里是那样坚定,笃定的目光竟让前者无言置喙。

一身琼花般的优雅服饰,长衣飘飘,点点桃红,美艳动人。那高挑的身材,冷艳沉静。细致、无懈可击的秀丽五官晶莹透剔,黑白分明的眼眸洞藏着谁也看不透的某种思绪。

上官虹,白道第一美女,年迈三十其风华月貌丝毫不逊十七八岁的少女,仍是满满的仙气。

“此我退出琼门,琼门盟首之位必转于修罗门下!”

她微微有些感叹,倒也并不在意。

这看似不在一个频道的对话,又确实是向凌如霜说道。那声音清脆酥软,似水如歌,却不像她的相貌那般清冷。

“魁主身在方野,却早已心知此次盟首之位将会落入修罗门之手!”凌如霜似是明知故问。

她淡然一笑,道:“白盟自始经数十年发展,历届盟位皆四海而控!自许老帮主送玉儿丫头来琼门后!老帮主便卸去帮主一职!白盟盟首之位后来逐渐落到琼门头上。”

“这些年四海帮四方家族归隐四方,已鲜问江湖之事!许问书贵为帮主,手下也只有青云一脉。此事盟中各派心知肚明,但便如此四海帮底蕴依在,若在白盟称二,无人敢妄称第一!”

“且我听说问书这孩子,自小散漫,好舞文弄墨,对武学却并不热衷!据说四海家族绝学,许问书只学得一门!且任帮主以来,他对帮务鲜有过问,白盟之事又岂入他心!”

“而我琼门十二楼闻名江湖,肩负武林和平大任。其实力放眼江湖仅在四海之下,比修罗门则更胜一筹!但玉儿丫头,你我皆知,机灵小心,无众人支持,绝不会贸然争锋盟首之位!如此情理,盟首之位便决然已是修罗门囊中之物。”

凌如霜只颔首道:“魁主思虑极是!琼门蝉联与否已无关紧要。江湖安稳才是盟派核心!如今我担心是你我皆不在会中,玉儿还小,让她暂理天琼楼事务,恐十二楼众姐妹心有不服!”

上官虹却显得一点也不担心道:“随她们吧!琼门十二楼主,诸位姐妹大由我一手提拔!她们的心性我最是了解!论才智武功,本会除你我之外,当属馨儿及倩儿妹妹为最!”

“今你身肩司法一职,责之重大!我离开琼门后,会中重任便全落你一人身上。监管全会,外壤江湖,会中无人及你,大司法一职非你不可!”

“至于会主之位,经我再三思虑,觉得可用之人中,无论是馨儿,还是倩儿妹妹,二人目前始终不太适合此任!”

凌如霜似懂非懂,多有疑问:“魁主,二位妹妹掌理‘枢藏’二楼已是多年,才智武功在十二楼亦出类拔萃,魁主平时对二人也向来器重,为何在会主人选上,却不考虑她们?”

上官虹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一笑,并摇了摇头道:“论才智武学,样貌品行,二人自是会中翘楚!但二人俱怀心高气傲,非乃安稳现状之人!琼门交二人打理,恐争强好胜,焉懂急流勇退之理!这争强好胜之性,恐会在江湖惹出争乱!”

“虽琼门实力已傲然江湖,但也绝不可因此而肆意妄为!天下之事难有两全,今我暂退琼门,实属无奈之举。为求本门安稳,故落此下策。玉儿随我多年,心性沉稳,机灵谨慎,琼门若能交她打理,定能收放自如!”

凌如霜道:“如霜明白了!魁主既然有意让玉儿妹妹来继任天琼楼楼主之位,为何您不直接在十二楼合会,点名提拔她!反而要让我私下以您的名义保举她……”

上官虹道:“十二楼,楼会体系乃琼门根基!天琼楼乃十二楼之首,楼主即魁主。天琼楼下任楼主的选拔,向来是由上任楼主提名一到两名候选人,经十二楼,十二位楼主投票后最终决定。”

“目前玉儿只天琼楼一介掌事,地位身份实难与倩儿二人相提并论!我若提议由她候补天琼楼楼主一职,进而进魁主一位!众姐妹自心有不甘!”

“因而,对天琼楼下任楼主的选拔,我在会中并未直接提名任何人!而是选择让玉儿暂代天琼楼事务,由你兼十二楼总务!”

“如此一来,我虽未曾明言将会主之位传授何人,但她却已是得会主之权!因而诸位妹妹即便心有不甘,也从无开口!至于如何让她把代会主一位坐实下去,也就只有你这大司法能够做到!”

凌如霜道:“如霜明白!我已按魁主您的要求,让玉儿妹妹暂理天琼楼事务,并在我离会期间替我代理十二楼总理事务!只是……我一直担心玉儿妹妹和许家二公子他们之间……”

上官虹闻言,脸色也变得深沉起来:“此事,我早已想过!至少目前她仍不失为是最合适的人选!倘若真有一天,作为过来人,我们也理应成全她!你我无法要求每位姐妹把她的青春全部奉献琼门!琼门会训,不求德昭天下,但求无愧于心!只要不波及本门根基,会主一位,到时再另选其人便是!”

凌如霜又重复问道:“如霜明白!不过魁主,您真的不打算再回去了吗?”

上官虹微微一叹,“你既明白,又何须多问呢!”

说罢,语重心长道:“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上官虹便不在是琼花会会主,与琼门也再无干系!我将永远是你的虹姐姐,而你也永远是我的霜妹妹!你见过我得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上官虹说罢已转过头去,不再搭话。若不是知晓二人身份,这个始终难在一个频道上的对话,倒也极难理解。

“楼主,楼主……”那姑娘又加紧了语调道。

耳边一阵呼声,荡开脑海!凌如霜的脑中潜意识告诉自己似乎有人在叫着自己。冷不觉得一惊,眼神一颤,醒过神来。

“额…怎么了?”

那一脸的茫然,倒让说话的少女一愣。凌如霜下意识地回过头,这才发觉自己还在马上,刚才不过是她的一番回忆。

白小芮仰着脖子,小心询问道:“楼主,您没事吧?”

“额,没事!走吧!”凌如霜松了口气,才知自己陷入一片沉思,她随意应道几声,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肃然言道:

“对了,此次出巡途径的路线不得跟任何人提起!切记守口如瓶,违者,死罪!”

“是!”

四人齐声应道。

驾-----,凌如霜策马一声,猛然加起速度,身下的白马呼啸而逝,众人扬鞭跟上,整个古道上除了骏马奔急的蹄声,再无其他声响。

出了林子,不知不觉已是临近巳时,一行人来到一座小镇,镇上南头破旧的城门微微敞开,凌如霜勒了勒马绳,轻鞭策马缓缓驶入镇中。

从南门入镇子,只有一条一丈宽的小路一直蔓延到街巷深处。那青石铺垫的街道,深谙幽曲,着眼相望竟不见车马。

凌如霜面色稍显,不觉下马。众人见状纷纷下马,面色凝重,牵着马小心地跟在凌如霜的身后漫步进入街镇之中。

走过了这丈许宽的小道,入了城,才见南门边上满街的酒帘迎风招展,招商幌子比比皆是,可街上行人却依然十分稀少,店铺里的掌柜伙计无精打采地靠在柜台或桌椅上打盹。

“楼主,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好生的奇怪?”众人眼神游离四散,一步步没入街巷深处。

凌如霜却凝了凝眉,一脸困惑,她思前想后,才缓缓猜测道:

“前日里,那一场大雾,我们极有可能已经走错了方向。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这里极有可能应该是北地边镇,再往东行,应该就是城关境内。”

“北地!”众人一惊,“楼主,北地可是凉州边境,乃旁门聚集之地,非我盟地……”

凌如霜怔了怔,道:“没错,此乃凉州之域,非我盟境。邪门歪道,三教九流,皆盘桓于此,谓鱼龙混杂。当年闻名江湖的大战,殁凌神教与罗那界生死门在此域血杀,致无数阴灵长埋荒冢!”

“北地多境长年荒无人烟,阴森恐怖!后来殁凌神教一统江湖,舍弃了雍凉之地,这里便成为东方武林的弃地。渐渐成为江湖旁门聚集之地,歪门邪道,三教九流皆附于此!”

白小芮露出一丝担忧:“楼主,这北地毕竟乃是中州边外之地!乃魔门地盘,我等若贸然涉此领域,万一被一些杂门邪教盯上,大肆渲染,说我等破坏黑白秩序那就不好了!”

少女们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凌如霜却直言道:“没事!我等虽误入北地,但大致方向应不会偏差太多!往东,必是中州西地边城城关所在。跨过城关,便可直达琼门境地。对于北境的旁门小鬼而言,只要不招惹他们,谅他们也不敢自寻麻烦!”

“是!”

众人闻声当下齐声回道,说着也是如此想着,心中顾虑倒顿时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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