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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波诡云谲 杀气布鹰山

顺着那条小路往前走,一直到了半山腰,竟没有再发生半点意外。

山林重又回复了寂静,一切都象死了一般,目之所至,尽是空荡,象是这山林是荒无人烟、人迹不到的原始森林一般,那些黑衣蒙面大汉竟象幽灵般消失了。

庄冰荻道:“这些吃人的魔鬼会不会有什么别的诡计?”

成小溪面色沉重,道:“不知道。”

夕阳西下,阳光斜照,空山寂寂,鸟兽踪绝,整个大地似被蒙上一层淡淡的通红。这通红由淡而浓,渐渐渲染了全山,树、石、人都被笼在一种销魂夺魄的壮美之中,一切都静静地沐浴着霞光。

这静谧的壮丽的傍晚啊!

只是,这静谧不安宁,壮丽不引人,静谧之中隐伏杀机,壮丽之中透出血红。

这杀机,是那样令人心神不宁;这血红,是那样使人触目惊心。

现在,在这血红的瑰丽的美景之下,就有这样一幅血淋淋的惨景:两名身穿义军衣服的高手被高高吊在两棵树上,胸口上戳了一个大洞,鲜血早已不流了,凝固成一块块紫黑色的血痂。他们的眼睛还圆睁着,眼窝已深深地凹陷下去,形成两个深窟窿。在这寒风交作的冬天,他们还没有腐烂,但身上水分已被晒干,面容憔悴、瘦削,挂在那儿,随风摇荡,象是两个辣椒串。

两人骤然发现这副惨景,都骇得倒退一步,睁大双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还是成小溪首先反应过来,心中念头一闪,道:“这是最先遇难的两名高手!”

庄冰荻虽是女流之辈,毕竟跟着高夫人南北转战,经历过不少残酷的战争,也随即冷静下来,道:“他们这样做是警告我们别再往前走了。”

成小溪冷笑道:“愚蠢的做法。这样做只能说明他们害怕了,若是第一、第二次就把我们干掉了,他们根本不用来这一手。”

庄冰荻道:“我们往前走,说不定还会碰上第二对、第三对尸体。”

两人虽已断定对方害怕了,但仍不敢掉以轻心,仍是全神戒备着往前走。果然,过不多久,又发现了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却是一左一右,倒在路两旁,不但胸口被戳了两个大洞,喉管还被割破了。

成小溪道:“他们的警告升级了!但这也不能阻挡我们的脚步!”

两人没有作一步停留,继续向山上走去。

这时,暮云四笼,天快要黑了,淡淡的烟雾从山间升起,渐渐地弥漫于整座山峰,也将成小溪、庄冰荻二人笼罩在内。

起雾了,这对成小溪、庄冰获是不利的,敌暗我明,两人面对的困难本已重重,一阵大雾又将两人推入极其凶险的境地。而且,这时候,大如脸盆、红若鲜血的太阳正一点一点地移下西山。太阳下山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料想不到。

在大雾中,两人又碰到第三对尸体。这两具尸体已从路两旁发展到直接挡在路中间了,而且身首分离,是两具无头尸。尸体旁用血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再进一步,格杀勿论!”这显然在向两人发生最后通牒了。

成小溪道:“咱们歇息一下。”

庄冰荻不解道:“怎么啦?”

成小溪道:“再往前就是刀来剑往,厮杀不绝了。不越鸿沟一步,他们还不会先向我们动手,趁现在我们先填饱肚子,好有力气再往前冲。”

庄冰荻噗哧一笑,经他一提,才觉肚子咕咕直叫。当下两人在路边石头上坐下来,拿出干粮、食水,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开怀大吃起来。

待他们吃饱喝足,站起身来时,夕阳已经完完全全地落下山头,雾气越来越浓,化作细雨,迎面扑来,凉阴阴的有一股怪味。现在是十月下旬,月亮还没有上山,四周漆黑一片,除了浓雾在眼前涌动,便只闻山风于耳畔呼啸。两人潜运目力,在这样漆黑的夜中与浓重的雾气里也不过只能看清二丈远外。二丈之外,便是迷迷茫茫深不见底的黑暗,谁也不知道那里面隐藏着什么样的杀机。

成小溪与庄冰荻两人都拔出长剑,手捏暗器,摒息凝神,全神戒备。两人跨过两具尸体,脚刚一落地,忽听得浓雾中传来嗖嗖的怪异之声,竟然有两条蛇向两人的面门射来。两人手起剑落,将蛇斩于空中;左手一扬,两道电光直奔向浓雾之中,只听得啊的两声惨叫,随即扑通一声,有人掉下树来。两人奔过去一看,只见一人正痛得满地打滚,另一人一瘸一拐向山上逃去。庄冰荻发出一粒铁砂,那人闷哼一声,滚倒在地。

成小溪一把提起那打滚之人,左手在他后背一拍,那人立即安静下来,痛楚若失,黑暗中,只见他脸上满是汗珠。

成小溪厉声道:“说,你们的头儿是谁?”

那人目露凶光,忽然头颈一垂,一缕鲜血从嘴角流出来,气绝身亡。

成小溪气得一脚把他踢飞,道:“我们已无退身之地,只有一往直前,与他们死斗到底了。”

两人在浓雾中缓慢地前行,一个时辰后,已快到达山顶,这段路程中,竟没有一人来袭击他们。

下弦月摇摇晃晃地终于升起来了,但在重重雾障中,只能看见大半个白圈,雾气涌动时,便连个白圈圈也看不清了。这雾越聚越浓,只怕要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能散尽。月亮时隐时现,在雾气中缓缓穿行。

两人终于爬上了山顶,也就是在鹰头上了。山顶之上,八方清风徐来,四下里清冷幽绝。不知怎的,两人隐隐感到一股寒意直沁肌肤。也许是因为气氛死静,静得让人心寒,也许又是因为天气寒冷,山顶八方来风,让人忍受不了吧。总之,两人不由自主地都从心底打了一个寒噤。

鹰头之上,地势平坦,方圆数十丈,一马平川,净是平整的一块巨岩。整日被劲风吹袭,平台上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若在平日,坐在这儿,了望远方群峰连绵起伏,满目苍碧,会令人有一种神清气爽、心襟开阔的感觉。正因为此,也就吸引了不少游客。但在今夜,雾气弥漫,却是无缘消受此等美景了。

忽然,成庄两人心弦震动,强烈地感到了不安。抬眼四望,这才发现浓雾中悄无声息地钻出五个人,自身已在包围圈中。

这为首之人不带面具,正是义军叛徒冷魂飞,他脸上挂着一丝凝固着的得意的阴笑。

两人心神一震,这五人来时无声无息,以两人耳力之锐利,竟丝毫没有察觉,显见对方除了冷魂飞外,其余四人都不是弱手。两人靠背而立,手执长剑,凝神以待。眼见对方人中那老头应无敌没来,略感放心。

冷魂飞不失时机地调侃道:“两个小兔崽子贼得很呐,金家寨被你们开溜了,鹰嘴峰上又来了个狭路相逢,咱们缘法可不浅啊。”

成小溪道:“少废话,冤家路窄,在这世界有你无我,有我无你,今夜咱们就决一死战。”

冷魂飞面色一沉,道:“好,依你!”寒光一闪,长剑划起一道亮光,划了一个长长的弧形,直往庄冰荻当头斩下,他嘴中说得硬,对成小溪还是怕了的,专拣便宜的下手。庄冰荻可不是算是弱手,反手一剑,还戈反击,后发先至,直指对方胸膛。

好像有默契似的,其他四名带刀黑衣蒙面刺客,在冷魂飞出剑同时,发一声喊,四人穿梭往来,各据一角,围定成小溪,将成小溪与庄冰荻分隔开来。

浓雾中,人影来往,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成小溪不敢贸然出击,抱元守一,凝立当地,目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静制动。那四名大汉踏定四象方位,隐成合围之势。

庄冰荻与冷魂飞已经动起手来。冷魂飞还是低估了她,一交上手,就立时处于下风。庄冰荻剑光飘烁,招数精奇,浮萍剑法施展开来,缥缥缈缈,来去无踪,实不逊于成小溪的度厄剑法。数招一过,庄冰荻就已占据主动,着着进迫。冷魂飞暗暗叫苦,后悔不迭:“早知如此,就该把那应无敌也叫来。”拼力抵挡,一柄长剑左荡右突,强运真气,靠内力上的优势以硬碰硬,挡住她那精妙莫测的浮萍剑法。

斗得片刻,庄冰荻瞅准时机,娇叱一声,身形突起,疾如闪电般攻了过去。冷魂飞闻得剑风凌厉,迫得身形一侧,一偏一滑,向旁闪开两步。庄冰荻身形飘忽,有如鬼魅,身形一闪,已站在他面前,手起一剑,平平正正地刺出。这一剑看似淡淡无奇,剑尖微颤之间,却隐伏着极厉害的杀着。冷魂飞心中一凛,疾退一步,解下腰间不常使用的软鞭,顺势一抖,啪的一声爆响,那软鞭在他劲力催动之下,竟然抖得笔直,直缠向庄冰荻手腕。

庄冰荻长剑攻至中途,突然快如闪电般平胸一截,她的青萍宝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冷魂飞的软鞭顿被削断了一截。庄冰荻趁势直进,剑势展开,有如浮萍遍塘,铺天盖地,又如飞泉流瀑,轰溅而下,激起满天剑光,闪闪烁烁,将冷魂飞整个人罩在里面。两人绞缠在一起,冷魂飞毕竟不是易与之辈,庄冰荻凭着宝剑锋利占了上风,一时半刻却也奈何不了他。

成小溪摆了个攻守皆备的招式,凝立当地。那四条大汉围着他转了几圈,奔得雾气涌动,黯淡的月光下,人与雾气相融,一时人耶?影耶?幻耶?不易辨认。

成小溪已看出他们不论如何转动,脚下必定牢牢踏定四象方位,遥相呼应,不由心中一凛。

那四条大汉突然暴喝一声,犹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喝叫声中,刀光闪动,东南两方,同时挥刀攻来,来势凌厉,劲风袭人。

成小溪以攻对攻,长剑一指,后发先至,轻飘飘地已袭至两人面孔。在他剑光到处,刀光迅速消逝下去,蓦地刀影突炽,西北两方已从后攻上。成小溪倒退一步,反手一剑,迎了上去。双方还未接实,两人已经后退,东南方紧接着抢攻而上,四人一攻一退,配合默契,你攻我守,你退我进,竟没一招与成小溪接实。四人纵退极快,忽左忽右,倏前倏后,如走马灯似的团团乱转,穿梭换位,阵势运转严密之极。

成小溪研究过这种易理之道,懂得三分,当下不随阵转动,以静制动,凝立当地,沉着应战。前方攻来,则往后退一步,左边退守就往左边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彼退我进,彼进我退,迈开了四象步。

斗了一会,四人阵势又变,变为南北双攻,东西配合,或东西夹击,南北策应。这一来,成小溪的彼退我进、彼进我退之策便已失效,霎时又陷入四面为敌的险境。成小溪见他们数次改变阵法,但总不敢与自己硬拼,当下扬长避短,不再与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不断催动真气,将一柄长剑使得越来越是剑气纵横,漫天俱飞起片片雪影。四条大汉不敢直撄其锋,阵势渐渐向外拉大,但四人阵法娴熟,变位迅捷,靠着连环夹击、互相呼应的办法,仍是将成小溪牢牢围住,不肯落半点下风。五人越斗越快,刀光流烁,剑影纵横,方圆一丈之内,密不透风。

庄冰荻展开身法,人影飘飘,倏前倏后,剑势缥缈,却又剑气纵横,嘶嘶声响,长剑带出一声声不绝于耳的虎啸龙吟。激斗中庄冰荻脚尖一点,身形扶摇直上,一个倒栽葱,头下脚上俯冲下来,青萍宝剑划出一道寒光呼啸而下。冷魂飞长剑一竖,以一柱冲天香之势,剑尖正正点在青萍剑剑尖上。庄冰荻全身的力量带着俯冲之势,其力道何止千钧,冷魂飞的长剑立时从中弯曲,只听得啪的一声,断为两截。庄冰荻的长剑只是略为一滞,又闪电般地刺下。冷魂飞大骇,疾将手中软鞭抛上,卷住青萍剑,向外一拖,身形借势向旁一闪。庄冰荻长剑被他软鞭缠住,剑尖歪了一歪,只这么歪得一歪,嚓的一声,只从他的左臂轻轻擦过,将他的衣袖刺了一个大洞,却没伤着他分毫。

冷魂飞哪敢再战,将半截断剑往庄冰荻面门上用力一掷,返身急掠,便隐入浓重的雾气之中,不见了。

庄冰荻打落断剑,飞身追去,但浓雾障眼,两丈外便不见一物,这瞬间一顿,哪再知道他是逃向何方了。只得停下脚步,回身去助成小溪。

哪知那四条大汉见头头逃走,也齐发一声喊,抛了成小溪,飞身便走,待庄冰荻赶到,早已溜得一个不剩。

两人齐向一条隐约可见的背影追去,没想刚奔出几步,走在前面的成小溪忽然一脚踏虚,竟然差点跨出悬崖,横在面前的居然是深不见底的鹰嘴崖。两人赶紧退回到安全之地,如此大雾,在这危险万状的峰头上,一不小心可就会掉下万丈深渊呐!

两人相对无语,这一夜,谁也不敢睡,盘膝运功,硬是坐到了天明。第二天早上,东升的朝阳在未散的雾气中载浮载沉,象是一只缓缓滑行在天空中的盘子。两人吃过早餐,走到崖头,往下望去,一派云雾,迷迷茫茫,挡住视线,深不见底。

到了日上三竿,雾气才散尽,太阳当头射下,令人浑身暖洋洋的。两人再次走到崖头下望,脚下的云雾收尽,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鹰嘴镇中的房屋小得象孩子堆的小土堆,深得令人胆颤心惊,天上的白云飘动,引得两人觉得自己好象站在旋转移动的船中,随时要从高峰上一跤跌下去似的。

两人不敢久望,赶紧缩头,退了回来。庄冰荻吐了吐舌头,道:“好深,好深!”

成小溪道:“冷老贼做了缩头乌龟,一夜竟没有再出现,咱们得想办法把他揪出来才是。”

庄冰荻道:“应无敌与冷魂飞驻扎在此峰上是确定无疑的了,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找出他们躲藏的老窝。只是他们不再出现,这事却不好办。”

成小溪道:“那好办,咱们就把鹰嘴峰翻个底朝天,把他们象赶鸭子一样赶出来。荻妹,怎么样?”

庄冰荻突然一笑,道:“不,是象赶兔子那样赶得他们满山乱窜,那才叫够劲。”

成小溪笑道:“好,就依你,‘赶兔子’。”

两人手牵着手,往山林深处钻去,搜寻冷应等人藏身之地。鹰嘴峰一面峭壁,三面斜坡,方圆只有十几里,并不是很大,两人赶来赶去,真兔子倒赶出不少,就是不见一只有点人模人样的‘兔子’。在茅草丛生、荆棘密连的密林中穿行了半天,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衣服被荆棘勾得一块一块的,随风飞舞,飘飘扬扬,或挂树梢,或委尘土。

成小溪看见平时明艳照人的庄冰荻那一副狼狈相,不禁有些心疼,道:“荻妹,歇一歇吧!”

庄冰荻回头一看,见他脸上汗水如蚯蚓般爬行在脸颊、嘴角、鼻子、额上,组成一副奇形异状的地图,地图上沾满了灰尘,不禁笑道:“好吧!”

成小溪停下脚步,自然而然地伸手擦汗,不擦还好,这一擦整张地图给打乱,灰尘也全抹在脸上,温合着汗水,又粘又稠,整张脸庞污垢之极。庄冰荻不禁扑嗤一笑,说道:“怪物,这是什么怪物?”

成小溪心一跳,道:“什么怪物?”

庄冰荻道:“他站在我的面前,头发上沾着几根草屑,满脸肮脏,衣衫不整,鞋子掉了一只,光着只脚丫,这不是怪物么?”

成小溪一怔,随即笑道:“原来你说的是我。但我面前也有一个怪物,她衣服上斑斑点点,是一件五花织成的锦衣,头上插着一些美妙的草标,鼻子借自嫦娥,耳朵来自西施,嘴巴酷似貂婵,眼睛一眨一眨的就象那个昭君,这是一个各种东西组成的尤物,你说是不是一个怪物?”

庄冰荻脸上一红,道:“贫嘴!”心中温馨,嫣然一笑,娇美无那。

又是黄昏时分。

又一天过去了。

怪,怪得异乎寻常,怪得不近情理。两人几乎找遍了鹰嘴峰上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山洞,竟然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冷魂飞那批人好似飘溶在空气中,消失了。

不但影子没见着,而且连半点可疑的迹象都没有。

整座山峰,只是一座空荡荡、静幽幽的空山。

以成庄两人的武功与数年喋血战场的经历,鹰嘴峰只要有一点点可疑的迹象,都不会逃过两人的眼睛。

可是,这鹰嘴峰上却偏偏连半点可让人怀疑之处都没有。

唯一可疑之处,就是它太安静了,静得让人心栗,静得使人不由自主会升起一股寒意,你明明已感觉到了杀机,却不知这杀机何时到来,从何方何地而来。

这是最可忧虑的,也正是最凶险之处。

此时此刻,林外虽有微光,林中却早已漆黑一片,密集的树林挡住夕阳,投下一大块一大块阴影,铺满了大地。两人燃起一堆火,烤起了兔子。偶尔山风吹过,树影摇曳,随着火光一来一去,“鬼影幢幢”。

两人面对火堆坐下,成小溪道:“他妈的,赶了一天兔子,吃了一天兔子,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冷魂飞这奸贼不是人,狡兔三窟,我看他就是兔子精转变来的。”

庄冰荻道:“别泄气啦,咱们只找了鹰嘴峰的上半座山,冷魂飞狡诈无比,也许故意躲在山脚地带,害得我们满山兔子般乱跑。”

成小溪一拍大腿,道:“对。荻妹,你猜得有道理,明早我们就下山赶兔子去。”

庄冰荻道:“你向下赶,他不会往上溜?”

成小溪一摊双手,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成夫人?”

庄冰荻一张秀美雪白的脸蛋顿时红了起来,啐了一口,道:“那也容易,咱们来个兵分两路、分进合击就是了。”

成小溪道:“那怎么成?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分开了吗?万一被他们各个击破,你有个三长两短,岂不要令我遗憾终身?”

庄冰荻嫣然一笑,道:“你放心吧。你忘了我们有闯王送的烟花爆竹?一遇敌踪,便放烟花求救便是。现在咱们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好应付明天的恶斗。”

成小溪恍然道:“对,对,就这么办。荻妹,你先睡,三更时分我再叫醒你。”

两人填饱肚子后,庄冰荻便倚树而睡。成小溪不敢放松戒备,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到了半夜三更时,叫醒庄冰荻,由她换班,直守到天明。

这一夜,那些惯于夜间活动的暗杀者竟然没有来骚扰,就象真的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两人好象不是来捉鬼,倒象是专门来过这有诗意的夜晚似的。静静的火堆下,两个小情人相依相偎,这副情景确实是一付蛮具诗意的绝佳妙画。

第二天一早,又是以兔肉为食。一天半时间过去了,除了杀死几个杀手外,一点收获也没有。两人按原计划兵分两路,一左一右,悄无声息地往山下搜去。然而,两人一丝不苟象筛筛子一般向山下筛去,耗费了半天的时间,花了衣裳破碎不堪的代价,竟然仍只赶出一只只长耳朵、短尾巴模样的兔子,那种象人样的“兔子”仍是影子都没有。等两人碰头时,都有些气沮了。

成小溪道:“此事怪透了,冷魂飞他们居然真的消失了。”

庄冰荻道:“整个山林静极了,一个人时,我简直忍受不了那种压抑的静,一切死气沉沉的,静得古怪透顶,我数次都差点放烟花叫你。”

成小溪道:“我也是一样。从现在起,我俩再也不要分开了。分开的那滋味,这半天真尝够了——心如刀割,望穿秋水,无聊透顶——真他妈难受极了。”

庄冰荻突然象想起了什么,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成小溪吃惊道:“荻妹,你怎么……”

庄冰荻摇了摇手,示意他别说话。

成小溪看她神情严肃,不象是开玩笑,忙咬住舌头。

庄冰荻道:“你仔细回想回想前晚相斗的情形。”

成小溪摸了摸脑袋,道:“前晚……前晚……”

庄冰荻道:“他们是往哪跑的?”

成小溪一经提示,跳了起来,道:“对呀,他们是向鹰嘴崖逃的。我怎么没想到?”

庄冰荻道:“冷魂飞他们不是白痴,自然不会活得不耐烦要去跳崖自尽。除了跳崖,他们就只有一个地方可以藏身。”

成小溪脱口而出:“鹰嘴崖。快,我们上山!”正是:

渺渺敌踪何处觅?峰回路转始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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