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子一听这话,不觉吃惊道:“那如你所说,这样的话,一切岂不是拐了个大弯,那魔王圣使本来准备救下另一条蛇精,却不想没有救成蛇精,却让你成为了半人半蛇的濡女!”
濡女听完此话,只是一笑,道:“岂止是他没有想到?连我自己也全不会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只是我若知道这后来的事情,当时便也不会让自己的意念强大起来……”
织田信子道:“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濡女道:“那魔王圣使本就对我无意,这一下我化为了妖邪之后,他对我更是冷淡起来,再也不似当初那般对我,反而处处防备于我!”
织田信子道:“那是当然,你是被他骗到这个岛上的,而你现在又拥有了法力,他自然生恐你对他有威胁!”
濡女道:“不错,你说的的确不错,但我既然战胜了那个蛇精的意念力,其实何尝不是因为我也开始在意那个魔王圣使了,他自然知道我的心意,可是他毕竟对我无意,于是力图避开我,谁知道此时的我神力到已经是颇有些道行了,在这蛮荒岛上所有的东西已经再难逃脱我的眼睛,他日日躲,我就日日找,最后把他逼得急了,他终于对我下了毒手!”
“下毒手?”乍一听这话织田信子更是大惑不解,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田地,那魔王圣使又是神力全失,那又如何对已经拥有蛇精法力的濡女下手呢?织田信子满面疑惑地看着濡女,濡女接着说道:“其实那逐魔九珠阵,本不需要法力便能操控,因为这个阵法只要一成,便如日月之力,可以将施力之人的法力化在其中!而那魔王圣使本就会布这样的阵法,有一晚,他故意躲在已经布好的阵势之中,引我入阵,之后那逐魔九珠阵法力大噪,我本是刚刚入了妖道,法力不纯,遭受这一劫本该就这样死去,也算是一了百了,却不料这逐魔九珠阵也算是一个大的魔法禁制,甫一发作,竟然惹来了一个奇人!”
“什么人?”
“昊天白川!”
“昊天白川?”织田信子全然没有听说这样的一个人,只能是怔怔地看着濡女,濡女道:“你自然不认识这个人,而且就算是在神州修仙界,或者是希罗魔国,真正知道昊天白川的又有谁呢?”
织田信子看着濡女的表情,那眼中的无法查之的神秘让她对那昊天白川也产生了兴趣,乃道:“依你所讲,那昊天白川竟然会在蛮荒岛上出现,则必然跟那些邪魔之事有关,你既然说很多人无法识得那人,则那个人必然是相当神秘吧!”
濡女点头道:“他是一个妖师!”
“妖师?”织田信子今日所知,已然多出了许多自己本不明了的事情,乃问道:“妖师是什么?”
濡女道:“妖师这个名字,本也是昊天白川对我说的,其实在这个世上,无论人间还是修仙界,全然都是没有这个称呼的,这个称呼只是他自己取的名字而已!他曾说过,世间之人皆希望成仙,却不知道尚有成妖之道!我便是辅佐有热诚之人,令其成妖!”
织田信子一听这话,脑海中早浮现出在那鲜夷岛之上流传的各色恶毒妖类烧杀之景,乃道:“成妖若是有了道路,那这个人间不是一场大乱么?那个人为何却要做妖师?”
濡女冷声道:“这是他所想的,我怎知道……”话到此处,天色已经白亮了。濡女道:“今日便到此处,现在我解了你的困厄,你便去照看这个日暮长川,我倒是要看看,他第一个说爱的究竟是你,还是我!”濡女说到此后,走到织田信子身边,随手拂动之间,但见青光淡淡笼罩着织田信子,织田信子口中轻轻一咳,缓缓站起来,在那礁石后的沙滩上,日暮长川渐渐醒了。
织田信子刚刚走到日暮长川的身边,还没有说话,那日暮长川却是乍然而起,接着一把扼住织田信子的手,道:“你怎地不叫醒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织田信子遭这一吓,却愣神许久,而后道:“现在不就是巳时,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午时了!”
日暮长川猛听得这话,当即懊恼地一拍自己的头,道:“哎,我怎么睡到现在才行!”
织田信子看着日暮长川的样子,说道:“有什么不妥的么,长川君?”
日暮长川脸上多是哀痛之色,道:“信子,你却不知道,我们修仙之人讲的就是按时刻运气调息,此功却不可有一日荒废,若有一日,则之后多要数天才能让体内气息作和谐之态……我们现在本就没多少时间,我再这般荒废下去,日后要出这个岛,只怕还需要更长的日子了!”日暮长川的焦急几乎溢于言表。
织田信子抬头看看这个海中孤岛,看着海风吹着日暮长川那单薄的身体,心中忽而一转,却是不经意地说道:“我们留在这里,你和我,不好么?”
日暮长川本是急躁之中,却并没听见织田信子的话,只是忽而转头对着织田信子道:“真是我不好,这里本就只有我一个人照顾你,若是不能早将你带出去,那当日救你反而倒像是害了你,你看现今这个岛上,虽然倒是有些树木,却多是荒木,你如此柔弱,我倒是怕把你的身子拖垮了!”
织田信子一听这话,虽然知道日暮长川只是自觉心中有愧,并非有太多非分之想,但织田信子自己却觉得心中好似吃了蜜糖一般的甜美,脸上带着笑,轻声安慰道:“不打紧,我在那黑蛤蟆的岛上已经独自面对了很多事情,现今有你在我身边,我难道连这一点苦都吃不了么?”
日暮长川看着织田信子那白皙的面色,柔弱的表情,心中只是微微有了些释然,而后道:“这几日我加紧练习法术,待我身体中的那些禁锢被打破之后,便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不过这些日子,我要教会你一个东西,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怕高,但是你必须要跟我学会往高处去!”
信子一听这话,却是道:“我上高处?应该不用吧,我自幼虽然生得小家碧玉的模样,却也是个很活泼的人,你不是见识过我的水性么……”信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忽而想起那一日自己从船上跳下去企图相救于日暮长川的时候,他似乎是被那濡女生生抓住的,那时候的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从船上跳了下去。
日暮长川自然不知道织田信子在想什么,只是走到她身边,道:“你要知道,御器飞行与一个人的水性往往是没多大关系的,水中再高,都是柔软的,你知道自己会被水流拥住,而我们在天空中的时候,有时候并不能看清楚周遭的环境,而且……”
织田信子看着日暮长川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呵呵一笑,道:“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跟你学!”织田信子说完这个,只是一扭头指着这岛上的一块高地,说道:“我们就去那上面,你看我在悬崖边上站着!呵呵,再高深的云海我都不怕!”
日暮长川见那织田信子活泼的性子,心中也是一动,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南极剑门,彼时的师姐李甜儿正在教习自己的剑术一般……
“走啊!”远远地,织田信子冲着日暮长川招手道。
日暮长川点头跟了上去,看起来倒像是织田信子要教日暮长川一些东西一样。
这一片高崖说起来也并不怎么险峻,毕竟只是孤岛上凸起的一块地方,顶多是一片巨石,织田信子呵呵一笑,转眼就走到了崖边,而后回头道:“我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你就要试试我吧,呵呵,我自己就敢站在边上!”织田信子说到这里,便信步走到了山石边上,冲着山崖底下望了一眼,只见山下皆是一片白色的耀眼的石头,织田信子这样一看,内心却是不免多了一丝怯意,终究只是回头道:“你看,我站在这里了吧!”话说到这里,脚却已经开始向着安全的地方挪动了。
虽然动作极为细微,但却还是被日暮长川看在了眼里,日暮长川并不直接挑明,却道:“嗯,是的,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多了,那我便来告诉你御器飞行所要掌握的技巧吧,自然你是不用学的,可是毕竟是凡人,若是在天上无法适应,你这一掉下来的话,我可就……”日暮长川话没说完,却只感觉身边的织田信子身子一晃,双臂一甩。
这是怎么回事?日暮长川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便在此时,他猛然一个转身一把抓住织田信子的胳膊,而后猛力一拉,织田信子这才算是险险被拉了回来,但此时的日暮长川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行走天际的人了,此时他的法力俨然只有往日的两成,这一使劲,精力丧去,虽然心中镇定,却终究身形不稳,一个猛然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