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
青谱见到,那男人呢鹰鹜一般的双眸是直勾勾地盯着焚香瞧的,自始至终就没有移开过视线。他下意识地站到了焚香的前头,却被焚香一把轻轻推开了。
“不碍事,他伤不了咱们。”
焚香的话说得很满,自信到让青谱不得不去相信她。他木讷地点了点头,却依旧很是严肃。这么看来,现下这三人的格局里,就只有焚香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了。
“你自个到小书房里去写药方吧,写好了便交给巧语。就是刚才随我进来的那个小丫头。之后就可以回宫了。”
在吩咐这些话的时候,焚香一直带着笑毫不畏惧地看着那个男人,她这样的态度,似乎让那男人的牙关紧了又紧。似乎此时此刻,他口里并非空无一物,含的正是陆焚香的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青谱总觉得,他似乎能够听到那个男人口中骨骼相蹭,咯咯作响。
“还有,千万别告诉他们我母亲的病况。你大可以去信问钟先生这病是怎么个治法,但是还是小心为妙。”
说着,焚香忽然又俯在了青谱耳边。
“我听人说,邹老夫人的这个病是和潘皇后一个症状。当初那些太医会诊都没治好,你若会治,岂不太奇怪了。”
青谱心里一震,深深望了焚香一眼。那句你保重始终没有说出口。他轻轻点了点头,便在焚香的催促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见着青谱走远,焚香反而更加轻松了。转身见着邹正言还站在那儿,像尊雕像一样。她索性便倚在了廊柱边,调笑道。
“对面的,你要瞪到什么时候?没话说我可走了。”
话音刚落,焚香便再也没有看他第二眼,转身就往自己的小院走。突然一股力量将她往回猛地一拉,若不是她早就已经料到,多半此刻正跌在了邹正言的怀里。
“……抓住了我,却又不说话。我说大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焚香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邹正言的力度之重,竟然让她的手臂有一种麻木的感觉。可是抬起头来时,她又说了好些挑衅的话,对于邹正言愈加阴沉的脸,根本就视而不见。
“你倒是越发的大胆了。医官你都敢那般勾搭。说,你们刚刚说了些什么。”
邹正言深吸了一口气,想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挂在他脸上的,分明就是一幅嗜血怒极的模样。怎奈现在的焚香对他这样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讨教些关于婆婆的病情罢了。怎么?这都不行?”
焚香含笑,玩味的眼神在邹正言的脸上与手间游移。看得邹正言胸腔之内那把文火呲拉一下就攒成了滔天怒焰。
这不是陆焚香。
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陆焚香。
可是他认识的那个陆焚香现在又在哪里。
明明眼前就是她,却偏偏给了他这样陌生的感觉。邹正言牙都快要咬碎,忍了再忍才没有把焚香那细腻的手臂给折断。当他甩开她的手腕时,那上面早已经是淤青一片。
可是焚香只是低头冷漠地拉了拉袖子,掩饰住了这触目惊心的伤痕,抬头说话时又和平常人没有任何两样。
“大哥,总是动肝火对你身子可不好。既然咱们府里已经请了个医官过来了,倒不如您也去瞧瞧,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病痛自己不知道的。”
说着,焚香便在廊柱边靠了一会儿,见邹正言已经对她无话可说,这才转身告退。刚回头走了几步,便听到那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陆焚香。邹家的这趟浑水,可不是这么好摊的。小心到头来,自己给自己下了套。”
焚香一笑,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柔柔回道。
“大哥的忠告弟妹记下了,但凡还请大哥猜猜,现下到底这个捕猎的陷阱谁会掉进去。”
说着,焚香一转身,便已经离开了回廊。当邹正言侧头再看时,这条路上只有他孤身一人站在那儿,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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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索性就第二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