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事情,说清楚。别装神弄鬼。”
清池一皱眉,实在看不惯陆婉啼得意忘形的样子。
“刚才已说过了。只要妹妹去大少爷的房间里溜达一圈,把试题背下来,告诉我便可。”
陆婉啼对于清池的恶劣态度倒也不以为意,说着这些话时和颜悦色,不见任何不快在里头。在她看来,一切都已经渐渐往她想要的方向走着。
“你说的这些,我还真是不明白,劳烦再解释一遍。”
清池背对着她站着,让陆婉啼看不到她的表情。听着这话,分明就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童的顽劣抵抗。陆婉啼倒也不恼,上前一步,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只是话音没落,一言不发的清池却笑了出来。陆婉啼一阵疑惑地看着清池的背影。她问她怎么了,清池也不答。到最后,陆婉啼也被清池这些莫名其妙的伎俩给搞得有些不耐烦了,便想速战速决。刚准备下最后通牒,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她已被自己的小姑子单手钳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死死地钉在了树上。
“咳咳……”
陆婉啼被清池紧紧扼着,脖子痛得厉害。想要挣扎开,反倒被清池扼得更紧,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别过来!”
牧文见状,赶紧上前。却被清池冷冷喝住了。
“狗奴才,本娘子知道你的功夫高过于我。也罢,不如咱们来赌赌,看看是你的步伐快,还是我的手快。”
说着,清池又一手抓紧了些。这一下,陆婉啼连痛苦**都不行了。清池恰到好处地捏着她的声带,只要随便一掐,她这辈子就不要再想说话,甚至于,连命都不会有了。牧文看着清池狠厉的模样,知道她向来是敢说敢做的人,果真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了。清池轻蔑一笑,转过头来,忽然便对陆婉啼笑开了。
“我说嫂子,你现在这样,可还笑得出来呢?”
“嗯呜……”
陆婉啼因为剧烈的疼痛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是想反唇相讥,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清池见她痛苦的模样,似乎十分满意。
“陆婉啼,你好手段。不仅是在王家运筹帷幄,跑到陆家来依旧是兴风作浪。说你不是祸水妖孽,还真是没人信……不过也无妨,偌大的一个陆家,你以为你还真能一口吃得下去么?我倒要看看,你还可以这么蹦跶多久。”
清池呵呵笑着,字里行间充满了讽刺。突然,她左手一甩,几根银针乘着月光而行,准确无误地扎入了牧文的身体。牧文闷哼一声,单膝便跪在了地上,再也不能移动了。
“下人就是下人,叫你不要妄动,听不懂么?你这样又何苦呢?救了她,她不过又再对另一个男人投怀送抱罢了。乖乖看着,别乱动。反正杀了你,你家主子也不会心疼你的。”
牧文的嘴角渗着血,表情却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有脸上泌出的大量汗珠表露出他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清池冷冷地数落完牧文,目光又回到了陆婉啼身上。
“我也知道。你这是黔驴技穷了,所以走险招再来找我给你帮忙。可是你还真用错了方式,我这个人,宁愿玉石俱焚,都不喜欢被人要挟。惹怒我就这么好玩么?陆婉啼,我可不是男人,你对男人的那套还是留着日后用在男人身上吧。”
清池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陆婉啼。陆婉啼见她凑近,光是盯着她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就感到了恐惧。她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震动着声带,可越是这样,就让她越是疼。就好像清池的指甲一遍又一遍地刮过她脆弱的声带上,几乎要将之割断。
“行了,别叫了。我可不想失手要了你性命。”
清池见陆婉啼已经吓得丢了魂,一把便将她丢到了地上。
“娘子!”
牧文马上上前抱住了瑟瑟发抖的陆婉啼。
“王家的玉我拿走了。算是你给我的订金,下次我来给你试题的时候,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你立的字据,上面得有你的印鉴与落款,内容便是你将王家的权利全部给王氏小女,王喜雨。王家的生意一切都交由王喜雨来打理。听明白了么?”
清池说罢,静静等着答案。过了好半晌,陆婉啼好不容易从恐惧中回神。她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回答。我要亲口听你说,是用什么换什么。”
“……用王家换试题……”
“很好。明晚这个时辰,还是在这里见。敢耍花样,我也无所谓啊。玉在我手里,我还是那个陆清池。看王家陆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清池呵呵笑着,一手将那个玉佩揣到了怀里,转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陆婉啼恨恨地看着清池的背影,手轻轻一摸,便触到了清池留给她的伤痕。
“娘子?”
牧文满眼的心疼。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仿佛她脖子上的疼痛要比他身上受的内伤来的更甚。
“……我没事,扶我起来。”
对于他轻声的问候,陆婉啼并没有看向他,更没有问到他的伤势。牧文听罢,只是默默将陆婉啼从地上扶了起来。费了好半天的力气,这两个主仆才勉强站稳脚跟。
“娘子,难道还真用王家的玉佩与管事权去换那试题。”
“……你有法子拒绝她的要求么?还是能够偷天换日?”
陆婉啼回过头来,平静地反问牧文。牧文低下头来,知道婉啼是在笑他问了个傻问题。
可不是么?
为了陆起良能够坐上陆家布庄第一把交椅,什么事情陆婉啼都会去做,甚至于包括去惹这个厉害又精明的王家娘子。
“……若是用王家的一枚玉佩,能够换回陆家的那枚玉佩,倒也值了。”
突然,陆婉啼喃喃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却也总算是答了牧文的问话。
“娘子。喜雨娘子可信么?”
陆婉啼听到这话,忽然笑开了。
“喜雨那么聪明,不会做赔本买卖的。既然她都已经教了沫如意那么多,又怎么只缺这一步。以她的性子,只要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办到。只要我们不诓她,她也不会诓我们。若我不是那么清楚她有这么个好品性,我也不会孤注一掷地来找她了。”
牧文默默听着,渐渐也无话可说。事已至此,也只能去依赖别人了,这就是他们现今的窘境。如果说,邹家大少的临时变卦可以让陆婉啼后退,也许这以后的事就不会这么复杂难解了。
可是偏偏陆婉啼就不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谁对她不好,只要她记在了心里,哪怕是花个十年二十年她都要慢慢一点一滴地报复回来。牧文知道,陆婉啼什么都不缺,最为不缺的就是耐性。这一次会与王喜雨有如此唐突的会面与交易,虽然有点不像陆婉啼的风格,却也情有可原。
眼看着芙蓉渠落成的日期将至,在芙蓉渠最后一层的制作过程中安插进自己的人,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是,陆婉啼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牧文抬头望了一眼陆婉啼,想问的话却怎么都没有问出来。
“也罢,回去休息吧。”
突然,陆婉啼吩咐了一声,转过头来,满脸的疲累。
“等过了明天晚上,咱们也好消停一阵子了。”
“……是。”
牧文答应着,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一手搀扶着婉啼向停在暗处的马车走去。
马蹄声响渐行渐远,浣纱溪依旧汩汩流淌。当月亮拨开云雾慢慢又露出头来的时候,从不远处的树林处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公子模样的男人,一幅深思的模样。
“……少爷,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那男人回头对着随从一笑。
“你没听人家说,要回去休息么?那便一定是要回去了,我们跟着去他家做什么?还是……你比我还要想见到艳歌。”
“……”
很显然,男人的打趣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他下意识地抠了抠鼻子,无奈地耸了耸肩,算是知道是自己自讨没趣。
“那,那个王喜雨呢?”
“……嗯……王喜雨,王喜雨,你不觉得那个王喜雨和这里的那个谁长得有点像么?”
公子模样的男人一边拍着扇子一边向前走着,随从默默跟着,等着他想到答案。
“啊。”
果不其然,七步还未到,他便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随从赶紧上前俯首听令。
“嗯,我想到了。咱们也应该回陆府了。”
“……少爷,您不是说要去艳歌那儿的么?”
“是呀,去过了。现下我身子乏了,想回去歇着了。明白了?”
“……重仪明白。”
“行了,那就走吧。”
“……是。”
就这样,又一对主仆离开了浣纱溪。眼下,这浣纱溪才算是真正回复了应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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