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威长叹一声道:"怀祖,拒约两个字,本为全体公益,不为一人私计,然在他人不过牲些钱财,方事之始,冯君乃并性命牺牲之,难道不自知其愚,不自知其无名么?正恐长夜漫漫,前路茫茫,拼以一身,鼓我全国的锐气,激我全国的决心,想其定志决策时,不知流了若干血泪,绞了若干脑髓,然后毅然引药,长往不返。但生之前既有无限的踌躇,死之后自有无限的希望,轻轻地把'徒死'两个字一笔抹煞,中国的舆论可想而知了,中国的人心也可想而知了。"怀祖嘿然不答。建威沉吟一回道:"怀祖,我想明后日,倘有上海邮船,便要动身了。"图南道:"内子近来饮食日强;精神日复,留小儿在家侍奉,我与诸君同行,既可开拓胸襟,展舒怀抱,或者有什么事,也好为诸君分劳。"建威道:"以地理论,上海自是中心,以感情论,旅外工人,粤人独居多数,桑梓之情,竔榆之谊,容易动人,就容易成事,我们还是分途各任的好。请兄留粤,我与怀祖两人同舟共济,也不为孤了。"陈氏道:"我在此无所事事,愿到上海走〔一〕遭。"怀祖道:"此行迅速未能预期,本岛的消息,海船的贩运,要仗大嫂代谋,请与大哥同到**,俟我南归。大嫂如欲北游,那时再去,尚不为迟。"陈氏方始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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