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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永远缅怀与激励

在震惊世界、名垂千古的中国红军两万五千里长征胜利70周年前夕,我情不自禁地时常想起那些在坚苦卓绝环境中为国捐躯的先烈们,他们确实如中央电视台和人民日报所誉之的是“永远的丰碑”!

在我穿越时空遥想那些灿若日月的英烈时,也油然忆及我青少年时代本村的一位村党支书,他就像满天星斗夜空中的一颗星,总在我心灵的屏幕上闪烁,必欲摄下公诸于世而心安……

在人生的征途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如愿以偿、甚或喜出望外之事——遇之欣然,忆之坦然;也会有不如人意、甚或终生遗憾之事——遇之无奈,忆之愧疚。往昔我所经历的属于后者的一事,多年来,就一直使我耿耿于怀,每每想起,总是扼腕痛惜。这是因为,他品高德馨的嘉言懿行,熏陶、教育和激励着我,使我受益良多且持久,直至而今。

当我在故乡冀中深泽县大桥头村上小学时,村党支部书记王计欣同志,经常给我们讲他当“小八路”时,亲身经历的像电影《小兵张嘎》主人公那样的传奇故事,天真的我们凝神聆听,潜移默化地受到教益,对王书记也充满了敬意。

待我到县城上初中、乃至到石家庄上高中后,那时村里尚无收音机和广播喇叭,每到暑假,他就组织我们对村民广播、读报,以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和县、乡、村的规定、通知等;在寒假的春节前,他又带领我们为军、烈属打扫院落和书写、张贴对联。为人诚笃、敏行讷言的他,其妻多年有病,一子一女都上小学,在家当爹又当娘,负担甚重,但他从不怨天尤人,也不对外提及,只是天天勤勤恳恳地为全村两千多人奔波劳碌。最重眼见为实的父老乡亲们,都亲昵地誉称他是:

“咱村的好书记!”

“可敬的勤务员!”

“咱们的老黄牛!”

在我到天津上大学第一个寒假回家的当晚,从小看着我一天天长大和一步步上进的年过半百的王书记,兴致勃勃地从村西南隅到村东北角,在三里多长黢黑的坎坷村街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登门来看我,同我畅叙,还语重心长、满怀厚望地叮嘱我:

“畅兴呀,你家本来就很穷,是你爹娘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从牙缝里一分一毛地挤出钱来,才供你上学的,这你知道——永远都不要忘怀!眼下,咱村只有你一人在城里上大学,你要立志成才,日后好报效国家,也为你父母和咱全村人争光!”

平时不苟言谈的王书记,此时却口若悬河地侃侃而论,他那紫红的脸膛笑成了一朵盛开的墨菊。直到夤夜,他起身告别时,还缱绻情深地说:

“我说畅兴呀,你工作后,我退休有了时间,争取到城里去看你——你说行不?”

我喜不自胜地旋即回答:

“到时候我一定请您去!”

从未离开过本县的他,立马用那攥惯锨把子的满是老趼的大手,紧紧握住我这常拿笔杆儿柔软的小手,兴奋异常地说:

“我一定去!”

我也心虔志诚地承诺:

“一言为定!”

岂料,那“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患”的民谚,竟在我和王书记之间发生。就在寒假开学后的两月许,我突然接到家父的手书,说王计欣书记因心力交瘁、医治无效而与世长辞了。守护在他身边的人都说,在他弥留之际,还用微弱的声音,一遍遍轻唤着我的名字……

闻此噩耗,我感情的闸门再也关不住这涔涔涌出的悲恸的泪水——想起我那“一言为定”的未践诺言,我惘然若失、愧憾难当;忆着他那为了全村人的根本利益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高尚品格,我心潮澎湃、浑身增力,不禁默然思忖、暗立誓言:在孜孜矻矻地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我还要以党和人民给我的这支饱蕴真情的劲笔,勇立时代潮头,放声讴歌不断涌现的感人新事和英模业绩,以此来告慰王计欣同志和诸多革命先烈的在天之灵!此后,在漫长的机关工作和业余创作实践中,王书记一直是鞭策我拼进的不竭动力!

如今,在纪念伟大的万里长征胜利70周年之际,我又想起了给我教诲和力量的优秀村党支书——令我永远缅怀、对我永远激励的王计欣同志……

(2006.8.21午夜于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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