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食色性也
两人回到屋里躺了下来,沈冰没再跟他说话。
徐乾仰面躺在床上,觉得有点出师不利,失了黑衣人的身份,又有些得意于自己在千钧一发时灵巧的身手。
“你到底看着什么了?”沈冰终于忍不住问道。
“太黑了,那家伙动作又快,我也没看清。不过什么乌龟、王八的,肯定是扯蛋,到像是水鬼。我看,失踪的人都被它吃了。”徐乾说。
“水鬼?我看像水鬼。睡觉,不许说话。”沈冰说。
“再说最后一句行不行?”徐乾说,“你不是能看见鬼吗?这地方有吗?”
“没有,看不见。”沈冰话没说完已经把头捂在了毯子下面。
徐乾暗自摇了摇头,也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黑蛇给他们准备了过桥米线做早餐。沈冰看着大碗里的米线,吞了口口水,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淑女形像,淑女形像。”徐乾在她耳边小声说。
“总算是吃到正宗的云南过桥米线了!”沈冰说。
“原来沈小姐喜欢米线,多吃点,这米线的筋骨可是上好的。”黑蛇说。
上学那会儿,学校周围到处是卖米线的,徐乾吃了一次就再也没想吃第二回。可云南正宗米线到底,吃法也讲究,光是各色搭配的小菜就看得人眼花缭乱,再加上各种调料,让人馋涎欲滴。
“再来一碗。”徐乾还在选调料的时候,沈冰已经吃光了一碗。
“呵,……”徐乾看着沈冰。
“呵什么。”沈冰看徐乾的那碗没动,一把抢了过去。
黑蛇虽说鸡嘴山不远,但吉普车在路上行行停停,到了第三天方才到了德钦的阿东河。
“好了,就送到这儿,你回去吧。”徐乾对黑蛇道。
“山里面电话没有信号,二位多保重。日后还有用得着兄弟我的,尽管吱声。”黑蛇唾沫横飞,“车留给你们了,我自己想办法回去。别看这车该报废了,总比走着强。”
沈冰掏出手机来一看,眼睛一瞪,说:“嗯?这就叫全球通?”
两人也不跟他客气,照单收下,这也省着他们再去弄车了。
“哦,对了,还有件事,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隔天给老龟扔十几斤肉下去,没准能保平安呢。”徐乾对黑蛇说。
“你还真信那事儿啊?”黑蛇摆手说。
“听他的,不会害你。”沈冰说。
“行,知道了。你们路上也小心点。”黑蛇爽快地说。
告别黑蛇,徐乾展开地图,开车直奔鸡嘴山方向而去。
德钦县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世界,置身其间让人产生无山不壮美,无水不神奇的感受。只是交通条件不尽如人意,大山重叠,旅途艰险。当地地广人稀,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不足8人。或许正因为这样,天沟的秘密才一直沉睡着。
鸡嘴山处于高山河谷区,海拔在1800米至2400米之间。
江东平当日的描述很简单,并没有使他们对鸡嘴山有一个完整的印像,待真正到了当地这才领略到它的雄奇。
鸡嘴山也不是什么名山,只有世代生活在当地的少数民族才知道,因形似鸡头而得名。在群山间颇有些鹤立鸡群。徐乾按照江东平给他的地图很容易就找到了这座特征明显而直观的大山。
沿着陡峭的山坡,吉普车碾过杂草艰难的行驶,终于停了下来。两人把一应物资拿好,捡了些枝条把车盖上,向山上登去。
“你说我们现在所走的路线和江先生当年所走的一样吗?”沈冰问
“按江东平说的,他应该是从藏边过来的,现在我们手上的地图大概是当年他返回时的路线。”徐乾边说边在手里地图上做标记。
两人都急于找到天沟,但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山雨把他们困在了山腰。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云南高原特殊的气候在这时才让徐乾有了切身的感受。远远望去是一片睛朗的天空,可自已头顶上偏偏是一片阴霾。
才下午三点多钟,两个人谁也没有睡意,就在帐篷里闲聊。
“一直没问,你是大连人吗?”徐乾说。
“不,我是黑龙江人,因为工作原因才被调过来的。”沈冰想了一下,“我一直就奇怪,那么多人都抢着往大连调,偏偏这一个名额就落在我头上,你说会不会是江东平搞的鬼?”
“是吗?可能吧,认识这么多人,江东平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高深莫测的。”徐乾笑了笑,“两句话就把咱骗云南来了。”
“话不在多,引人入胜就灵。红楼梦写得再好,也比不上让你当一天贾宝玉;莎翁文采再好,也不及让你当回罗密欧。”沈冰说。
“你盼我点好不行吗?”徐乾说,“就没一个下场好的。”
“哼,一点都不浪漫,跟我男朋友比差远了。”沈冰说。
“呵呵,”徐乾颇不自然地笑了笑,“他也是黑龙江人?”
沈冰摇了摇头:“他是湖南人,在大连工作。天星酒店就是他设计的,有才华吧!”谈到男朋友,她一脸甜蜜的样子。
“哦。”徐乾点点头,心中不以为然,心想像那种建筑满大街都是,千篇一律,一点新意都没有。
“哎,对了,问你一个问题。”徐乾正了正身子很严肃地说。
“什么?”沈冰说。
徐乾想了一会儿,说:“咳,如果说你男朋友想你的话,你是不是会感应到?”
“心灵感应?”沈冰说,“我也说不清楚,也会有一点吧。为什么问这个?”
徐乾长出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笑:“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为什么感觉不到她了?”沈冰好奇地问。
“或许是她不再想我了,甚至根本把我忘了。”徐乾不无难过地说。
“你真是个怪人,说话怪怪的,”沈冰说,“你还有心灵感应?”
一说这个徐乾就来了兴趣,说:“其实谁都有心灵感应,一点也不神秘,只不过大多数人不懂去挖掘自己的潜力。就是在《易经》和《葬经》上也早有解释。”
“真佩服古代人,”沈冰黯然地笑了笑,“反倒是现在的人只相信试管里的东西,却不相信自己,不相信眼睛了。”
两人都沉默了。
“如果你女朋友知道你在想她,她会感到幸福的。”沈冰说着,下意识地抚摸着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徐乾能够感应到她是在提醒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他又何偿不是在一直提醒自己,他爱的人一直只有一个呢。
雨点打在帐篷上,噼里啪啦的响着。两人怀着各自的心事,谁也没有再说话。小小的帐篷里,几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遥远。
山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拉开门帘,混和着芳草气息的新鲜空气钻进帐篷令人神清气爽。一道彩虹弯弯的如汲水蛟龙般架在远处的山峰间。
“快看,彩虹!”沈冰嘴里这么说着,却一把把徐乾拉回到帐篷里,自已独享美景。
徐乾笑了笑,抬头看见她纤细的腰身,禁不住有些意乱情迷。他不是圣人,食,色,性也,他也承认。只不过他还算得上是个君子,所以他别过了头。
为了争取时间,两个人收起帐篷向山上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