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天,天刚擦黑。也没有路过什么小镇,怕是就要这外面过一夜了。
云舒刚命人生起了火,打算自己煮个汤给大家喝,便听的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这大野外的,怎么会有马蹄声,云舒想到这段时间帝都朝廷不太安生,很是紧张。
方诗立马跳到云舒身边,手中的剑也已经出鞘。
方起立马跳上了树,不一会又跳了下来,一脸轻松的道。“是五殿下。”
众人一听是五殿下,便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立马放松了下来。但是在这个时候,五殿下来干什么?
不一会便见两人两马挟风尘而来。前面的便是一身紫衣的晨靖,后面跟着黄安。
云舒见到两人,立马率众人行礼,“见过五殿下。”
晨靖下了马,道,“起来吧!在外面就不必多礼了。”
云舒起身道。“谢殿下,殿下此刻不应在京中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晨靖笑道,“姑娘既然不喜欢皇宫,那我也就不参与其中了,便自请去镇守西疆。”
云舒一听这话,一愣。道。“暗香,你们先退下。”众人便也是明白这是两人有话要说。又对晨靖道。“殿下何至于此?”
晨靖道,“这尘世功名亦非我所愿,便以你为由头挣脱了也好。”这朝堂之上很是不明朗,只从上次皇后有意的构陷云舒,自己也便没有在和刘家交好。父皇也是一味的袒护着刘家,想来自己这这个时候也是最好避一避的。
这明摆着是告白是吧,不是说古人很是含蓄吗?但是这是什么情况。一点也不含蓄啊。
云舒也知道现在帝都中情况不好,这般避出来也是好的。
“那帝都中的局势现在如何了?”云舒问道。
“现在父皇虽然年迈,身体还不大好,但是处理朝政还是可以的,但是这种情况,我既然无心皇位,便离开了。梅家倒是没说什么,就是刘家,要另外找依附之人了。当时也只是不想让他们在将目光放在你身上,才对他们特意示好的。”
云舒点了点头,道。“殿下安排好了便可以。”
晨靖又道,“我想给姑娘说一句,我愿追随姑娘,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这也太突然了吧!
云舒道。“那个什么。我考虑考虑。”在那双深蓝眼眸的注视下,云舒觉得自己想跑。
“好,那姑娘慢慢考虑,我不急的。”眼眸都发亮了。自己既然来了那边好好的等着吧!
“那殿下的大军呢?”
“我先来的,他们在后面呢。我先去陪你见外祖父。”
得,这去见家里人的节奏都出来了。
“对了,姑娘,给你这个。”说着从旁边马上拿出一个东西,给了云舒。
这是一个梨花木的盒子。“殿下这是?”云舒不解其意。
“姑娘打开看看。”
云舒打开一看,竟然是银子,不过零碎的很。这晨靖为什么给银子啊!而且还是这般的零碎的。
“这是我在方家多年来的例钱,还有一些你给的赏银。”
云舒道:“殿下,我不缺银子。”自己出来早已经是备好了银子的,在说了,这银子也不多啊!看着加起来也不过是几百两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缺银子,这是五百两银子,我之前送你的那簪子,因着是古木做的,想来,也是值钱的。姑娘之前不是说过,之前买我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的,那我可是要给姑娘找补回来的。”
自己原本是想着直接攒够了一千两银子的时候,在给云舒的,可是后来进了宫,那些宫里的钱,晨靖也都是觉得不是自己的,只有这在方府的例钱,才觉得配得上姑娘,可是自己也只有这五百两,原本是想着早早的给姑娘的,一忙起来,倒是给忘了。
云舒这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不是自己好多年前说过的话了吗。难为晨靖还记得。不过这荒郊野岭的,说这些也不大合适。
云舒觉得自己应该岔开话题,道。“殿下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
“那先吃点东西吧。”说完便去拿吃食。既然晨靖自请镇守西疆,退出夺嫡。那么太子,陵王,和七皇子,无论是谁胜出,也希望会放过晨靖,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
至于这匣子银子,云舒也只好收下了,虽说这方府用在影卫上的银子可不是只有这一千两,可是有人记挂着自己话,这倒是让云舒很是暖心的。
“殿下,之前父亲和我说,我出京也是和您商议过的,这可是真的?”云舒之前也是不明白,为何父亲会将这事和晨靖商议。
“是,当时看皇后这般的为难与你,在加上我父皇有些倾向于刘家,同时还责罚了我,我便知道,你还是避一避的好,所以,才向方大人建议让你出帝都,我也是才知道,你的外祖家在全州。”
不过是你才知道,我也是才知道好不好。
“那殿下也是出来避风头的?”
云舒知道这晨靖是喜欢自己,想着抛了这漫天的富贵,也是可以的。可是,云舒也是知道,晨靖出来自请去守着边疆,也是因着,现在他确实是不适合在帝都中待着。
“也算是吧!”晨靖喝了一口浓汤,不再说话。
次日一早,便继续往西走,到了中午,确是遇到了刺客。之前的几日,云舒也是知道会有几拨的人来侵扰的,但是早已经被方诗他们在还没有接近的时候已经给斩杀了。这是第一次这般厉害,直接到了跟前的。
云舒听着车外的打斗声,不禁抚额想,别人外出不都是遇到打劫的什么的嘛,还有那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自己多想听到啊!哪像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上来就开打。而且武功都还超级高。
各种打斗声在一炷香之后才渐渐停止。云舒在马车里都没来得及出手。
“姑娘,没事吧。”是晨靖的声音。
“殿下,完了?”
“···完了。”
没意思,自己还没动一动呢。
云舒下了马车,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还是一惊。
道,“我们的人呢?”
方起回道,“有两位侍卫死了,剩下有七八个人受了轻伤。但是无大碍。”
“受伤的,先疗伤,其他人把这尸体就近埋了吧。”
方起回道,“是的,姑娘。”说完便去安排下面的人去干了。
云舒都晨靖道,“殿下无碍吧。”
晨靖看得出,云舒看到死了这么多的人,不管是哪一方的人。心情不好,便也只好轻声回道,“我无碍的。”
云舒看着这满地的尸体,道,“殿下,能看出是谁派来的吗?”
晨靖思量道,“看刀剑的使用招式,有一些宫里的痕迹,怕不是太子便是陵王。”
云舒反问道,“那为什么不会是六殿下呢?”
“小六是我的人,不会派人来的。”
“小六?看来五殿下和六殿下很是相熟啊。”
晨靖道。“是不错的,他不理朝政,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是知道他的。”
看着长大的,你才比人家大多少啊!不过,这种节骨眼上,晨靖已经自请出了帝都,那些人怎么还会来呢?
当初自己查案的时候遇到过六皇子,也是玉一般的人物。
云舒也不想过多的参与这些,便点点头没在说话。
等这边都收拾好了,云舒便让大家又往前走了一里路,稍作休息。
晨靖到云舒车边道,“姑娘,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殿下客气了,方家已经是五王党了,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终究还是我对不住你。”
“殿下,从殿下入宫的那一瞬间,便该知道夺嫡的道路上从来都不是太平的,我们方家这点准备还是有的。”
晨靖听到这话,一时沉默,道。“我从未想过牺牲方家。”
云舒知道自己看到今天又这么多的人为了皇位而牺牲,情绪有些波动,说的有些过了。
便道,“殿下也不必如此,既然身在官场,父亲和哥哥想必也是有准备的,这些也不过是让这场夺嫡更加明显吧。只是殿下的一味退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是一味的退让,那结果是什么,云舒是知道的,晨靖也是知道的。云舒和晨靖都是那种可以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着,可是却不想让身边的人收到一点伤害的那种人。
“姑娘说的有道理,我以后会好好注意的。”这皇位自己就是不夺,怕是也不行,看来身为皇家人,倒还真的是艰难了。
云舒抬头往帝都的方向看了看。道。“帝都已经风起云涌了。”
晨靖也知道,自己这一走,现在宫中的太子和陵王怕是已经斗的不可开胶了,不光是他们两个,还要连带着自己,也是自己在军中多年,倒是握着不少的军权的,他们惦记着也是应该的,可是这是晨靖拿来护着自己和方家最后的筹码了,自己真的是不能交出去。
稍作休息之后,便继续往西走,终点是全州。云舒看了看,这还有走好久才能到,这一路上不知道还要在遇到多少次的刺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