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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月明风

第一道:月明风

昏暗的世界,乌鸦停在枝丫上不停的鸣叫。凄惨的声音婉转不息,似是在哀悼地上的亡灵。

血缓缓流淌,白色战甲和黑色战甲覆盖整片大地,浓厚的血腥味直冲着鼻子,让人作呕。沾满鲜血的兵刃立在大地上,灰烟从燃烧的余烬中升起,升向空中。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天空会如此阴暗吧?

几只乌鸦从树梢落下,停留在尸体旁。它们用尖锐的喙不停啄食泛白的尸体,地上的鲜血粘在它们的爪子上,它们毫不在乎。

想想也可笑,之前还是让人惧怕的战士,转眼眼间却成了乌鸦的事物。

离战场很近的湖泊被鲜血染红,腥臭的血液不停注入这个蔚蓝的湖泊,鲜艳的红色不停流淌,不停流淌,慢慢侵入这个湖泊中央。

带着腥臭的微风从湖面吹来,吹开他的长发。一张俊秀的脸被鲜血玷污,他的眼神中,透着不该属于这张脸庞的寒冷。

——啊风。

风中,带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男子回头看去,阴沉的世界,升起的灰烟,尸体散落一地。翠绿的草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对不起,还是没能成为你希望的那种人。

残梦已经恢复记忆了,而且,感觉,他的力量也恢复了。可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承认他就是残梦。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摆渡人残梦了,只有无道者忘尘。

星砾挥手,一瞬间,那座花山不见了。他亲手毁掉了自己创造的幻境,美丽无比的花山,从此也不复存在了。像琉璃说的那样,有些东西,该忘了。

眼看着花山变回了浑黄一片的森林,星砾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个样子,也挺美的,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花山不见了,落下的不再是花瓣,而是换成了浑黄的叶子。叶子随风飘,随风落,它们的命,好像从来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上过。

:“一叶可辩春秋,一人,可忘年华。”

星砾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子穿着奇怪的衣服站在他身后。那个男孩脸上露着放荡不羁的微笑,深邃的眼睛,像是藏着什么秘密。那个秘密,带着某一种神秘的力量,那种力量,竟让他感觉到一丝害怕。

:“这地方战乱不断,小兄弟还是尽早离开吧。”

:“战乱,离开?”芬冷发出一声冷笑,带着轻藐。

星砾全当他是一个有病的孩子,没过多理会,再看了一眼周围。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玉佩,你是否还带着?”

身后的男孩继续说道。

芬说完,身后像是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拉住了星砾。纵然他再想离开,始终抬不起脚步。

那个玉佩,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没给任何人看过,这个男孩是怎么知道的?从刚刚和那个男孩眼睛对视的时候他就明白,这个男孩不是一般人,现在看来,这更加印证了心里的想法。

:“你是什么人?”

:“我的名字,千万年来,换了很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星砾仔细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瞳孔,里面藏着的东西即让他着迷,又让他害怕无比“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玉佩?”

他说完,星砾这才想起些什么,随即将手伸进衣服里,拿出一块通透无比,刻着奇怪图案的玉佩。从它的形态上看,应该是某种生物,但是三界之中,又找不到这种生物的影子。它有点像守护天界的麒麟,和麒麟又有些差别,而且,从形态上看,甚至比麒麟还要凶残恐怖。千年来,他只知道从濯风捡到他的那一天起那枚玉佩就一直跟着他,他问过濯风很多次玉佩的来历,濯风也说不清楚,只是简单的告诉他可能和他的父母有关。同时,濯风还告诫他,这枚玉佩,从今往后都不要拿出来,别让别人看到。即使他很不解,可濯风就是他父亲一样的存在,所以就算再不解,他还是按照濯风说的,不让别人看到。

这千年来,他也尝试着查明它的来历,怎奈,千年的时间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弄懂过。至今,他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的父母是谁。

:“你知道它的来历?”

看着眼前的芬,星砾的眼睛突然放出了一种光芒,像是一头猛虎发现了猎物一般。他盯着芬,渴望听到他说出自己一直寻找的答案。

:“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不能说,不然这个世界就没意思了。我建议你现在启程,去找到那个叫做忘尘的人。找到他,你会有特别的收获。”

说完,芬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

星砾见状急忙跑向他,他想要弄明白的事情他还没有说清楚,无论如何星砾一定要留住他的。

:“别走,回答我的问题。”

星砾伸出手抓过去,可是,除了一抹青烟,他面前只剩下空气。他的手抓向青烟,落空,青烟从他身旁飘过,慢慢飘散。

:“回来啊!别走!”

星砾对着四周大喊,四周没有回应。

凄冷的风不停的吹,浑黄的叶子依旧落下。遇见这个男孩,星砾以为,长久以来困惑他的就要得到解答了,可是到头来还是一样,这些事还是会纠缠着他,纠缠一辈子。

叶落地了,风带来凄凉,带来一抹清香。

他看到几滴水滴朝地上打去,打湿了泥土,将它染成了深色。随后,泥土又将它们全部吸收殆尽,等着林木将它们吸收起来。

下雨了吗?不,没有下雨。这几滴水滴,是从他眼角滑落的。他流泪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流泪?千年没有落过泪的他,为什么会落泪?而且,伴随着的,还有已经消失了很久的疼痛,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怎么会,心怎么会突然那么痛?像刀割一般。

星砾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难以站稳,他半蹲着,死死捂住胸口。他强忍着疼痛,想让自己站起来,可是,才刚准备起身,他的身体又蹲了下去。

一声声惨烈的叫声开始从他嘴里发出来,痛到这种地步,他也无法说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疼痛,像是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一般。可是,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浸湿大地的水滴越来越多了,而且覆盖面积也越来越广。天,真的下雨了。雨滴落在他的身上,如刀割般的疼痛,让他察觉不到雨滴的存在。

雨滴滴落在树叶上,枯草上,以及他的身上。雨水滴打万物的声音弥漫整个世界,却依然遮盖不住他的嘶吼。像是突然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的难受,千年前他已经体会过一次,想不到,再经历,依然难以承受。可是,千年前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而这次,他究竟失去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星砾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会让他感觉失去了是那么难受的?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直到那个女孩出现。可是,最后,那个消失了,他又再次一无所有了。

雨水滴打万物的声音,占据了整个世界。

此刻,世界像是陷入了某一种沉寂,在这种沉寂下,之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只需要仔细聆听这一份沉寂,让心静下来,其它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突然失去某样东西的时候,人们只知道难受,却不清楚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只能是更深沉的悲痛。

简单的一句话,语气没那么沉重。眼前这个少年,已不是百年前他所知晓的模样。也许,这才是他原有的样子;也许,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三界,已经没有残梦这个人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无道者忘尘。

他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几百年变的这么强,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变强了,这点就足够了。因为涯回来了,三界需要强者。

忘尘看了一眼身后躺着的人,空洞的眼神,让人觉得恐怖。而在小酒馆里的人,就像是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样,依旧在里面吵闹着。

狩魂知道,这是眼前这个少年设下了结界的缘故。可,这个结界是什么时候设下的?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也许,从他被绍击飞到这边的时候就已经设下了。可见,现在的残梦,实力已经强到非常可怕的地步了。

缓缓吹过的秋风,悲凉的气息,让人们在一瞬间又回到了以前。最不想回忆起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不停翻涌,刺痛着人们的心脏。可有些人,始终逞强着,不愿让心里的心情流露在表面。这种人,也正是秋的拥有者。

:“他为什么追杀你?”

忘尘挥了一下手,结界渐渐消失。同时,绍的身体也跟着消失不见。刚刚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地面,此刻只有浑黄的树叶,以及深色的泥土。

:“以前的冥族,回来了。”

狩魂说道。

说完,他才意识到残梦只活了几百年,对于以前的冥族,可以说他丝毫不知。虽然说他也是冥族的人,可在那一场大战之后,三界就对这件事闭口不提,除了经历过那一场大战的人,那件事几乎就没人知道了。想着,他张了张口准备补充一下。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

谁知,他还没有开口,忘尘便已经表示他已经知道以前的冥族回来了。狩魂吃惊的望着他,不仅仅是忘尘早已知晓以前的冥族,更是对于他早已知晓以前的冥族回来的消息感到吃惊。

在发现流河的尸体的时候,即使是天君也只敢猜测。真正证实以前的冥族回来了还是在刚刚涯的出现,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说整个三界就曜叠,濯风,以及琉璃还有他知道。而忘尘这句“我知道”,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忘尘早就和以前的冥族有所接触了。那么他变强的原因会不会和他们有关,他是敌是友。不过转念一想,他是敌人的想法又被狩魂所抹去。因为如果他是敌人的话,那他跟绍应该是一边的,不可能会杀了绍。可,这样一来,所笼罩在忘尘身上的乌云,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浓郁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涯会出现?”

:“涯?”忘尘脸上闪过一缕疑惑,又很快消失不见“我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他会出现。我来这,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是去蓬莱的必经之路。”

:“去蓬莱干嘛?”

:“因为这个三界,即将陷入涡旋之中。”

风,吹开忘尘的长发,那一张熟悉的脸庞清晰的印刻在狩魂心里。眼前这个少年,身上背负太多秘密,在平常,这个秘密定会让他快速跑回天界去禀报天君。涯已经出现,他知道,忘尘所说的在不久的将来将变成事实,所以他也没多吃惊了。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忧。现在的天界,实力已大不如前,千年前的无道者十大元老,如今也只剩下了几个,所以,若是那个人真的回来了,他们恐怕已无力对抗。

:“数千年来,蓬莱飘忽不定,即使是天界也难觅它的踪迹。你又怎知此处是蓬莱必经之地,即使,这里是去往蓬莱的必经之地,那与即将到来的动乱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地方,隐居着一个人。有他相助,对这场动乱来说会大不同。”

:“什么人?”

:“落菊。”

忘尘一脱口,狩魂的眼睛瞪的更大了。这个名字,残梦或许不知道它的分量。但狩魂很清楚,千年前,这个名字足以惊动三界。在无道者中,这个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人,千年前可是无道者的灵魂人物,同时也是无道者的起始者。三界之中,要说能与涯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他了。可惜,当年的那一战,让他元神大伤,导致他的实力大减。可即使,三界之中,依旧没人是他的对手。可见他的实力之强悍。只是,那一场大战之后,他就消失了。千年来如同经历过那场大战中的大部分人一样,音信全无。天界也曾试着找过他,直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么,残梦又是怎么知道他隐居在蓬莱的?并且,他是怎么知道去蓬莱的路的?

危机再次降临三界,伴随而来的,还有种种疑惑。狩魂感觉残梦像是存在三界比他更久的怪物,他对三界,如同了如指掌一般。而自己,现在更像是被蒙蔽的人,除了知道千年前的那场大战,其它便一无所知。

惊讶之余,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跑到忘尘面前,着急的说道。

:“快,快去救人。”

暖和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被染成深色的大地散发阵阵微凉。落叶还没有被晒干,凹槽处还存留着微小的水潭。大大小小的水潭点缀着这个世界,水潭里又映衬着另外一个世界。大大小小的世界重新组合,形成三界所特有的秋。浓郁的秋味从水潭蹦出,似是在嘲笑这个世界,又不像。

人烟稀少的地方,向来很安静。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宁愿孤单的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安静的世界,可以让人想明白很多东西,看透很多人世恩怨。特别是在战乱的年代,这种安静更加的吸引人。

远处传来几声鸟鸣,秋天的悲鸟,传唱许久的悲歌。小木屋安详的坐落在空地上,没有升起炊烟。

:“人呢?”

没看到濯风和曜叠的身影,没看到涯的身影。狩魂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千年来,曜叠变强了,虽然他不知道濯风实力变得如何,但估计也不会差。可,他们变强了,代表着涯也变得更强了。

狩魂跑过去,环视这片空地。忘尘紧紧跟在他后面。小木屋的建筑风格,以及所选择的地方,总感觉和一个人很像。要是仔细去看,还能看出点当年在冥界时濯风所居住的地方的气息。

狩魂忽然定住,没有说话。

忘尘寻着他看的方向望去,一个矮小的坟俨然立在空地重要,小木屋前面。忘尘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敲击他的心。他一步步朝着那个土坟走去。前方有个小水滩,他像没看到一步,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冰凉的水夹杂些许泥土粘在它的鞋上,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感觉鞋子就加重一些。

阳光拨开乌云,散射下来。落在他的肩上,脸上,头发上。

——为什么那么努力?

——为了讲述很多的故事给一个人听。

——要成为一个最优秀的摆渡人,你必须付出更多的时间。

走近了,阳光也更耀眼了,忘尘很费力的才看清眼前这个土坟。矮小的土坟,立着一个小小的墓碑。墓碑上刻着几个字,很新,像是刚刻上去的一样。忘尘仔细看着那几个字,心里忽然一怔,大脑陷入一片空白。

——恩师濯风之墓

这些字,有些像琉璃的字迹。出自琉璃之手,印刻着最熟悉的人。自从他堕入轮回之后,百年来,他再没见过濯风一面。之前没有,今后也不会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知不觉的就消失了,往后的日子里,只能忆起那些往事,而听不到新的讯息。

有热流从眼角滑落,滚烫的,苦涩的。

即使他背对着狩魂,狩魂还是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

他就是残梦,不管他承不承认,他就是残梦,百年前那个傻小子。现在的他,更加成熟了。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傅,你放心,有我在,这个世界的太阳不会消失。”

忘尘暗暗的说道。

世界不会一成不变,可总有些人,拼尽全力也要试着维护它原有的模样。只因为那个世界,有他们不想忘却的东西。而要维持一个世界不改变,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大到可怕,能承受住的人,少之又少。

——你叫什么名字?

——残梦。

——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为了成为最优秀的摆渡人。

——谁跟你说过拜我为师就能够成为最优秀的摆渡人?

——因为现在最优秀的摆渡人就是你教出来的。

悲鸟从浑黄的森林里飞出,一声声哀嚎。像是欢送壮士的挽歌,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奏唱。可惜,不论它唱的再悲壮,也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听到。

这个世界,变得太突然。很多人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要以最坚强的姿态迎接着它的变化。在激烈的翻涌中,数不清的人被撞得遍体鳞伤,然而他们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无奈的擦擦眼里的泪水,继续迎接激流的冲击。

他一直不肯承认残梦这个身份,可现在,这个身份他注定摆脱不了了。不管他是残梦,还是忘尘,那里面躺着的,都是他以前最亲近的人之一。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成为忘尘。

有时候,就是这样。守护这个世界,就会失去最亲近的人。守护最亲近的人,她们的世界就不会再有阳光。他没得选择。

悄悄远去的一片天,烙印下沉醉的脸。

忘尘抬头,明明已经深秋,阳光却依然那么刺眼。

:“走吧,去蓬莱,去的越晚对我们越不利。”

说着,忘尘起步往前方走去。

狩魂紧紧跟在他身后,夕阳渐渐落下,光线变得残红。夕阳下,忘尘的背影,看似高大了许多。

阴沉的天空投射下沉闷,沉闷下,收着微笑的人许许多多。

:“你为什么要来这?”

百灵鸟站在秋的肩上,不停的用爪子清理着喙。清理之余,它还不忘将目光投向前方的月明风。它警惕的眼神,像极了当年对待残梦那样。那时,它对残梦一脸厌恶,现在,它对月明风一脸厌恶。

看着它的样子,月明风忍不住想笑。像个孩子一般的它,的确也挺逗人笑的。

秋不停的抚摸着它,百年来,也就它一直陪着秋。在思念残梦的日子里,也就它能给秋一份安慰。当年,它陪着离岸登上了那艘船,从此就再也没离开过。而现在,它陪着秋一待就是几百年,从未离开过。

一直到现在,秋还是没有弄清楚它为何会放弃修行选择跟着离岸登上那艘和它无关的船。她不清楚堕入轮回后琉璃所过的生活,亦如她现在也不清楚残梦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人间太过美好,残梦是不是如她那样,欣赏着冥界欣赏不到的风景?

:“这个问题吗?该怎么回答呢?”

月明风摸着头,一脸的尴尬。他向来不擅长说谎,又不可能对她说实话。这样,一般也只能用一停就会被拆穿的谎话敷衍过去了。

:“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知道与否都与我无关。”

说着,秋转身准备离开。

百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孤独,有那么一个大活人在她旁边,她反而觉得别扭。

:“哎!”

:“怎么?”

秋回头看向他,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她仿佛看见了残梦,她堕入轮回之前的那个残梦。

:“你待在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太久,已经忘了时间了。”

百灵鸟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仿佛是在驱赶月明风。这么有趣的一只鸟,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若不是顾及眼前的秋,他还真想上去挑逗它一番。

:“太久?能别我活着的时间还久?”月明风看着秋,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我来到这个世上时,你们还不知道以着谁的身份活着。”

:“那么,请问,你活了多久了?”

秋的眼神略带一些轻视,当然,若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她是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她在冥界的时候从未听说过这个人,而这个人也不清楚她的事,所以在她眼里,月明风只不过是一个比她小很多的孩子。

:“你这个问题问的就有点尴尬了,我说出来对我挺不利的,所以我还是不说的好。”

:“随你。”

说着,秋再次转身。

比凡界还要耀眼许多的阳光照射在火红的彼岸花上,一种难以言喻的眩晕感从地上升起。她已经习惯了,感觉不到什么,而月明风长久以来都生活在阴暗的地方,所以这一刻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难受,眼睛难以睁开。

眼见秋抬起了步伐,他仿佛看到了她心里的故事。在铁定的秩序下,像她这样的人,太多太多。

:“喂。”

:“又怎样?”

秋回头,表情中多了一丝不耐烦。

这个不耐烦的表情,让月明风一时怔住。

——你很烦耶,知不知道!

很多思绪涌过心间,又被巧妙的藏了起来。随之继续披上习惯了的微笑。

:“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陪我聊聊天咯,我一个人的话肯定会闷死的。”

:“那就闷死算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眼前这个女子,和那只鸟一样,都挺有意思的。月明风打量着秋已经站在秋肩膀上的百灵鸟,虽不清楚她和它为什么会待在这?但可以肯定的是,千年来,天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千年过去了,不变是不可能的。而他们自从那一战过后就一直藏着,不敢露面,所以现在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他们一概不知。他们所有的讯息,全都只能靠一个人来告知。

:“同情心……。”

秋皱着眉,手不停的抚摸着百灵鸟。

轮回的那几世,一直都是她在缠着残梦,而残梦一直躲着她。那个时候,她总是主动去和残梦说话,而残梦一直都是敷衍着。直到身份恢复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残梦之所以那么敷衍,只是不想让心更痛。即使是遇上了最想见的那个人,可终究要告别,与其到时再痛一次,倒不如不闻不问。而最后,他还是没能逃脱看不见的天命,她也没有逃出。

:“这几百年来,我忘了很多东西。同情心,应该也已经忘了。”

:“我说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呦,动不动就几百年来几百年来,说的自己很老一样。”

有些时候,月明风真觉得他已经老了。自从那一场大战过后,他们都明白了很多事情。而明白的事情越多,人们也就越淡然,人一旦淡然了,心里也自然而然的觉得自己老了。

那个时候他们毫不犹豫,从未考虑过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而现在,他们在决定重新出现时心里思考了很久,这条路到底是对还是错?也仅仅是犹豫一会,随后依旧选择这条路。

只因生来为冥将,不管路是对还是错,属于他们的路,无论如何都要走的。

:“像你这样聊天,实在是没人愿意和你交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聊天方式了,你要习惯。”

:“不用,我不需要和别人聊天。”

秋慢慢坐在,坐在火红的彼岸花上。美丽的彼岸花映衬着美丽的她,美丽的她盯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无望海发呆。

百年来,没有一个人来过。连一艘船的影子都没见到,可想当时的残梦是多么无聊。几百年的时间一直都在船上,看着永远都不会变的景色,连繁盛到下脚都难的彼岸花也没看到过。他受过的苦,又何曾比她少。

:“现在需要了。”月明风来到她旁边坐下,站在秋身上的百灵鸟又是一声清脆的鸣叫,然后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月明风强忍着心里的躁动,安分的坐着“你为什么会待在这个地方,一待就是几百年。”

:“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好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我也不为难你了。”

说着,月明风随手摘下一朵彼岸花,仔细的看着它。几千年过去了,它还是那么迷人。三界最美丽的花,却只有冥界才能见到。或许还说造物者是公平的吧?它给予了冥界永恒阴沉的天,同时又给予了冥界三界之中最美丽的花,算是一种弥补吧?

:“那,你是否愿意诉说一下你的故事。我喜欢听别人讲故事,几百年没听过了。还真想听一听。”

:“好啊。”月明风微笑着看向秋,那一张放荡不羁的笑脸,真的很像以前的残梦“不过你要准备好,因为我的故事,有一些忧伤。”

:“我就喜欢听忧伤的故事。”

秋手支撑着下巴,眼睛盯着月明风。

眼前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挺有意思的。

悄悄落下的叶子,飘过指尖,散发一抹清香。

阳光明亮,大地昏暗。不衬托的世界,扰乱人的思绪,遍地的灰烬,折磨人的鸣叫,这样的世界不知何时是终点。

女孩在尸体间不停穿梭,试图找到一个还喘着气的人。在生命不属于生命的年代,往往将生命看得很重。她行走在战场多年,只为让能活下来的人活下来,未传达的心愿能够传达到它该传达到的地方。

热烈的阳光,此刻是那么讽刺。

寒冷的风吹过,吹起地上的灰尘。灰尘粘在她脸上,她伸手摸了一下,不管有没有拭去。

这一片,之前应该是茂密的林子,只不过现在成了一片灰烬。猛烈的阳光,加上残留的火焰,让这一处热的心慌。女孩将一具具尸体翻过来,用手指抵着他们的鼻子。一次次带着期待,又一次次透着失望。

如此往复的日子,长的不能再长,就像战乱,不知何时而起,不知何时而终。

:“明明这些与你无关,为什么要坚持那么多年?”

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他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带着心疼。

:“明明他们不该躺在这?你能否告诉我为何最后他们躺在了这里,不能回家?”

女孩没有看他,依旧在翻着一具具尸体。

少年沉默着,没有说话。

诺大的一个世界,只听得到乌鸦的叫声。悲惨的鸣叫,似是送别亡灵的挽歌,在这个世界传颂。

如今的她,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以着一张好看的笑脸面对他。他早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可当这一天到来之后,心里还是涌起莫大的失落。

:“我无能为力。”

:“你无能为力,但你可以远离这些。”

女孩说着。

:“你也可以远离这些。”

:“我只是在替你赎你的罪。”女孩抬起头,擦去脸上的灰“你答应过我的。”

:“我说过,在这场战争结束以后。”

:“会结束吗?”女孩的眼里出现一种责怪“这场仗,真的能打完吗?”

少年没有回答。

他心里也没底。

谁也不能明确的说出这场仗结束的时间。战争,不是他们说结束就结束的。他们不过只是这场战争中的一个棋子。只要冥不说结束,他们就要打下去。

就像躺在这里的这些人,他们何曾不想远离这场战争。

:“我一定会成为你希望的那种人,相信我。”

:“我不相信任何人。”

女孩不停的试探地上的尸体看有没有活着的,始终没有看他。

:“啊玉……”

:“冥使大人,你该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你的敌人了。”

少年张开的嘴硬生生的闭合上,他想说的话,还没开口,但估计女孩已经明白了。他也没有说出去的必要了。

有些时候,承诺这个东西,不过是一句空话。谁都知道是假的,说出来,不过是为了寻得一份安慰,证明一件事情。

他想要证明的,她清清楚楚。可就是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

世上,总有一些人,即使相爱着,却只能过得像个陌生人一样。她不是不爱他,只是在他和世界之中,她选择了世界。而他亦如此。有些时候,一个人,跟世界相比,真的微不足道。

:“等我。”

少年轻声说着,不知女孩有没有听到。说完,他转过身,消失在了尘埃中。

身后没了动静,女孩心里忽然觉得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她起身回头看去,身后除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和燃烧着的林木,什么也没有。

:“我会等你,等变成我希望的那种人。到时我就和你寻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不问世事。”

天边飘过的云,洁白无瑕。

猛烈的阳光,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好。

那种美好看起来是那么虚幻,那么不可触摸。

她和他,在这乱世之中,或许就是个误会。或许,他与她,就不该相识。

七星辰,千年来一直很安静。里面的人不出去,外面的人不进来。它就像是一个沉睡的巨人,躺在天界边缘。

在天界,有很多地方是不允许别人靠近的,诸如天神机。七星辰,虽没有天神机那样地位显赫,可在天界,也是人们所不可触及的。天神机与它相比,孤单许多。诺大的一个天神机,千万年来只住着神祉一人,而七星辰,永远都由七个人守护。他七个人们被称为星宿神君。在天界,他们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诺大的一个七星辰,坐落许多高大建筑。这些建筑程圆形分布,坐落在最中间的。是一座高大的塔。塔身为金色,塔顶直冲云霄。千年来,不知有多少人站在远处眺望它,向往它,却没人敢靠近。

天璇靠在窗户边,放大瞳孔看向外面,眼神中透露一种向往,以及一种无奈。

自被选为七宿神君之后,她就一直待在这个地方没出去过。她知道自己本身地位尊贵,也知道这世上有数不尽的人向往着她的身份,她的生活。然而这些都是她不想要的。她只想做个最普通的神族,自由的在天界穿梭。只是,这个世界有些时候就是这样,自由的生活,掌握在别人手中。

说起来,她被选为七宿神君已经过去千年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从一开始的不知所错转到现在的烦闷,千年的时间过去了,心中的烦闷让人更想要冲出去。有些时候,她很憎恨千年前那一战。如果不是那一战,上一辈七宿神君也不会陨落,而她也可以像其她女孩那样,平凡的生活着。

:“你又一个人待在这了?”

天玑慢慢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心里有些难过。

千年来,这个女孩心里一直想着的,向往着的,他不是不知道。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落寞,她的失望。

这个女孩千年来一直如他妹妹一般存在着,他尽自己的能力照顾她,而他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无法填补她心里的落寞。只是,这注定是个遗憾。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遗憾,它反而不完美了。

:“嗯。”

:“啊璇,想不想去外面看看?”

天璇忽然瞪大眼睛看向天玑。千年来,她最信任的就是天玑,这个像哥哥一样存在的人,她对他总是很信任。所以,只要是天玑说出的话,她从来都不怀疑。

:“天玑哥哥,你是说,我有机会出去了?”

:“嗯,去凡界,想不想去?”

天玑知道,这对于天璇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肯定很开心。若不是经历过了千年前那一战,他肯定也会替她感到开心的。那一战的阴影还在他心里挥之不去,如果可以,他真不希望天璇在这一刻走出天神机。

:“为什么要去凡界?”

天璇心里被喜悦冲击的同时还保存着一份理性,她知道,七宿神君常规下是不能走出七星辰的。一旦七宿神君走出了七星辰,那就意味着天界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事解决不了。

:“天君来信,一些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要你和开阳去一趟蓬莱。估计等会天枢就会让开阳来找你了?”

:“去蓬莱干嘛?”

:“找一个人。”

说着,开阳推开门慢慢走进来。

他看了一眼天玑,又看了一眼天璇。

天璇纯真的脸庞,加上天玑凝重的脸庞。这两张脸相互交映,敲击着开阳的心。这些话,或许天玑说出来更合适,只是,让天玑来说的话,对天玑将是莫大的折磨。

天璇不知道这次将要牵扯到的事情有多大,所以她也无法体会天玑的忧虑。而开阳,在未成为七宿神君之前也是经历了那一场大战的,所以他清晰的明白它的严重性。

但有些话,即使再不愿得开口,还是要开口的。

:“天璇,天枢让你去一趟大殿。”

:“知道了,麻烦开阳哥哥了。”

天璇对着开阳投掷一个纯真的微笑,随后起身慢慢往塔底走去。

看着天璇远去的背影,开阳又转过头来看向天玑。天玑眼中的无奈表露无遗。开阳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叹口气说道。

:“你和瑶光也尽快出发吧?”

天界没有风,天玑却感觉到有风吹过来,很冷很冷。他微微低下头,强忍着心中的想法。

:“开阳,这一路,照顾好她。”

:“明白。”说完,开阳又看了一眼他。

这个人,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天璇了。但是,没办法,天命所致,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天玑,这一路凶险异常,你和瑶光也小心一点。”

:“我无所谓,她别有事就行了。”

说着,天玑起步,慢慢往塔下走去。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天璇。

——天璇,别害怕,到这里来以后人们都会非常的尊重你,把你当做上神的。来这里不是什么坏事。别害怕。

——我想回家。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哥哥,这就是你的家。

:“天枢哥哥。”

天璇轻轻的敲了下门,声音柔和的喊道。

:“进来吧。”

天璇推开门,天枢正威严的坐在椅子上。金色的光芒从外面射进来,映射着他银白色的战甲。满是皱纹的脸庞,印刻岁月的痕迹。

当年的七个人,如今只剩下了他。千年前那一战,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那片阴霾还是无法挥去。那时的血河,那时的尸山,美丽的凡界,活活变成了一个地狱。

:“天玑都跟你说了吧?”

:“嗯。”

:“说了就好。”天枢起身,慢慢走到她旁边“我还以为他说不出来呢?”

:“为什么突然要我和开阳去冥界?”

:“不只是你,还有开阳和天玑以及瑶光。”

说完,天璇心里的疑惑彻底盖住了喜悦。七宿神君一下子就派出了四个,那证明天界真的是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了。据她所知,天界遇到能惊动四个以上七宿神君的,只有千年前那一战。

:“关于千年前那一战,你知道多少?”天枢问道。

:“我只知道,那一战,三界陷入混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三界也是在那个时期实力最强盛,只是那一战之后,许多强者都从此长眠。现在三界的实力,不过是那时的一半。”

:“嗯。不过,还有很多东西,你不知道。”

:“什么事?”

:“不知道也罢,你和开阳即刻启程前往蓬莱,找到一个叫做落菊的人。”

:“知道了。”

天璇知道,天枢不愿说的事,不管她再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所以她答了一声之后,转身离去。

星辰,落入大地,最终也不过是尘埃。

注定离去的人,总有那么一天,悄无声息的消失。注定要来的人,也总有那么一天,悄无声息的到来。

刺眼的阳光从天上投射下来,脚下踩着柔软的彼岸花,随着风过,花瓣飘舞,百年前的画面仿佛又一次出现在眼前。当年,他也是从这个地方上岸的,那个时候身边有个傻女孩,见到繁盛无比的彼岸花之后激动的跑过去,将他远远的甩在身后。也就是在这个位置,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孩消散,直至视线里只留下残红的彼岸花。

那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有些东西该忘记了。

琉璃控制着眼里涌动的水珠,不让它落下来。他不希望秋看到他这幅样子,不希望她知道三界现在所面临的危难。他只想带着她离开这里,找到残梦,将他们安置在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然后自己去找那个叫做涯的人。

世界不管多残酷,总是要让一些人生活在美好中的。一个失去了美好这两个字的世界,没有存在的意义。残梦和秋承载了他和星砾的心愿,这份美好,他们必须拥有。

琉璃迎着阳光,抬起脚,一步一步踩着残红的彼岸花,朝着前方走去。

前方的路,也许很难走,也许平坦无比。不管是平坦还是崎岖,只要是路,总是能走通的。

天命所致,谁都不曾察觉过,那根早已规划好走势的现,一直就在身边。

天命限制了极致,然而能不能达到这个极致,要看所斗争的程度。

琉璃心里明知打不赢那个叫做涯的人,同时他也明白,只要他还活着,就总有消灭涯的机会。无论如何,带着秋离开,找到残梦,然后,自己去帮濯风报仇。这是他现在唯一的信念。

刺眼的阳光映射着他稚嫩的身影,逐渐渺小的身影,在残红的彼岸花里愈加渺小,直至最后消失在一片残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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