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王永胜一个急刹,正想下车教训儿子。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扭头一看,一辆悍马车,把自己的车屁股撞了个稀巴烂!
范珮琪和王大鹏刚被前座的靠背弹回来,又被撞了过去。
王永胜正在气头上,又摊上这档子事,火冒三丈,拉开车门,朝后车走去!
橙红色的悍马车,像个巨人,杵在那里。两辆车之间掉了一地的残渣,都是王永胜豪车的碎片。
悍马车里,一个女孩儿,趴在方向盘上,长发垂下来,看不清脸面。
“喂,你没事吧?”看她一动不动地趴着,把王永胜吓了一跳。
“喂,你怎么啦?”见女孩没有反应,王永胜敲了几下车窗的玻璃问道。
“@~**&$:-)”女孩猛得抬起头来,朝四周望望,满脸惊恐的表情,嘴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把窗户放下来。”王永胜用手朝地下指指,示意她打开车窗。
“啪嗒”“哎”“我撞到你了吗?”女孩猛地打开车门,吓得王永胜一声惊呼,险些被车门撞到,耳边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清脆悦耳。
“是啊,你把我车子撞了,哎?你是谁?”话说了一半,看到女孩的脸,把王永胜吓了一跳。
“干嘛?我又不认识你!”女孩从车上下来,一脸无辜地望着王永胜,问道。
“你长得怎么和我朋友的女儿一模一样?”王永胜满脸疑惑地说。
“神经病!”女孩挽了挽长发,很不屑的回了一句,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没事套近乎,非奸即盗。
“哎!你怎么骂人呐?”王永胜也是奇怪,今天怎么尽遇到和梁家有关的人?眼前的女孩,明明长得和梁瑾萱一模一样。
“骂你怎么啦?看你这样子就不是好人,一大把年纪了,还瞎跟人套近乎!”女孩很强悍,看这样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哎,现在的小姑娘,怎么都这么不讲道理?算了算了,算我倒霉。”王永胜悻悻的说道,扭头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道义都没有,明明是他撞了人,却还这样蛮不讲理。
王永胜见她这么年轻,懒得和她计较。再说了,自己也不该在马路当中急刹。
后面的车子,已经排成长长的一条车流,他是个有身份的人,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小姑娘吵架吧。
“喂!你刚才说,我和谁长得一模一样?”王永胜自认倒霉,刚想上车,突然被那小姑娘叫住。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王永胜没好气的打开车门。
“她是不是梁瑾萱?”女孩儿在后面踮着脚,大声叫道。
“你认识她?”王永胜抬起一只脚,刚刚跨进汽车里,听到女孩的问话,又拔了回来。
“是啊是啊,快告诉我她在哪里?”女孩雀跃着朝王永胜跑来,连车门都没有关上,真是个冒失鬼。
王永胜把瑾萱的事,简短说了一遍。女孩连个谢字都没有说,扭头就往自己的车子跑去。
也不顾虑路上排队的车流,直接掉头,朝医院这方向开去。
“现在的年轻人,太没礼貌了。”王永胜摇摇头,坐进驾驶室。
“刚才那是谁呀?”范珮琪问道。
“奇了怪了,长得和梁瑾萱一模一样。”王永胜发动汽车。
“她很漂亮哎!”王大鹏在后座上惊叹!
“臭小子!就知道看女人!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王永胜骂了一句,开着屁股裂开的豪车向前驶去。
梁云汉送走了王永胜,陪着秦振鹏闲聊,时间还早,振鹏也不急着回去。
“振鹏啊,你和王永胜认识?”云汉打开话题。
“怎么不认识?来我家好几次了,想让我帮他画一幅云海飞鹰图,我才不帮他画呢!”振鹏说道。
荣鑫公司这些年急速地发展,拼命征地建房,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一心钻在钱眼里。
手下养了一帮黑社会分子,你若应允了他的条件,还则罢了,稍有抵触,便是强拆。
长了一副斯文的样子,做着伤天害理的勾当,偏偏又要装高雅,秦振鹏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
“师兄,你怎么和这样的人交往?”振鹏问道。
“当初和他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他一直对我也很尊敬,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交。”梁云汉说道。
“还是跟他少来往吧,这样的人迟早出事。”振鹏劝师兄。
“哐当”两人正在闲聊,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瑾萱姐!”一个女孩喘着粗气,莽里莽撞地跑了进来。
“嗯?”云汉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进来的姑娘跟自己女儿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一头长发,真会错认成瑾萱。
“小樱子,你怎么来了?”振鹏也被进来的女孩吓了一跳。
秦振鹏把来人介绍给云汉夫妇,两人啧啧称奇,要不是亲眼所见,真难想象,这世间竟有长得如此相像,又不带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雾飞樱握住瑾萱的手,问长问短。原来,阿机花铁鲁想把杜鹃岭的山货生意往内地拓展一下,来成都新开了一家商号。
雾飞樱缠着哥哥,一起跟了来,和花铁鲁没什么可以玩的,还老被他管束,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溜溜。
拨了瑾萱的电话,一直关机,找何靖瑶吧,电讯台说留言后机主会回复的,到现在也没等到回电。
谁曾想半路上撞了个车,从那个怒火冲天的白面中年人口中,得知瑾萱进了医院。
“啊?你把王永胜撞啦?”瑾萱忍不住想笑,要不是满脑袋包着纱布,肯定得大笑不止。
“我也没问他名字,戴了副眼镜,人模狗样的。”雾飞樱说道。
瑾萱越想越好笑,王永胜这样的人也只有遇到雾飞樱没辙。这小丫头办事,从来不计后果,天塌下来,能当被子盖。
“瑾萱姐,谁把你撞成这样的?”雾飞樱问道。
“倒霉呗,明明是绿灯,走在斑马线上,被一辆面包车给撞了。”瑾萱回忆起那一刻,仍然心有余悸。
“那他闯红灯哇?抓住没?”雾飞樱杏眼圆睁。
“人家也没逃,当时就报警还喊了救护车,是个卖菜的小贩,可能疲劳驾驶,没看清红灯吧。”瑾萱说道。
“这不草菅人命吗?幸亏没把你撞死。”雾飞樱义愤填膺。
“笃笃笃”众人正在病房里议论,有人敲门。
云汉把门打开,进来一个音容憔悴的中年人,穿了一身灰布衣服,头发乱蓬蓬,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
“你!你还有脸来?”秦振鹏看到来人,站起身来,指着来人喝道。
“老…老板,我…我是来道歉的,这里…有,有三万块钱,我先…先给您送来。”来人一副可怜相,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马甲袋。
“他是…”“啪”“就是你撞瑾萱姐的吧?”云汉还没问出口,雾飞樱一个巴掌甩到来人脸上。
“我…我…我”
“我你个头啊!红灯你没看见?你是诚心想要撞死瑾萱姐,对吧?”雾飞樱一拳砸在那人脑袋上,倒把自己的拳头弄疼了。
“小樱子!让他说!”秦振鹏拉住雾飞樱。
那人支支吾吾,说了半天,大家才弄明白。他是特地来送钱的,出事那天,身上也没带钱,这几天好不容易给凑齐了。
当时,秦振鹏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才放他走的,医药费也帮他垫付了。说好隔天来还,一直到今天才露面。
看到雾飞樱凶巴巴的样子,这人就差跪下来磕头了。他有个儿子,去年刚大学毕业,得了白血病。
家里的积蓄全用光了,还是没看好。现在生意没法做,看病又没钱,保险公司的费用还没划下来,好不容易凑齐了三万块钱。
“你先站好,慢慢说话。”梁云汉也很气愤,这种不遵守交通法规的人,就是马路杀手。以为买了保险,就可以横冲直撞。
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的!如果人人都丧失了最起码的道义和良心,这个社会就麻烦了!
“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菜贩子身子站得笔直,朝着大家鞠躬讨饶,随后把马甲袋往桌子上一放,一边鞠躬,一边朝门外退去。
“慢着。”云汉喊住他。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真的不敢了。”那人正要开门,被梁云汉喊住,跨出去的一只脚悬在空中,以为要找他麻烦。
“你刚才说孩子得了白血病?”云汉问道。
“是是是,医生说看不好了,再有两个月就没救了。”听梁云汉问起,菜贩子满眼通红,眼眶里的泪水吧嗒吧嗒直往外滴。
“我认识一位医生,对白血病有些研究,我给他打个电话,你去古城找他。”云汉说道。
“啊?孩子能救?”灰衣菜贩如闻仙音,“噗通”一声跪在云汉的脚下,仰着头,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你去试试吧,事不宜迟,这病拖不得。”云汉掏出笔,写了个条子递给灰衣菜贩。
菜贩子双手捧着纸条,拼了命似的,在地上磕头,弄得病房里满地是血,被云汉一把拉起。
“快去吧,这三万块钱你带走。”云汉拿起桌子上的马甲袋,塞到他怀里。
“不不不,老板您是大好人,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这钱我不能拿。”灰衣菜贩硬把钱塞会给云汉。
“拿着,记住了,今后不能再做违法的事情了,心里有道义和良心,人才站得直!”云汉正色说道。
“谢谢,谢谢!谢谢大老板!”那人见云汉的话情真意切,也不好再推让,满怀愧疚地拿起马甲袋,一边道谢,一边退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