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萱特地起个大早,好些天没去看望姑姑和姑父了,买了根挺雅致的珍珠别针,拖了好久,都没顾得上给邱海璐送去。
这是阳澄湖里土生土长的珍珠,细腻圆润,光可鉴人。对阔别故乡很多年的邱海璐来说,可能是个极好的安慰。
还没到七点钟,邱海璐和秦振鹏还在家里,他们每天八点钟,出门去医院,替换温雯。
最近的天气一直不错,早晨的阳光照在身上,特别清新,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马路上的行人还不是很多。
三三两两有几拨晨跑的年轻人路过,微风轻抚,带着青春的味道。秦家离瑾萱的住所不远,穿过几条巷子,就是秦家门口的大马路了。
巷子里的青砖路面,被环卫工人打扫得干干净净,在这样的路面上行走,身心都有莫大的享受。
瑾萱穿了件湖蓝色的小吊带裙子,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皙嫩滑,配上精致的短发,青春纯洁,犹如荷塘里的一朵莲花。
展开双臂,尽情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惹得不远处,坐在一辆摩托车上玩手机的年轻男子,翻开头盔的盖子,朝瑾萱好一通注视。
和温雯一样,瑾萱早已习惯了这种注视。漂亮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是最靓丽的风景。
时间还早,瑾萱笃悠悠地,沿着巷子往前走,心里想着姑姑看到别针时的快乐表情。
邱海璐其实是个挺和善的女人,知书达理,人缘极好,只是之前,对梁家心存仇恨,才会有那样的态度。
自打邱梁两家的仇结解开之后,海璐对瑾萱象自己的女儿,经常亲手做些好吃的苏帮小菜,喊瑾萱到家里来吃。
不知道姑父,今天准备了什么早餐?昨晚瑾萱和邱海璐通过电话,振鹏说要做个好吃的东西,让瑾萱尝尝。
这一带是古城区,大早上的行人不多,身后传来摩托车的马达声,瑾萱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女人的视觉角度都很奇特,象瑾萱这么时尚漂亮的女子,外出时受人关注得多了,自然而然就练成了这种本领。
那些过路的男子,漫不经心地与你擦肩而过,交错的瞬间,微微侧转脑袋,用眼睛的余光窥视。
自以为赏美的角度十分刁钻,却不知,漂亮的姑娘们,早将你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瑾萱会对直视她的路人微笑,对这种侧目窥视的人,从来不加关注。
摩托车从后面驶来,距离越来越近,瑾萱断定,就是刚才出门时遇到的那位摩托车手。
“抢劫?”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立马被自己否定了。大清早的,不会有起得这么早的劫匪吧?
瑾萱暗暗抓紧手袋,提防局势的变化。突突突的马达声,在后面跟了好长一段路。
“不会吧?”瑾萱心里暗暗发毛,这么长的路,他开着摩托车,居然没有人散步跑得快?
偏偏这时,除了自己和摩托车手,其他的行人一个都没有。
瑾萱加快脚步,得早点走出这条巷子,不远处的丁字路口,就是大马路了,到了马路上,看你还耍什么花样?
马达声渐渐低了,没有熄火,还在轻轻地轰鸣。看样子,那人应该没有跟来,只是一直在后面注视。
“色狼!”瑾萱在心里轻轻骂了一句,大清早的,跑来这里盯着自己的背影看,这人的脑子一定有问题,死变态!
巷子口就在眼前,马路上的人行横道线都看得到了,穿过斑马线,在马路对面往左拐,走个一百来米,就是秦家。
“哼哼,跟老娘玩这招。”后面的摩托车没有跟来,马达声停留在原地,低声轰鸣。
瑾萱刚出门,就看到那人坐在摩托车上,低头玩弄手机,估计是个手机党吧。半路上,手机瘾犯了,停下来专门过过瘾的?
“看来刚才错怪他了,怎么能动不动就把人家当成色狼呢?”踏上斑马线,瑾萱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责怪自己大清早的,真不该冤枉别人。
扭头看看,那人还低着脑袋,坐在摩托车上,自顾自地玩着手机,哎,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嘎吱吱!”刺耳朵的刹车声响起,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迎头撞来,瑾萱“啊”的一声惊呼,手足无措。
就听见“砰”的一声,湖蓝色的小裙子,象一朵青莲在空中盛开,血红色的池水,飞洒…滴落…
“啊!”石海天的心脏陡然一阵收缩,在他微微停顿的一刹那,猩猩大汉的匕首,象一道闪电,刺入他的肩窝。
海天借着倒下去的势头,飞起一脚,踢在猩猩大汉的胳膊上,匕首带着鲜血疾飞出去,射到石头上,火星四溅。
没等他站稳,大汉一记直勾拳迎面而来,“啪”的一声闷响,正中他的额头。
脑袋里“嗡”地一声,眼前漫天星斗,紧接着,大汉的铁拳如雨点般击打在海天的身上。
石海天拼命睁大眼睛,任血水流入眼眶,虽然头昏眼花,本能提醒他不可以倒下。
对方的拳头一刻不停,海天觉得浑身的骨架都快被他打散了,偏偏不知道闪避,也躲不过去。
“队长!”宋玟月大喊一声,飞腿朝猩猩大汉踢来。
大汉的拳速非常迅猛,玟月不敢和他硬拼,又不敢离他太远,这小子应该还有子弹,石海天贴身肉搏,一直逼着他,没有机会射击而已。
玟月不清楚,队长到底怎么了,明明占尽上风,形势怎么突然扭转。
海天自己都不明白,身体向来健硕,怎么会突然心疼?还是在最紧要的关头,要不是玟月来得及时,多半要命丧敌手。
小分队烤了狼肉,饱餐一顿,多余的食物打包带好,在高原冰川里搜索了好几天,才找到这帮歹徒的行踪。
惭愧的是,把他们引来的,居然是歹徒的内讧,若不是眼前的猩猩大汉,和船上赶来的一男一女大打出手,恐怕小分队,还真的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内讧是因为争风吃醋引发的,好像那金发女郎是猩猩大汉的女友,分头行动的那几天,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小分队乐得看他们自相残杀,猩猩大汉没有辜负石海天的厚望,一刀结果了那男人的性命。快意恩仇,确实是条汉子。
较之亚洲男性,欧美男人通常办事直接,斩杀情敌之后,饶了女郎的性命。
海天看时机成熟,对方的暗哨也被老余端了。带着队员们从天而降,那女人见情势不好,跟着另一名男人跑了,林正陀淘和老余已经追踪下去。
海天与猩猩大汉交手,眼看就要取胜,谁曾想突发心疾,被大汉一通老拳,打得他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猩猩大汉是这帮匪徒的首领,心狠手辣,功夫了得,玟月哪是他的对手?
也不知是杀红了眼,还是被醋意熏了心,这小子竟然把背上的枪朝地上一丢,提着两只拳头,和玟月战到一处。
前些天的伤口刚刚愈合,和大汉激烈交手之后,口子又裂开了。玟月被对手一脚踢得飞了出去,撞到一块大石头上,疼得她哇哇直叫。
未及站稳,大汉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象拎条咸鱼似的,把玟月揪了起来。
宋玟月双手拽住大汉的手腕,抬起膝盖猛顶他的腹部,大汉皮糙肉厚,被她踢得烦了,对着玟月的脸面就是一拳。
幸亏有两只手臂挡了一下,不然这一拳砸到脸上,宋玟月的如花容颜估计就要毁了。
大汉见不能得逞,一把抄起玟月的左腿,一手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整个人举过头顶,恶狠狠地往山石上摔去。
玟月在空中尽力蜷着身体,着地的一刹那,飞起一脚,把地上的枪踢了出去。
“啪”“哦”一声闷哼,结结实实摔在石壁上,疼得宋玟月一张口,鲜血直喷出去。
只听到“匕尤”一声枪响,迷迷糊糊看到猩猩大汉倒了下去,玟月也晕死过去。
石海天用枪拄着地,一瘸一拐朝玟月走来,刚才被大汉的一顿拳头打得不轻,趴在地上喘了老半天气,才缓过神来。
刚从地上爬起来,枪把子就到了,正砸在石海天的脸上,疼得他一咧嘴,牙齿一阵酸疼。
操起枪,对着猩猩大汉就是一家伙,大汉一门心思收拾玟月,莫名其妙被自己的子弓单击中,哼都没哼一声,回他西方老家去了。
“玟月!玟月!”怀里的玟月双目紧闭,嘴上胸前都是鲜血。
被那大汉拎起来摔到石壁上,玟月撞得不轻,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石海天的大嗓门震得她耳根发麻。
不错,这个厚实的胸怀真的不错,象卧室里的软床,玟月闭着眼,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山风呼啸,寒气袭人,海天把玟月搂在怀里,怕她受冷,就这样不知坐了多久,远远看到老余他们朝这里走来。
林正背着陀淘,三人行进的速度极其缓慢,人没到,愣小子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我哪知道啊?”陀淘在林正的背上喊道。
“谁叫你怜香惜玉?心软就别当兵!”林正骂道。
“难得背我一次,你就不耐烦啦?”陀淘说道。
“哼!你想让我经常背你?”林正故意走得快点,疼得陀淘龇牙咧嘴。
看情形,陀淘的腿受伤了,爱奔跑的小豹子跑不起来了。
“咔剌剌”一阵巨响,海天正想出声招呼,猛然发现山崖上的一块大石头,从天而降,位置正是林正的后方。
“快跑!山崩啦!跑!”石海天撕心裂肺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