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狮山探险,进了山洞,忽然不见了天泽的影子。瑾萱手里的火把又没有点燃,周围一片漆黑,吓得她魂飞魄散,拼命喊叫。
“干嘛呢你?”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出现。
“啊!”瑾萱大叫一声,双手乱舞。
“是我呀。”原来是天泽。
“我以为你不见了呢?”瑾萱一把抱住天泽,浑身打颤。
“傻不拉唧的,哪能丢下你不管?”天泽拥住瑾萱,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那你怎么把火把灭了呀,我以为你出了事。”趴在天泽身上,瑾萱好一通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宝宝乖哦,赶快把身体养养好,姑姑带你去乘小飞机哦。”瑾萱亲亲闹闹的小脸蛋,忽然觉得,狮山探险时的自己,和现在的闹闹很像。
“还真服了你,小家伙在你手里,不哭不闹的。”温雯的语气好像有些醋意。
“哪里啦,他只是累了,在我怀里休息而已。”瑾萱说。
“小小年纪,就知道往漂亮姑娘怀里蹭了,长大了还得了?”温雯开玩笑似的说道。
“你瞧你,跟儿子吃醋?”瑾萱隐隐觉得,这次回来,和温雯的关系,不象之前那么和谐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厅里乱哄哄的,人来人往,闹闹在瑾萱怀里睡着了。周围有好多抱着孩子,撑着钓竿的年轻父母,漫无目的地走着。
也有在地上跑来跑去的小家伙们,如果额头上,不贴那些退热贴的话,根本无法想像,他们都是生了病,正在发烧的孩子。
孩子们有最纯真的心灵,因为初生于这个世界,正如越靠近上游的溪流,越是清冽。
水从高山走来,带着赤诚的情怀,与青山为友,和绿草相伴,辅以一颗颗圆润光滑的卵石,写一首奔流万里的长诗。
不知疲惫,日夜东流,看夕阳朝露,携漫天星斗,历经红尘中的万千变化,融入大海时,才有了咸的味道。
泪水也是咸的,人如水,总在最终时,有所感悟。
额头上贴着退热贴的孩子们,在医院的大厅里跑着跳着,笑着闹着,瑾萱却充耳不闻。仿佛有一张无形的隔音罩,把她和眼前的世界分隔开来。
窗外下起了雨,夏天的雨总是忽然而至,不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
惊雷阵阵,顷刻间,雨水从窗户的玻璃上,哗哗哗地直流下来,周围出奇的安静。
“好大的雨啊,好多人都来不及躲避。”温雯透过医院的窗户,看着马路上奔跑着避雨的人们。
“是啊,哪会给你躲避的机会。”瑾萱幽幽地说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表达些什么,或许,这回答,根本没有任何寓意。
闹闹输了液,高烧退了,在瑾萱的怀里睡了一个下午,精神头又足了。
坐在车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那语言,估计他自己都不明白。
云汉和瑾萱搭了海璐的车子。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时分。前脚进屋,后脚的雨竟然停了,莫名其妙的天气。
在路上的时候,柳碧瑶就打来电话,说做了可口的饭菜,问瑾萱何时回来。
“你还真是福气,遇上这么好的朋友。”云汉接过瑾萱递来的茶杯,轻抿一口说道。
“是啊,我到哪里都遇到好人呢。”瑾萱调皮地朝父亲笑笑。
“你妈老担心你在外面吃不好住不好,看来是多余的了。”云汉慈爱的望着女儿。
“她就知道瞎操心,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瑾萱从衣橱里拿出睡衣。
她让爸爸睡在她的房间,自己到楼下的沙发上铺床。
“也不怪她,哪有父母不担心自己子女的?在爸爸妈妈面前,你啊,永远都是小宝宝。”云汉说。
“啊呀,爸,你也说这么肉麻的话啦?”还喊她小宝宝。
“我看呐,那位石队长人很不错。”云汉眯着眼,看女儿忙碌。
“是啊,他是很不错。”瑾萱答道。
“我是说他真的不错。”云汉见瑾萱没接他话,故意重复一遍。
“是啊,他确实很不错啊。”瑾萱也特地重复一遍。
“别在爸爸面前装糊涂,爸爸的话你听不明白?”云汉挑明话题,如果再不直说的话,估计她会一装到底。
“哎呀爸,你怎么也婆婆妈妈的啦?你们俩就别再为我操心了。”瑾萱嘴里说着,心里却是一沉。
石海天昨天走了,不知道去执行什么任务,会不会有危险?特战队的工作,都是凶险万分的,比如上次,出国营救人质的事情。
海天接到命令,带着林正陀淘立即归队。他们只有三个小时,包括组建小分队,和熟悉此次任务的所有资料。
近年来,一股国际文物贩子,在我国西南边陲活动猖獗。该团伙由一群退役的某国海军陆战队成员组成,配有先进的武器装备。
更为可恨的是,这帮歹徒不断在边陲小镇进行恐怖杀戮,怀疑和国际恐怖组织有关,极有可能是受雇于某国的雇佣军团。
他们活动在高海拔的山区,多次出动大规模的警察部队,一直无法抓获。
这次从国外得到消息,该团伙盗取了大量珍稀文物,将在近日,沿昂曲经澜沧江顺流而下,从湄公河潜入老挝。
石海天受命组建小分队,负责截击这股国际犯罪团伙,代号“花斑豹一号”。
首长授权,便宜行事,在夺回文物的情况下,格杀勿论。
研究地形后,他决定在昌都设伏,昂曲经由这里汇入澜沧江,那段河谷比较平坦,两边的山区适合伏击。
从情报上看,该团伙的火力和反侦察能力不容小觑,石海天软磨硬泡,从军长那里调回他的老部下,狙击手老余和他的搭档张剑。
老余快四十岁了,是石海天的老部下,这小子官运不通,一直从事训练工作。全军连续好几年的射击比赛,老余稳坐第一。
观察手张剑是老余的最佳搭档,二人随石海天外出执行任务的次数,已经不下十次了。
火力手郑大牛也是个老兵,一直默默无闻地在特战队里服役,平时沉默寡言,好像说多一个字会要他命似的。
“报告!”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喊道。
“进来!”石海天正埋头查看地图。
“宋玟月请求参加行动!”来的是位年轻女兵,乌黑的齐耳短发束在军帽里,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她是花斑豹特战大队的医生。
“怎么是你?”石海天放下手里的铅笔,抬起头来。
“是啊,我特地来请求作战的。”宋玟月抿着嘴巴,一脸严肃。
“玟月,别胡闹!”石海天朝她甩甩手,示意她出去。
“怎么啦?凭啥我就不能参加?陀淘都去了,我就不能去?”感情宋玟月知道要有行动了。
“你不一样。”石海天不耐烦地说道。
“我有什么不一样?”宋玟月瞪着一双大眼,恨不能盯死石海天。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石海天大声说道。
宋玟月是军长的独生女,执行这种任务,万一出了事,石海天可担当不起。
“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我!明摆着滥用职权!”宋玟月开始撒泼。
“我是队长,我说了算!回去!”石海天大吼。
“上校先生!既然你是队长,那就秉公办事!国家给的权力,不是让你拿来独断专行的!”宋玟月腰板绷得笔直,宽大的军装掩不住傲人的身姿,反而把她衬托得更加英气逼人。
“你你你!”石海天用手指朝她接连点了好几下,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啦?”宋玟月不吃他这一套。
石海天左右为难,不带宋玟月去,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她是宋军长的千金,怕有个闪失;二是因为太粘人,他只把她看成自己的妹妹,没有其他的想法。
花斑豹特战大队直属宋军长领导,宋玟月的父亲是石海天的直接上司。
老首长戎马倥惚,年近四十才生了这么个女儿,千万不能让她出了什么事。
如今这丫头死缠烂打,硬赖着要去,看今天这阵势,不同意的话,她不会善罢甘休。
军长只给小分队三个小时的时间,墙上钟的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石海天必须迅速拿定主意。
“警卫员!”海天转身大喝一声。
“到!”门外的警卫一个立正,响声应答。
“把她拉走!”石海天下令。
“你敢!”宋玟月还想争辩。
警卫可不会怜香惜玉,“啪”的一声,朝她敬了个礼,伸手刚想拉她,猛然想起对方是个女兵,一时间束手无策。
“余光楠张剑前来报道!”正在办公室里剑拔弩张,气氛僵硬的时候,老余和张剑进来报道。
“进来!”石海天说道。
“队长,怎么回事?”老余和张剑调去军部两年了,宋玟月是去年才入伍的新兵,他们不认识。
“没事!资料在桌子上,抓紧分析。”石海天脸色铁青,朝桌子上指指。
“队长……”警卫员拿宋玟月没办法,可怜巴巴地望着队长。
“队队队,什么队?连个人都轰不走,你是干嘛的?”海天冲警卫员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哎,要矗你就矗着吧,队员到齐,立马出发,就是不带,看你能怎样。
“叮铃铃…叮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海天啊,准备得怎么样?”是宋军长打来的。
“报告军长!一切就绪,人员到齐后,立…”“没准备好,他没准…呜呜…”石海天还没汇报完,宋玟月跑到电话机边上大喊大叫,海天赶忙捂住她的嘴巴。
“你那里怎么回事嘛?”军长在电话那头听到了。
石海天无奈,把情况跟军长汇报了一遍,电话那头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海天,战士主动请缨,说明积极性高嘛。你是队长,条件符合的话,就让她去!”说完,老首长把电话挂掉了。
军长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让她去还是不让她去呢?石海天模棱两可。
“宋玟月!特战大队中尉医官!前来报道!”这丫头看石海天迟疑不决,电话里头父亲的话,她也听到了,透着些不舍,但也没有完全拒绝。
“中尉!给你十五分钟!收拾行装!来队部报道!”海天一咬牙,答应了宋玟月的请战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