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转动,密道再次打开,泻进来的光线,洒在瑾萱身上,把她装扮成披着银光的女神,静立云端。
破烂的外衣被她脱下来包裹小娄了,黑丝银线甲贴身穿着,勾勒出玲珑剔透的身材,凹凸有致。
难怪海天一声惊呼,光是美的魂魄,一束银光之下,美人静立,那是何等的妙曼。
瑾萱看他呆呆的眼神,索性转了一个圈圈,让他欣赏个够。
二人沿着密道一路前行,石壁上零散分布的小孔里,不断有光线涌入,足够照明,倒也不担心磕磕绊绊。
密道悠长,不仅弯曲,也时上时下,估计是沿山而建,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石海天宁愿这密道一直延伸下去,永远不要有尽头,对他而言,只要瑾萱在,荒谷也是桃花源。
就这么不停地走,估计能有半个多小时,密道开始陡峭起来,海天在前面开路,让瑾萱拉着他的腰带。
一直往上爬,也看不到外面,只觉得好像上了山顶,所幸这条通道虽然修得歪七扭八,倒没有十分难走的地方。
越前行,台阶越陡,小孔里有山风的啸叫声传来。
“好像到山顶了,你听!”瑾萱扯扯海天的腰带。
“应该是,起先走了半个多小时,又往上爬了这么久,这条密道应该是通向山顶。”海天一边往上爬,一边回答。
光线开始暗淡起来,二人摸索着爬了好长一段台阶,通道的弯度开始变大,地势却慢慢地平缓。
再往前走,地上的石阶没了,满脚踩到的都是碎石,海天弓着腰在前面探路,吩咐瑾萱小心跟进。
这里的山洞好像没有经过休整,都是天然形成,时不时有惊飞的蝙蝠和野鸟,地上也腥臭无比,暗处应该藏了不少说不出名字的动物。
前方隐隐有水流声传来,随着一步步临近,水流声越来越大,和圣地里的瀑布如出一辙。估计设计密室的人,擅长也偏爱用自然的流水作为洞穴的出入之口。
果不其然,流水声震天响的时候,前方现出一片瀑布,洞里湿气增大,时不时有水珠飞溅进来。
海天不知道路,也不敢贸然从瀑布里跳出去,洞口被水流挡着,看不到外面的地形。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探探路。”海天看到洞口有不少野藤,把小奎放到瑾萱怀里,吩咐她在后面等候。
这些野藤十分坚韧,长度也足够,海天把野藤拴在腰里,回头示意瑾萱不要靠前,自己抓住野藤荡出水帘。
水帘外面是一处山崖,离这里很远,应该不是安全的出口,海天只能又荡回山洞。
双脚一蹬,再次跃出水帘,刚才只顾着观察对面,瀑布的边上没有机会查看,既然对面不可能作为出口,那出口应该设在瀑布的周边。
海天抓紧山藤,四处打量,瀑布的左边,有一条较为平坦的石壁,一直延伸到山坡后面,估计定是出口无疑。
海天招手喊瑾萱过来,脱下自己的短衫,把两只小狼包得严严实实,让瑾萱抱着。
扯下几条较细的山藤,编成藤索,把瑾萱绑扎在自己背后。山顶垂下的野藤他测试过,足够承担两人的重量。
“待会我喊跳的时候,你就把眼睛闭上,我带你冲出水帘,放心好了,底下虽然是悬崖,我们要降落的地方,是个很平的大石壁,你只要抱紧我就行,其他的我来做。”海天详细把步骤告诉瑾萱,他怕她害怕。
“嗯,放心,反正我这条命交给你了,随你来!”瑾萱故意说得豪爽,实际上多少有些害怕的。
海天冲她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用双手狠狠拽拽山藤,试了试力道。
“抱紧喽!跳!”海天一声断喝,双脚一蹬,往外面荡去。
瑾萱抱着两只小狼,把脑袋紧紧贴在海天的背上,只觉得一阵大水冲得自己脑子生疼,耳旁呼呼风响,一阵新鲜的空气,透入鼻端。
身子猛然一震,随即落了地。睁眼一看,脚下一块大石坪,有两三米宽,十分平坦。
周围群山环立,绿树成荫,俯瞰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顿时神清气爽,今天是个很不错的天气。
瀑布把山洞掩盖得严严实实,若不是刚从里面出来,真看不出这瀑布里面,藏了个那么古老的世界。
四面都是山,高高低低都有,根本看不出身在何处,二人大概估计了一个方位,决定先下山再说。
再说陀子到,和林天分别后,带着陀淘一直在山里转悠,反正时日宽裕,也不急着赶路。
一来迷惑灰衣人,二来好带陀淘打些猎物,这小子当兵一年多了,也没回来过,爷孙俩正好聚聚。
连着下了两天的雨,两人在雨来之前,打了不少猎物,找个僻静干燥的山洞,住了下来。
今天,终于盼到放晴,明日就是月圆夜了,赶到碧水潭,时间差不多。
“爷爷,五色花到底什么样子啊?”陀淘问。
“我哪见过?那东西一千年才开一朵。”陀子到用砍刀披荆斩棘,陀淘背着行囊跟在后面。
“老神仙不是说他有半朵五色花吗?”陀淘记得那天先决老人说过,尤其自己被金线环蛇所伤,现在还记忆犹新。
“老神仙既然说了,那就是了。”陀子到说。
“爷爷,不是说五色花一千年才开一次吗?先决老人又没有一千岁。”陀淘很疑惑。
“五色花也就是个传说,谁也不知道真假。”其实陀子到心里也一直生疑,只是先决老人说了那是五色花,他也不好反驳。
“会不会先决老人骗我们啊?”陀淘追着问爷爷。
“老神仙没有必要骗我们吧,也许他另有奇遇,这大凉山里奇怪的事情多着呢。”陀子到被他问得有些不耐烦。
两人一阵急赶,太阳还没有西坠,就到了碧水潭边,四面环山,当中一个很大的水潭,潭水碧绿,被夕阳的余晖照着,安静又祥和。
“爷爷,这地方这么大,我们哪知道五色花开在哪里呢?”陀淘望着眼前的大水潭,问爷爷。
“你先找块地方住下来,我去周边瞧瞧。”陀子到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弯刀,背着手,往水潭边走去。
他要先打探一下地形,顺带探探灰衣人的行踪。沿着水潭走了一圈,也没什么新奇发现。
“爷爷,打探得咋样啦?”陀淘坐在山洞的外面,吃着干粮喝着水,看爷爷来了,腾出块大石头,请陀子到坐好。
“没发现。”陀子到接过孙子递来的食物,抬头望了望夕阳,就快天黑了。
碧水潭的水面平滑得象一面镜子,夕阳把山峰的影子投射在湖面之上,犹如一幅色彩浓郁的油画。
天很快黑了,一轮明月高高悬起,皎洁的月光,把山谷映射得幽幽暗暗,水面上一丝波纹也看不到,虽然有山风微微吹过。
“爷爷,前些天我就是在这里碰到金线环蛇的,它会不会晚上又来找我?”一想起那恶心的小蛇曾经钻到过自己的肚子里,陀淘就犯恶心。
“那蛇也是奇异之物,上次不过机缘凑巧罢了,哪能还会看上你这小子?”陀子到在凉山里打了一辈子的猎,深山老林,水潭洞穴去得多了,也没遇上过这种怪物。
难不成一直打猎,野兽毒虫不敢近他身子?
“爷爷,你说这五色杜鹃树能长在哪里?”陀淘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
先决老人是在碧水潭得到五色花的,生长这种花的杜鹃树肯定非同一般,刚才陀子到沿着水潭走了一圈,所有的树木都被他细细观察了一遍。
根本没有奇特之处,难道?这五色杜鹃树只在花开时才长出来?或者是生长在水潭的底下?
不可能啊,老神仙是百年前得到五色花的,没听他描述过树的形状。他在碧水潭得到过紫玉箫,看来,这碧水潭底下,肯定有奇异之事。
“走了一天了,爷爷累了,睡觉!”陀子到没好气地说。
“哼,答不上来了,就发脾气,睡觉就睡觉!”陀淘气哼哼地躺到山洞里的毯子上。
这一夜,陀淘都没理爷爷,爷爷也不作声,好像真的睡着了一般,碧水潭周围安静得很,一点异象都没有出现。
“起来啦,日上三竿了你还睡!”陀淘被爷爷踢醒。
“啊,你不是让我睡觉吗?现在又把人家喊起来。”陀淘不情愿地爬起来。
爷孙俩在水潭边简单洗漱一番,抓了几尾鱼,打了只野兔,杀好洗净,生堆篝火,边烤边吃。
“爷爷,你的手艺真好,好久没吃够这些美味了。”陀淘一边啃着兔腿,一边对着爷爷笑。
“你个臭小子,小时候吃得还不够啊?”陀子到笑眯眯地看着孙子。
“你不知道,在部队里可苦了,还吃不饱,吃饭都要规定时间,你没吃完,立马收走。”陀淘回忆起刚进部队的时候。
“那都是为了你们好,这要真是打起仗来,还有时间等你吃完饭?”陀子到说。
“和平年代,哪有打仗的?”陀淘满不在乎。
“乱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不要时刻防范?好好听你们队长的话,我看呐,石队长对你可是真的不赖。”陀子到说。
“拉倒吧,你是没看着,动不动就打人,还对我好?”陀淘说。
“那是严格要求你们!”陀子到纠正。
“他咋不严格要求瑾萱姐呢?哎,瑾萱姐和队长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陀淘突然想起海天他们。
“这大凉山,山高林密,他们不出来,很难遇上,放心吧,有石队长在,那丫头不会有事。”陀子到点了锅烟。
“嘿嘿嘿,我们队长看上瑾萱姐了,脑袋上没多长的毛,天天一遍一遍地…爷爷快看!”陀淘坏笑着,还没把话说完,突然发现,碧水潭上一阵浪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