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女郎又带着恶汉们来孤儿院闹事了,幸亏石家浦的儿郎截住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老夫子出面指责,众人才知道银发女郎陈轻芸是他女儿,可是不知道这对父女之间到底是什么仇怨,竟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瑾萱从宋秘书那里得到情报,这个中天帝王集团确实不是什么好来路。常年招募大批量的年轻姑娘们,培训完毕之后分送到世界各地的发达地区,从中牟取暴利。
要不是瑾萱列举出具体的人数,陈轻芸那里肯乖乖就范?
“满口雌黄,你到底想说什么?”陈轻芸戟指瑾萱大声喝道。
“没听明白?难道要我公布与众,或者直接将这份数据寄到中纪委去?”瑾萱冷冷地说道。
云海集团的情报网遍布全球,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年中天帝王迅速崛起,早引起了宋秘书的注意。分布在世界各地的云海分号,早就将这些数据收集在案。
“哼!走着瞧!”陈轻芸小手一挥,气哼哼地说道。
“慢着!”陈老夫子一声大喝,女儿掺和到这样的事件里面,老夫子怎么放得下心。
“干嘛?想动武?”陈轻芸甩了甩满头银丝,小巧的红唇掀动,大声责问。
“放肆!陈家后人,怎可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丑事?”老夫子气得牙痒痒的,浑身抖若筛糠。
“别拿陈家后人要挟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你早被陈家逐出门墙了。”陈轻芸板着脸说道。
这姑娘笑起来艳若桃李,面孔一板却是万分慎人。
没人知道陈老夫子的过去,大家看陈轻芸和陈老夫子的面相和言谈,确实是父女二人,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们闹到如此不可开交的地步?
“你…你你…”“噗呜”陈老夫子指着女儿,接连说了好几个“你”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老夫子!”瑾萱赶紧抢上一步,把老夫子扶住。
“早已恩断义绝,还来纠缠作甚?走!”陈轻芸一挥手,带着恶汉们扬长而去。
老夫子眉头紧皱,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腿底下一软,瘫倒在地。
众人七手八脚将老夫子抬到医务室的病床上,穆罕穆德给夫子搭了一下脉,眉头轻皱。
“老夫子没事吧?”瑾萱焦急地问道。
这些日子穆罕穆德跟着老夫子忙前忙后,看样子学到了不少知识。
“还是多休息休息的好。”穆罕穆德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是没事喽?”瑾萱问道。
“有事没事,醒来便知。”穆罕穆德装着一副很深沉的样子说道。
原来这小子哪懂什么医术?只是平日里看老夫子给学生们把脉时就是这个样子,这才照着葫芦画瓢,摆了个造型。
气得瑾萱一把将他推开,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良久,老夫子缓缓醒来,长叹一口气之后摇摇脑袋,对着众人摆摆手示意无妨。
在医务室里歇了好一会儿,涛姐和疤瘌眼进来了,告诉大伙手,那帮人已经走了,估计又要耍什么花招。
大家惊奇的问起瑾萱,那些数据到底从哪里来的,瑾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老夫子躺在床上一声不吭,闭着眼睛心里暗暗思索。芸儿是跟着子涵和南琴生活的,自从十几年前离开临海,老夫子就没有回去过,难道子涵和琴儿出了事?
不然怎么会让陈轻芸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行,得回去看看,老夫子挣扎着下地,众人赶紧搀扶。
听他说要去临海,涛姐和瑾萱都跟着着急。刚刚吐血,伤了肺腑,不好好休息一阵子,怎么可以外出?
老夫子心急火燎,哪里坐得住,自己弄了几幅药吃了,去屋内收拾行李,就要上路。
亏得瑾萱和涛姐酷言相劝,老人才答应在孤儿院休息一晚,明晨由瑾萱陪他同行。
服侍老夫子安睡之后,众人收拾收拾院子,把大门修好后,坐在操场上闲聊。
“唉,看来老夫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呐。”疤瘌眼长叹一声说道。
这些日子,他一直觉得老夫子是害怕了临阵缩逃,哪知道暗地里藏着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事情。
“我就说吧,老夫子不是怕事的人。”瑾萱说道。
涛姐跟瑾萱说起过老夫子来孤儿院的事,而且这些日子一来,老夫子对孩子们的关爱,大伙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象疤瘌眼说的那么不堪?
众人见陈家父女势同水火,都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涛姐让大家不要疑神疑鬼,老夫子都伤成那样了,再议论别人的家事,多少有些不妥。
闲话少说,自打陈轻芸带着恶汉走后,一直到晚上都平安无事,众人早早用罢晚饭,聊了一会各自睡了。
第二日早上,瑾萱早早起来,在操场上等候陈老夫子。
老夫子双目微红,估计昨夜休息得不是很好,穿了身白灰色的中式褂子,拎了只小包,和瑾萱往临海而去。
“夫子,身体没事吧?”瑾萱问道。
“没事,谢谢关心。”老夫子无精打采的说道。
才五十开外的人,就已满头白发,确实让人生怜。
“没事就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保重身体啊。”瑾萱一遍开车一边安慰。
临海距离孤儿院不是太远,一百多公里的路,三个多小时便到了。
按着陈老夫子的指引,越野车开到一条巷子前面停了下来。
老夫子透过车窗玻璃,深情打量了良久,这才开了车门,缓缓走去。
青石板路绵绵长长,走了一百来米,两扇黑漆大门乌黑铮亮,门上的金狮铜环威武依旧。
“咣咣”“咣咣咣”老夫子把着铜环,轻轻扣打木门。
“谁呀?”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虽然年岁已大,声音倒挺温柔。
“吱呀”一声,木门微微稀开一条缝,探出一张女人的脸来。
“轩…轩哥。”女人神情激动,声音微微颤抖,正是南琴。
“是我。”老夫子轻声应答。
时隔几十年,过去的恩怨都渐渐淡了,儿时的情感却逐渐浓烈起来。
“快进来,快进来!”南琴招呼老夫子和瑾萱进屋。
瑾萱也闹不清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睛里露出来的光芒似乎蕴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神情。
“别看啦,她是瑾萱,不是我的女儿。”老夫子在堂屋里的太师椅上坐下来,把手放在扶手上说道。
“唉,我去沏茶。”南琴轻声叹了口气,低着头往屋外走去。
瑾萱这才明白,原来那女人把自己误会成老夫子的女儿了,怪不得眼神里露着那么多渴望,看来这个叫做南琴的女人和老夫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也别乱猜了,她是轻芸的母亲,只是现在不是我的夫人了。”老夫子看了看瑾萱,让她不要好奇。
天呐,瑾萱这才明白过来。
“往事已矣,我只要他们平安就行。”老夫子望着门外说道。
“会的,都会平安幸福的。”瑾萱附和着说道。
没过多久,南琴沏了壶茶进来,倒了一杯递到老夫子手里,又倒了一杯递给瑾萱。
“你…你还好吧?”南琴望着老夫子的满头白发问道。
“好,都好,子涵呢?”老夫子问道。
“他…他在药铺还没回呢。”南琴低着头说道。
瑾萱明白,他们口中的子涵就是南琴现在的丈夫。
“幸苦他了。”老夫子目无表情地说道。
“不辛苦,都是应该的。”南琴把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越发轻柔。
“芸儿呢?”老夫子问道。
“她,她在广州读的大学,毕业后在那里工作了一阵子,前几年刚回来,公司的老板和器重她呢。”说起芸儿,南琴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看来这位女儿是她的骄傲。
“哦,在哪里工作啊?”老夫子不动声色的问道。
“只说是个地产开发公司,很大的那种,老板是她大学里的学长,带到家里来过,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说起女儿,南琴一下子来了劲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要告诉夫子。
看来,女儿没把工作的事全部告诉母亲。南琴这么善良的女子,要是知道女儿在外面做的都是违法乱纪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从容。
“你可知道,芸儿都做了些什么事?”老夫子抿了口茶水之后问道。
“房地产啊,现在很红火的那种,听说他们公司看中了一处山林,前些日子刚拿下了批文,正准备开发呢。”南琴还没听出老夫子话里的含义。
“中天帝王?山海别墅度假区?”老夫子问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我也记不起来,芸儿跟我说过,等建好了要带我和子涵还有弟弟去呢。”南琴高兴地说道。
“弟弟还好吧?”老夫子问道。
“好着呢,好着呢,他叫祺儿,陈轻祺。”南琴的语声忽然低了下来。
老夫子端起茶碗,一双手轻轻地颤抖,好些茶水从碗里洒出来他也不知不觉。
“咣咣咣咣咣!”“妈妈妈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了进来,响起一个孩子的声音。
“你看,刚说到他,他就来了,刚放学,自己回来的。”南琴笑眯眯地站起身,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回头说道。
“妈妈妈妈,今天又是第一哦!”一个男孩子蹦蹦跳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试卷说道。
“嗯!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南琴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蛋说道。
“妈!”另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清脆又熟悉。
“哟,芸儿回来啦?”南琴惊喜地问道。
“是啊,姐姐去学校接我的。”祺儿仰着脸说道。
“混账!你还进陈家的门干嘛?”“啪”的一声,陈老夫子把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