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改。”宋潮白说着,轻轻推开胳膊上的手,冷静地说:“我不喜欢你,你怎么改都是一样。”
他说完心里没有一丝在感情上占上风的愉快和得意,有的只有了然。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这种感觉。不求万人喜欢,只愿她中意,而若是她不中意,那就算是万人喜欢,心里真的就不会有一丝的快乐。
许诗玲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喜欢渠和晏,那我改,我改成她那样的好不好?从明天开始,我好好学习,我把我的衣服都扔了,我……”
“许诗玲。”宋潮白看着哭的妆都花了的女孩儿,制止了她。
他是对她没有一点男女之情,可是多年的结识之情总还在。他看着傻愣的她,开口:“没用的,喜欢就是喜欢,你应该知道那种感觉,不是改了,就能扭转一个人的心。诗玲。”
“我拿你一直都当妹妹,一直,我今天告诉你,是希望你别再傻下去,找个喜欢你的人,好好生活。”
说完,宋潮白感觉没什么可说的,往后花园继续走,只是走了两步……
人从后面被人抱住,他低头,看一双涂着裸色指甲油的手换在他的腰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他决定了今天跟她说清楚,那自然是做好了一点希望都不给她留的准备。
他伸手去掰停留在他腰上的手,可没想到竟掰不开。
他看着双手相环,用力到发白小姑娘的手,没在动作,他停下,许诗玲开了口。
“我真的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你可以。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不,不是的。”许诗玲摇头:“我就是离不开你,潮白哥,你刚才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在逗我玩是不是?过几天我就陪你出国了,到时候你工作,我上学……时间久了,你就忘记别人,就会喜欢上我了,潮白哥……”
“许诗玲。”宋潮白闭了闭眼睛:“就算没有别人,我也不会喜欢上你,你知道我这个人。”
许诗玲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为人,看起来温和,其实是非常固执的人,可这会儿她不想承认这些。
她只是摇头,她知道她一妥协,她就真的在没有机会了。
“潮白哥,就让我陪你出国吧,我保证乖乖的,真的。”
“不行。”
“为什么!”许诗玲哭红眼睛:“我跟着你都不行吗?”
宋潮白沉默,不愿意诉说为她好的话,那样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你不说话,你默认了是不是?我跟你出国,我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你说什么时候走。”
宋潮白看着没有理智可言的女孩儿,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许诗玲生气,朝他吼,说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他还有话说,可是她不说。
她一直都哀求,没有尊严的哀求他,他纵然有再多拒绝的话,在不知道怎么说。
他能做的只有走开,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自己的决定。
他用了力,掰开她的手,不说一句话,抬腿往前走。
许诗玲看着他走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看她越走越远,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宋潮白,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宋潮白步子一停顿,心里道,什么都喜欢,喜欢了就是喜欢,就是什么都喜欢。
而这些话,他不愿意跟许诗玲讲。
许诗玲看他不说话,依旧往前走,她站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低吼:“宋潮白,你信不信我毁了她!”
宋潮白步子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狼狈不堪,眼睛充满恨意的许诗玲。眼底暗沉,声音干冷:“你可以试试。”
他看着许诗玲苍白的脸,又说道:“如果她少一根头发丝,我绝对绕不了你。”
他是得不到她,可他绝不允许谁伤害她。
他回走,一步步走到许诗玲面前。
许诗玲看着安静到可怕,脸色阴冷到极致的宋潮白,喉结动了动,看他走进她,她第一次想逃,而不是靠近。
这样的宋潮白好可怕。
她退着退着,被绊倒在地上,她眼里都是泪水,心里很害怕。
宋潮白走到许诗玲面前,蹲下,看着她惊恐的脸,勾笑:“你以为有许厅长为你保驾护航,你就可以无所顾忌?你以为上次买水军的事情,你做的天衣无缝?”
许诗玲脸登时煞白:“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蔚真姐不是说这件事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吗?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
宋潮白笑,脸色温和如晴空,可说出来的话却似寒冬。
“我们查到?周尧夏也一定能查到,你以为,他会放过你?还能给你机会伤害他名正言顺的太太,痴心妄想。”
宋潮白说完,站了起来,虽然夸了那个男人,可他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实话,他不得不承认,只有这个人能给和晏最好的保护,最大的保障。
他不得不服。
宋潮白抬步去花园,没在管身后的人。他拿起剪子,剪了两枝半开的百合。
纯洁的百合被他拿在手里,他看起来仿佛还是那个不争不怒的贵公子。
清雅闲逸,自由如风。
返回的路上已经不见了许诗玲,她是走了吧,也该走了。
从今以后,醒悟过来,做一个依旧很傻却善良的人。
许诗玲跌跌撞撞地去车库,提了车,开出了宋家。
手握着方向盘,她想起刚才潮白哥的脸,阴沉,嫌恶,一分不少的狠。
那样的潮白哥,她从来没见过,而唯一见的这次,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她想着,人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他好不容易给她希望,却是为了把她打入更深的寒渊。
她许诗玲到底哪里差,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喜欢她。
不,不行,她不能放弃,这次放弃了,她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她不能放弃。
许诗玲抹了脸上的眼泪,改了回家的方向,去了另一个地方。
柳蔚真昨天玩儿的比较晚,喝的有点多,她没有回卧室,直接在客厅睡下了。
睡的迷迷糊糊就听敲门的声音,她把薄毯子蒙在头上,希望能够屏蔽这声音。
可外面的声音越挫越勇,她扔开毯子,黑着脸去开门,打开门,就看一张哭花的脸。
许诗玲。
她怎么哭了?
“诗玲,你怎么哭了?来,快进来,快进来。”
许诗玲刚才还是无声地哭,这会儿听到柳蔚真声音,她心里的委屈更甚,抱着着,就大哭起来。
眼泪透过真丝睡衣,渗到皮肤上,柳蔚真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拥着许诗玲进了屋。
把人安顿在沙发上,她去倒了杯开水,塞到她手里,问道:“出什么事了?”
许诗玲哭着不说话。
柳蔚真被吵醒,心情很差,耐心也越来越不好,看许诗玲一直哭不说话,她想吼出来。
可想到许家母女,她还有用,只得低声哄着:“诗玲,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说出来,我才能知道,才能给你想办法。”
听柳蔚真这样说,许诗玲才如梦初醒,她擦了擦眼睛,抬头看柳蔚真,眼神坚定:“蔚真姐,我要得到宋潮白,我一定要得到他。”
得不到他,她生不如死,而得到他,她就算会死,也如愿以偿了。
也值了。
柳蔚真面上不动,对于许诗玲的突然的决心有些不解,不过无可否认,她这样,对她是一个助力。
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许诗玲想到今天宋潮白给她说的话,眼泪又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可她接下来的事,还需要蔚真姐帮忙,她擦着眼泪把今天宋潮白给她说话说出来。
说到最后,她说:“他就是喜欢那个女人,可是渠和晏都结婚,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他……”
柳蔚真听的漫不经心,只是听到那个字眼时,她开口打断许诗玲的话:“他结婚了?”
许诗玲愣了愣,以为她说的是渠和晏,点头:“嗯,潮白哥说他们结婚了。”
结婚了。
结婚了……
柳蔚真心里抽疼,她想过他会结婚,可没想到竟然那么快。
只是自己的难受,倒是跟她预期想的差不多。
难受死了,心被挖了一块儿,他怎么就一声不响的结婚了,怎么那么快。
许诗玲知道柳蔚真的心思,她有些愧疚,只忙着自己难过了,可她忘记照顾蔚真姐的心情了。
看她面色苍白,许诗玲小心地开口:“蔚真姐,你,你没事儿吧。”
几秒后,柳蔚真摇了摇头,她叹气:“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不是吗?”
许诗玲沉默,想了想问道:“那蔚真姐就甘愿吗?”
“甘愿又能怎样,不甘愿又能怎样?”
许诗玲坐到柳蔚真身旁,拉住她的手:“蔚真姐,你帮帮我!我也可以帮你。”
“我能帮你什么?”柳蔚真轻笑:“我自己都是渠和晏的手下败将。”
“你可以的,蔚真姐。”许诗玲道:“渠和晏跟周尧夏结了婚,可她还蛊惑着潮白哥,蔚真姐,我们联手吧,只要整掉她,周尧夏就是你的了。”
柳蔚真皱眉思考,许诗玲看柳蔚真举棋不定,着急地说:“蔚真姐,你还想什么呢?我们两个有共同的敌人,只要我们俩联手,一定能让她措手不及的。”
柳蔚真想了想,点头,看她点头许诗玲欣喜若狂,她总算拉住了柳蔚真,有她在,她心里才有底。
柳蔚真看着许诗玲开心的样子,嘴上勾笑,心里暗道:这样一个单纯又蠢的女孩儿,她还真是有些不忍心。
只是,她说的对,她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而她不知道的是。
她也是她最佳的替罪羊。
她伸手把身后的手机,按了暂停,脸上忧愁,继续做一个感情失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