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啸啸,瑞雪飘飘。
两匹健壮,洁白,而又靓丽的俊马。顺着那条狭窄而弯曲的山道,迈着急切的步伐,奔走于茫茫雪地之中。马蹄过后,在那一望无际的风雪之中,留下了两道通向远方的足迹。
骑在马背上的一对侣侠,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一身洁白的衣装,腰间左则,各配一柄三尺余长的大刀。
一路之上,只要见过二位身影的人。几乎无人不晓,二位便是昆山门的新任掌门人彭向辉,紧跟其后的,是他的爱妻郭娟娟。
虽然,风大雪猛,可那马儿的步伐却在不停地走,半日而下,一直不停地走。似乎早已感知主人心头之急切。终于,在夜幕将临的时候,随着之人的一声口令,停了下来。
二人经历了半日之风雪,终于在一间小矛屋边,停了下来。
这是一间矮小,而又破旧的屋子。似乎,那单薄的屋顶,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积雪太厚而垮塌。
“我来敲门!”郭娟娟回望过丈夫一眼后,微微地一笑,跨步下马,走上前去。
“是昆山门彭掌门和夫人吧!”不等郭娟娟吧门敲响,屋里早有话语传来,“不必拘礼,二位请进。”
推门进屋,彭向辉第一眼便看见屋子的里端坐着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妇人。
“侄女拜见乐姑姑。”不等彭向辉开口,郭娟娟却早已上前行了个礼,随后说道,“不知姑姑飞鹤传书,有何要事?”
见郭娟娟浑身上下,没有丝毫身为掌门的架势,那老妇人自是不在多礼,说道:“近日风寒雪大,吧你二人叫来,实属迫不得已。”
说到这里,那妇人将一个黑色的包囊,小心翼翼地交到郭娟娟的手里。同时说道:“请你二位务必在五日之内,将此包囊送往武当山智空道人手中。”
“呼…呼…”说话之时,只听得屋外,阵阵狂风,呼啸而来。那老妇人又似乎感到有些于心不忍。终于说道:“风狂雪大,这件事本不该给你们添麻烦,唉……”
“屋外风大雪猛,而且天色已晚,二位不如明日再走!·”老妇人说到这里,却突然转移了话题。显然,她不希望彭,郭二人匆忙而离。想找个理由,将二位留下。似乎,她心里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对郭娟娟说。
“不了!”郭娟娟笑道。
“也好!”尽管,乐云姑的话语,带有三分不舍。然而,她却没有强留。似乎,她感到有一件事,一件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也就是在这时,屋外的寒风,更加猛烈了。那寒风,似乎要在瞬刻之间,将这破旧的小屋,夷为平地。
“乐云姑,你这臭婆娘,今天你休想再逃。”就在这时,一个喊声,突然从远处,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而且很明显,那是一位老汉的喊声。
老妇人听到喊声不由得猛然一惊,因为“乐云姑”三个字喊的正是她的名字。很显然,她对那喊声的恐惧 ,已是大大超越了眼前这摇摇欲坠的屋子。
“看来这屋子,已经无法抵挡今夜的风雪了,二位还是快回吧!”乐云姑突然转过身来说到。很显然,刚才乐云姑很想将郭娟娟留下过夜,借此叙叙旧,在这一刻,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或许,是因为这摇摇欲坠的屋子。更或许,是刚才传进屋里的那几声连续的喊声。
“乐云姑,识相的早些出来。”那声音瞬刻之间,已到了门边,接着说道,“免得老夫动手,将你连同这破巢穴一同端掉。”
立于屋外高喊的那老道人一幅干瘦的身材,手里持着一根出长的狼牙棒,看上去,与乐云姑年纪相仿。只是眼下他那一幅阴深而凶暴的脾气,与屋里的乐云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听到“吱!”的一声,那张原本紧闭的木门,终于,不慌不忙地打开了。站在门前的人,正是乐云姑,而她此刻的言行语气,则更是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一声平淡的笑声后,说道:“空空道人,既然想串串门,又何必用这等语气?莫非你这老小子,还想吓唬谁?”
空空道人看了一眼跟在其后的彭向辉夫妇,道:“原来早已叫来帮手,还称自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乐云姑虽然在江湖之上独自行走几十年,有过非凡的过去。甚至可以说曾今一度,叱咤风云。可是乐云姑,却依旧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无法容忍有人说她贪生怕死,尤其,是当着尊敬她的晚辈门的面,说自己贪生怕死。
回想刚才彭向辉二人,对自己长辈一般的尊敬。乐云姑又岂能容忍,有人当面说她贪生怕死?
乐云姑感到自己实在无法容忍下去,终于出招。只见乐云姑的双臂,在那瞬刻之间已是如刀人剑,划于半空之中。
“猛虎出山”,“卧虎藏龙”……一连几招,出手凶狠而激烈。她的一双手臂,仿佛在瞬刻之间,变得金刚铁骨一般,擦着寒风,呼呼直响。
不必多问,乐云姑此刻心中之所想。因为她刚才发出的那几招,早已将自己的心情,早已在方才的那几招里,暴露得淋漓尽致。
在这些年里,空空道人一直自认为有聪明的才智,高超的武功。并希望以此扬名天下,威震一方。只可惜事实却是事与愿违。
空空道人的这一愿望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仿佛在一次又一次地证实他智慧的平庸,以及武功的薄弱。
然而,在空空道人的心中,却自始至终都不甘心,不服气。尤其,是在想到自己行走江湖数十年,而又一事无成的时候。空空道人总是感到无比的气愤,难以掩盖的气愤。他不甘心,不甘心让人说他智慧的平庸。他更是不服气,不服气有人说他武功的薄弱。
一旁郭娟娟,想到当年的交情。自然不忍心,见乐云姑独自一人身陷危难之中,想要拔刀。只是彭向辉的手,突然喔在自己的手臂之上。
“已乐姑姑的武功来看,她是不会吃亏的。”彭向辉道:“更何况,她是一位要强的人。我们还是先去武当山。”
方才见到乐云姑与空空道人的一般交手。虽然不出十招,可彭向辉即可断言,这场交手,空空道人是占不到任何便利的。
而彭向辉想到的,倒是妻子手里的那只包囊。回想方才乐云姑交出包囊之时,她的眼神是那么的依恋,不舍。
虽然,郭娟娟一心只想前往助阵。可是对于丈夫的判断,她从来不假思索,也从未有过任何的怀疑。
一路之上,走走歇歇。到第三日,才到武当山。
“在下昆山门彭向辉,有事求见智空道人。”马蹄声刚刚落下,彭向辉却已翻身下马,上前拱手说道。
“找智空道人,有何事呀!”尽管,彭向辉二人远道而来,而且彬彬有礼。可是对方,却好似并不放在眼离。
“我门远道而来,自然是为找智空道人。”在郭娟娟看来,刚才丈夫上前,彬彬有礼。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这般的冷落。却好似有些不快,上前再次重申道:“还望这位师父通融。”
终于,那道人看了二位一眼,可依旧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还真以为你是谁呀,说通融就通融。”
“是谁,在屋外吵吵闹闹。”这时院子里有人说道,随着话音的落下,一位青衣道人走了出来。
“在下昆山门彭向辉,前来拜访智空道人。”彭向辉道:“还请通融。”
“通融,当然可以。”青衣道人道,“不过,他老人家有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一被子不愿见到贪生怕死之徒。”
“我等远道而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终于,郭娟捐听到这般话语,有些耐不住性子,上去一步说道。
可是似乎,那道人并不领会。大步走到配向辉的身旁,淡笑道:“你就是昆山门掌门彭向辉吗?据我所知你一辈子,连刀也不敢拿,也配……”
那道人说道这里,却似更加得意了,继而说道:“听说,你在交手的时候,会感到无处藏身,只好躲到女人的屁股下面。”
“请带我见智空道人。”那道人正当得意之时,只感到眼前突然一亮,那闪光似如如似划破长空。闪亮过后方才看清,原来一柄明晃晃的大刀,落在自己的脖子之上。那大刀虽然未曾伤到他的皮肉,可是,却已是紧紧地贴住了他的脖子。
持刀的人,是彭向辉。
那大刀是什么时候挥来的,青衣道人不知道。从那个方向挥来的,他更是答不上来。
“彭…大…掌门请饶命,方才…是龟孙子有眼无珠。”
“现在求饶,已经晚了!”终于院子里有声音说道,一名四十来岁的道士走了出来既然骂道,“果然有眼无珠,若不是彭大掌门宽宏大量,手下留情。又岂容你在此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