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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瞒天过海

封神台下鸦雀无声。

刚刚发生的一幕太过匪夷所思。众所周知,当修真者达到神道巅峰之时,封神山顶将会天幕大开。在天幕的裂缝中将会出现一条成圣之路,只要踏上这条路,就意味着脱离凡世,位列仙班。

千年以来,封神之人不只牧云一位,但是声势如此浩大的唯一人尔。

不过如今这位亘古一人并未成功登上封神梯,而是仍然孤伶伶的站在封神台中央。

封神失败,大道不实?这是什么意思?当今武林所有修道者中最不容质疑的道当属牧云的道,毕竟牧云凭借自己的道,达到了神道巅峰,傲视江湖多年。

众人的心情有些忐忑,他们不知道凶名赫赫的魔尊牧云接下来会做什么。魔尊牧云喜怒无常人尽皆知,欢喜之时尚且会屠宗踏门。而如今封神不成的魔尊,怎么想都不会开心。

想到这里,众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眉眼纷纷下垂,避免正视牧云,触了魔尊的眉头。

牧云的心情确实很糟,糟到了极点。甚至是百年以来心情最差的一次。

但是他却不是因封神失败而感觉到愤怒,而是为接下来自己可能会面对的情景担忧。自己多年前曾屠遍天下,几乎杀尽所有宗门、部族的顶尖高手,因此与整个武林结仇。

虽然之后也有几个宗门联合在一起,举全族之力来讨伐牧云,不过以牧云当时的实力,自然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危机,甚至那根本算不上危机。

往日他们畏惧于自己的实力修为,不敢不尊。那么,如果他们一旦知道自己如今修为尽失,与普通人无疑,又会怎么做呢?

牧云摸了摸眉心,在自己的眉心处有一金色的光斑闪耀。

雪上加霜。牧云感到一阵心寒。之前青衣女孩所赠的神格居然还在自己的身上,如此一来更是给了江湖众人杀死自己一个理由。这等天赐之物既然降世有何不争之理,如果得到了它或许自己能大大缩短封神的时间。

他再次望向台下的众人,看到没有一人敢抬头看自己,心里平静了些许。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己修为尽失。

牧云走下封神台,表情镇定。下台后,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继续打量着跪倒在地的江湖众人,不发一语。

见到牧云没有行动江湖众人就更惊慌了,除了前面的几位势力宗主还稍显镇定,跪在后面的众人都已汗流浃背。

逐渐,渐渐有人感觉出一丝异样。各大势力的顶尖强者的感觉更为明显。牧云站在台上时,他们不敢妄动,所以无法察觉到牧云身体的状况。如今牧云就站在他们眼前,这种违和感显得愈发强烈,牧云周身没有一丝灵力。以前的牧云尊者,即使远远望去,也会感受到那种如山般的压力,这不仅是心理上的压力,更是境界上天生的压制。

难道他一身的灵力已经转化为神力了?但是也不对啊,刚刚青衣少女出现的时,翻涌着浩瀚的气息,那是一种大陆从未出现的气息,想必那才是神力。而反观现在的牧云,即使站在自己面前,也没有给自己也没有那种境界上的压迫感,此时的牧云就仿佛……普通人一般?

难道魔尊变成了普通人?失去了所有灵力?

当然这个想法也仅仅是停留在彼此的脑海中,没人敢上前尝试询问,更没人敢一探究竟。万一自己的感觉是错的呢?恐怕不仅自己会被当场革杀,更会连累自己身边的同胞,甚至自己的宗门也遭受灭顶之灾。

这都是一群老奸巨猾并且胆小如鼠的人,否则也不会在魔尊牧云屠戮天下之后生存下来,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势力。

牧云扫视一周,发现依然没人有起身的迹象,心中大定。也许他们能感觉出自己灵力尽失,但是终究却没人敢前来一探究竟。

“踏风族的人?”牧云走到一位跪在队伍前列的老人面前问道。

年逾古稀的老者连忙抬头,恭敬答道:“在下踏风族族长风和,五十年前在下曾在黄沙江边遥遥望过尊者惊世之姿态,心中无限羡艳。”

黄沙江由荒北流出,经由大陆流向东海,由于荒北多砂石,因此江中积淀大量沙土,江水泛黄,所以以黄沙命名。踏风族正位于黄沙江和凌云江交界处,靠近东海。族人善御风,以轻功独步天下。五十年前,牧云曾来到黄沙江边,凌空对着踏风族的领地斩向十剑,每一道剑气均有百丈之宽。踏风族高手尽出,除了当时的踏风族族长堪堪接下两剑之后,被拦腰截断身躯,剩下的人均是一剑落败。

“哦,我想起来了。”牧云冷笑道:“当年我在黄沙江边向踏风族斩向十剑,在族里高手死绝之后你就是接我第十剑的那个年轻人,没想到接我一剑你居然未死。”

牧云毫不留情的言语并没有让风和动怒,风和的神态反而更加谦卑:“在下当时拼劲全力也不过接下尊者随手一剑,能让尊者记到此时,是在下的荣幸。”

“呵呵呵呵。”牧云的笑容更加阴冷:“你如今的心性倒是不错,让本座刮目相看。看来日后有机会,本座还应该去一趟黄沙江,见识见识人才辈出的踏风族!”

听到牧云的话,风和全身瞬间生出一股冷汗,他直接低头叩地,双手紧抓地面:“请牧云尊者宽恕在下不敬之罪,留踏风数万族人一命。”

一不留神,踏风族将再临灭顶。风和此时万分紧张。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牧云收起笑容:“本座如今已经半步封神,虽然那个青衣女子说本座道心不正,暂时无法成圣。但是本座终究已经不再是人间之人,所以不会再插手人间之事。”

他低头望向众人,看到一张张震惊的脸庞:“日后,我会再一次踏遍江湖,到各处走走看看,也不枉本座在此间走过一遭。”

说罢,他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踏风族风和,代表踏风三万族人,谢过先生之恩。”风和不敢抬头,继而大声喝道:“同时也恭贺牧云先生封神,祝先生武运昌隆!”

“祝先生武运昌隆!”众人齐喝。

看来,封神一事要告一段落了,既然魔尊没走,至少十年之内大陆的格局还是不会变化,一切都要等到魔尊登天之后在做分晓。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魔尊请留步!”一声清喝从人群后面传出,牧云一惊,连忙回头去看去。

后面的江湖人士来连忙起身远离那喊话之人,与其划清界限。众人议论纷纷,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敢阻拦牧云先生。

人群分开后,一行人来到了队伍前方。这些人皆身着青色道袍,背负长剑,头上系白色布条。除了为首一人以外,皆以白纱蒙住面容。

为首一人身高六尺有余,面色苍老却红光满面,白色的长髯散落在胸前,左臂上系着同样白色的布条,似乎是表达一死的决心。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老人向前一步,抽出身后背负的宝剑,其余的青衣人士也纷纷拔剑:

“静神观,阳洛天。”老人沉声道:“于此处向魔君请死!”

众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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