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有仪会意,对着李孝堂道:“我们哥几个进去就行,你们都在外边候着,防那老家伙跑去报警。”他言下之意,这箱子不寻常,去的人多了反而对己不利,他们几人足够了。李孝堂点点头,也不出声,但眼神中已是嘱托阳有仪要小心行事,不可莽撞。
风乐一推那青年,嘴里催促道:“走啊!”
青年一笑,带着几人穿过正堂,来到后院,只见后院两边都是院墙,只有正对处有一大房,房门窗户都是紧紧闭着。青年领着四人来到屋前,掏出钥匙将屋门打开,里边黑咚咚的看不到分毫景象。
那青年让至一旁,对着四人做了个请字的手势,嘴里道:“箱子就在里边,请各位进去一瞧便知。”
阳有仪抢先一步,探头往屋里瞧了半响,天眼之下,早瞧个分明,偌大个屋子中什么家什也没有,那口箱子就静静的摆放在屋中。当下缩回头来,故意道:“里边黑漆麻乌的,什么都瞧不到,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进去了好耍什么阴谋诡计?比方里边有陷阱机关什么?”
青年低声道:“不敢,这只是一所平民宅院,哪来什么机关陷阱?”
阳有仪摇摇头道:“不妥不妥,还是你自己进去,把那箱子打开,取出里边的东西来给我们,我们在外看着就行了。”
青年闻言面色大变,语气有些发颤道:“不行!”
阳有仪惊奇问道:“怎么不行?难不成你现在又想反悔不成?”面色一沉,装出恶狠狠的样子道:“你现在就算反悔,也是晚了,你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说着伸手一推,已是把那青年推入房中,跟着伸手一抓,已是将那门板重重关上。
门里顿时传来那青年嘭嘭嘭的捶门声,边捶着门边喊道:“你们干什么?把门打开啊,…….求求你们,几位爷,把门打开啊…….”声音因极度惊惧而颤抖得完全变了形。
阳有仪这突然一手倒大出几人意料之外,还没等出声相询,已是听阳有仪冲着门里喊道:“你自家的东西,你怕个屁啊?乖乖的去把那箱子打开,将东西数好了,我再开门放你出来,免得你使坏耍心眼。”一脸坏笑,转回身来拉着几人走远几步,低声道:“这等汉奸,给他点苦头吃吃,他现在肯定是怕得要死。”几人闻言恍然大悟,不约而同低声窃笑。
那青年在门里敲打了半响,阳有仪几人一直未出声,那青年哀求之音渐渐变成哭腔,计天岳佯怒道:“你如此害怕,说明屋里一定藏着机关陷阱了,所以你不敢去开那箱子,是不是?”
青年有气无力道:“不是的,不是的,你们放我出去,我慢慢和几位爷详说,可以不?”
阳有仪应道:“不行,你先开了箱子,取出东西我们再开门,要不就和你耗上了,关上你一夜再说。”
青年急道:“不瞒各位爷,我要是敢开那箱子,早就去开了,哪还等到现在的道理,其中内情,还是你们把我放了,我好好与你们说道说道。”
阳有仪几人见吓他也吓得够了,互相对视一笑,转回身去,阳有仪正要取锁开门,猛听得里边那青年狂喊一声道:“不要,救命……”声音凄厉之极,话没说完便嘎然而止,一阵窸窸窣窣的拖拽之音后,里边复归一片沉寂。
阳有仪几人在门外听到屋内声响,心中皆暗道一声“不好。”事情起得突兀,阳有仪已是来不及取锁开门,当即抬起右腿,对着屋门就是一脚,咣的一声中已是将那门板踢飞。屋门一开,几人已是涌入屋内,只见屋中空空,那青年已是不知去向,地上有一道长长的拖痕,一直延伸到屋中箱子处。
几人互相对望一眼,分散开来,慢慢行到箱子近处,四人各站一角,将箱子围住。四人竖耳凝听箱内动静,感觉并无丝毫生气,似乎是个空箱。阳有仪给风乐打了个手势,风乐会意,抽出腰间长箫,放到嘴边吹奏起来,音律雄迈,曲调高低起伏,其中又似有无穷的悲意,奏得正是佛门“大悲咒”。
风乐吹奏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停了下来,对着阳有仪摇摇头。阳有仪对着计天岳道:“计兄弟,劈开他。”说着与风乐、凌云霄各退开几步,计天岳大喝一声,双掌下切,一股尖厉的掌风响起,嘭的一声中,那箱子顿时被击得粉碎。就在箱子破碎的一瞬间,阳有仪早飞步上前,冲入尘灰之中,却见原先箱子残骸之中,静静躺着一人,蜷缩着身子弯成虾米状。阳有仪蹲下身子,将那人扳过身子来,定眼一瞧,正是那青年。
另三人也是跃了进来,阳有仪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道:“咱们晚了一步,那怨灵早溜了。”
风乐惊诧道:“怎么可能?咱们从这家伙呼救到破门而入,也不过短短一刹那的工夫,它怎么能溜得那么快?”
阳有仪摇头叹了声气,道:“这妖物太过邪门,它能逃过天眼的观察,也许就从我们身边掠过我们也未必可知。”
凌云霄蹲在地上检查那青年尸首,看了半响才道:“这家伙到底死了没死?不是说凡被怨灵上身之人都成了干尸状,怎么我瞧这家伙还好好的嘛,就似睡着一般?”
阳有仪道:“也许时间仓促,它根本没来得及上身,这家伙只是吓晕过去而已。”盯着地上那青年身体瞧了一会,突然心生警意,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这身体定是大有问题,赶忙附身拉住凌云霄后襟,口中道:“大伙小心!”已是拉着凌云霄朝后飞跃而出。
他才一动作,地上那人也已是动了起来,以一种极其奇怪的方式缓缓站了起来,就似被人用绳线捆住手脚一般,然后一点点的将他提拉起来,十分的怪异。他看似全身无力,头部低垂,周身软绵绵的,而那股无形的力量在紧攥着他的身子,让他勉强站立着,不至于又倒回地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