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天岳想到又要有架可打,而且此次对手竟是一些精通忍术的倭贼高手,按捺不住幸喜之情,已是连声催问道:“那些家伙现下榻何处,咱这就打上门去。”
阳有仪笑着劝道:“计兄弟不必如此性急,想那些倭贼定然不止这些人,日后还必有后续来到,咱们先从长计议,可别为了一时冲动打草惊了蛇。”
李孝堂也是连声附和,道:“那些倭贼若是单打独斗,定不是诸位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只是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所使招数都非正大光明,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诡术,计老哥英雄盖世,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若不详加计划一番,稍有不慎,只怕要吃暗亏的。况且我们此次身在暗处,敌明我暗,正是对我们大大的有利,若是鲁莽行事惊动了对方,使他们提前做好了防范,以后再想行些方便之事,就不大好使了。”
计天岳冷哼一声,道了声:“鸟!”但心底也觉得他们二人之话不无道理,也不再出声发言。
阳有仪问道:“那可曾查明他们的落脚地点?”
李孝堂答道:“我已经尽遣兄弟们出外打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快有消息了。”
凌云霄倒:“那我们岂非要待在这里等着?”
李孝堂笑了笑,道:“兄弟在北平城内有一秘密所在,若诸位不嫌弃的话,搬去一起同住如何?这样以后行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阳有仪点点头,站起身道:“如此甚好,就这么说定了,走!”
几人结账出了茶楼,随着李孝堂东拐西折走了较长一段路,跨过几条街区后,竟是出到城外,避开大道又行了一段较为荒凉的野道后,来到一处破落已久的庙宇前,早有人迎了出来,将几人接到庙里,这就是李孝堂口中所说的隐秘所在了。
此座祠庙规模倒也不小,共分内外两层,外院院子处荒草丛生,到处是残梁败垣,瞧起来破烂不堪,就似空无人迹一般。那供奉庙神的正堂早无门窗,里边空空荡荡,神台上也是空无一物,也不知道此庙到底供奉的是哪路神仙?穿过正堂侧门,几人进入到里层之中,几人瞧去,内院虽也很是残旧,但经过李孝堂等人的人为修缮,倒也干净整齐,除了一间正房之外尚有几间偏房,想来是以前庙祝们生活起居之处。
那正房房门大开着,两行太师椅分左右朝里排去,椅子延伸到墙边尽头处摆着一神台,香火缭绕,烟雾弥漫,房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香火之味,那神台后的正墙上张贴着一幅红脸关云长手持青龙偃月刀横眉怒眼的巨幅图画。图画右边贴有一长联,联曰:本庄欲满清平打出两张一万;从字面瞧,应是一幅对联,可左边却无应对,更无横批。
阳有仪瞧着这幅长联颇有不解,转问李孝堂道:“这是何意?为何只有上联却无下联?”
李孝堂瞧着这幅长联,面色阴沉,恨声道:“此联乃侵占我东北地区的日关东军司令长官本庄繁所写,表面看起来是用了麻将术语所作,说得是无非一些麻将台上的事情。其实不然,此联的深意是臆指当时时局,这本庄指的自然是他自己,说的是日本人在东北建立了个伪满洲国,请了那亡清的末代皇帝来登基,妄图在中国建立起个傀儡政府,而为了保持这伪满地区的和平和稳定,他将原在东北的两个姓张和一个姓万的中国高级将领赶了出去,将东北占为己有,关起门来做皇帝,也许将来,还要打下全中国。”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气愤难平道:“从此联可看出日本人的气焰何等的嚣张,可恨我国国民却眼睁睁的瞧着外敌在本国的土地上如此飞扬跋扈却无可奈何,可悲可叹可怜啊!”
计天岳听他说完,双眼赤红,在屋内大步转了两圈,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这小日本以后要是见着,我定要将他头颅拧下来当夜壶不可。还有那满清的小皇帝,为了一己私利,竟堂而皇之心甘情愿当起了狗腿子狗奴才,呸,岂非辱没了他先人的名声,将祖宗的脸的都丢尽了。”
李孝堂恨声道:“若是小孩子不明事理也就罢了,这伪皇帝也是成年人了,竟甘愿为虎作伥,自甘堕落,着实令人可恨,迟早有一天要将其杀之而后快。”
阳有仪心头也甚是恼怒,道:“那怎么没有下联?”
李孝堂沉默一会,道:“此联没有下联,那是日本人给我们中国人出的难题,其实此联并不难对,只是你怎么对?除非是将小日本赶下东海,光复我大好河山之时,才是下联的诞生之日。我将此联悬挂于此,是警示我辈中人,毋忘国耻,不打跑小日本誓不为人!”一拳狠狠砸在神台上,咣的一声,香炉中的尘灰乱冒。
阳有仪抱拳道:“李大哥拳拳爱国之心,当为我辈众人的楷模,着实令小弟钦佩不已,请再受我一拜。”说着躬下身去,对着李孝堂深深做了一揖。
李孝堂忙抢步来扶,笑道:“惭愧,惭愧,阳老弟此为羞煞兄弟我了。”
“大哥,大哥!”几人正相互客套中,已有一人满头大汗急匆匆奔了进来,一路跑来一路高叫不止,猛然间见到堂屋中有那么几人,似乎没心理准备,愣了一愣,张口要说的话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李孝堂笑道:“老三,这些兄弟都是自家人,有话但说无妨。”
那被李孝堂唤做老三的汉子双手互抹,擦去满头汗水,开口道:“查出来了,昨夜那群东洋鬼子今就留宿在城东郊一家名为远东贸易货栈的工厂里,兄弟们都在那盯着呢,就等老大一声令下,就杀进去给昨夜死难的弟兄报仇雪恨。”
李孝堂面上一喜,想了一会,对着那汉子道:“你马上返回去,吩咐弟兄们切莫冲动,一切听我口令行事,万不能打草惊蛇。”那汉子应了声,告了个别转身又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