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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千年之约

看到自己大哥的瞬间莫凡的眼中就溢出了激动的泪水,想立刻冲过去一叙离别之苦,但正在此时头顶破空之声隆隆响起,他忙抬头观看,发现上方已然凌空站立了八个人,明显踩地上众人一头,无形的威压瞬间就笼罩这片区域。莫凡停住了脚步,悄悄收回了自己的神识线,他可不想触霉头,找晦气。

“我兄长是否到此?”擎苍发现了莫凡的异样,赶忙出言询问。

“你大哥我又不是不认得,帅得一塌糊涂不说,一身衣服洗了又洗,漂了又漂,大风天穿一身白衣服却没沾上一点风沙。”

“真的?”

“骗你干什么,我大哥也来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啊!”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到我兄长近前!”

“跟他凌空而立的还有七人,一个个都没好眼色。我现在凑过去,我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我兄长在侧,焉能有人敢伤你?”

“算了吧你,他身上的伤不知道好没好利索呢!”

“你——”莫凡一句话就让擎苍哑口无言。

打死莫凡都不会让擎苍和他大哥搭上话,等这哥俩一五一十,十五二十都说清楚了,他这空间钮可就不保了。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进入识海,神识线也不再外放,彻底绝了擎苍的心思,他自己也塌实了许多。

莫凡正心底揣摩头顶其余几人身份的当口,又一道流光从远方一闪而至,那八人上方突兀闪现一人。

“谁又这么高调闪亮登场,把那八个人又踩在脚下?”莫凡心下琢磨,一边偷眼打量来人:这人五短身材,须发皆白,尖脸细眉,大双眼皮,薄嘴唇,小碎牙。看清之后他不免心里一惊,差点就脱口而出,“原来是他!”

但一揉眼睛又觉得不对,封陵谷内的神秘人须发乌黑油亮,面前的却须发皆白,不过五官身材却与封陵谷神秘人别无二致。

他赶紧暗自把所见说与擎苍,“你说这个白头发的是不是那个神秘人乔装改扮的?”

“不大可能,我猜这个或许就是他的分身!”

“分身?难道是多出来的另外一个自己?”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尽然,二者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听擎苍这么判断莫凡心下也不禁恍然,想来那神秘人当初对自己所说的话果然大有深意,原来他在这等着自己呢,“先别操这个心了,反正站到他那一边保准不吃亏!毕竟我和他还算有些交情。”想通此节也不待擎苍细问他赶紧从识海里退了出来。

莫凡的目光让那老者似有所觉猛地回过身来直视向莫凡,莫凡吓得一瞪眼,一皱眉,脸上马上挂上笑容。

那老者向莫凡一招手,莫凡心中一喜屁颠屁颠凑了过去。这样的大腿能抱就抱,不得不抱,非抱不可。

莫凡来到老者近前,将一干人等都踩于脚下,不由心里有些沾沾自喜。

“你小子还算听话。”

“你老人家的话我可铭刻在心。”

“那就好,听话就好,我绝不会亏待你。”那老者说完就不再理会莫凡,扭头看向脚下的那八个人。

“哈哈,你们八个小杂鱼到我这里碰运气,过了今日一个个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圭老,这千年之约可不是你一人决定的,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快开启世界之眼才是正理!”这时一个面目笼罩在一团黑雾中的男子大声向这老者嚷道。

听着对方底气十足地叫嚣,圭老嘿嘿冷笑不语,只用大眼皮撩起来扫了那人两眼,莫凡料想的一巴掌拍过去的场景没有发生。

“嘿嘿,也罢。你们想必都遴选出来了赴约之人,都给我各自站好,然后随我一同前往世界之渊。”

听圭老这样一讲,那半空中八人一起落于地面。书中代言,这八人中魔族二人,妖族、冥族、海族各一人,人族三人。至于其间因果缘由,后文自会一一道来。

不多时,这八人身旁、身后或多或少都站定了一干人。

身在高处莫凡看得清楚,自己的大哥与一白衣女子和一黑衣老者站到一起,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粗壮的黑大个;老白和兰采儿站到一个身穿魔法袍年轻人身后。他继续往一旁看去,那不是莫天嘛!他穿着魔法袍和一青衣男子站到一处;最后他又看到了擎宇,他身后也有一男一女两个人。

兄弟三人好多年没有聚首,哪曾想会在这里齐聚,这让莫凡大为惊奇,“难道我们家一下子出了三个高手?”他正胡思乱想之际,身旁的圭老凌空右足轻轻向下一顿。

众人心中似有警觉一起东南方望去,只见天边出现了一片灰色的飓风。

“轰隆隆”的巨响顿时笼罩大地,距离如此之远就已回荡八方。放眼看去,这飓风如一道与天空连接的城墙,向着两边无尽蔓延,一眼看不到尽头之处。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免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转瞬之间这面巨大的风墙开始向中间聚拢压缩,颜色也由灰白变成暗青,隆隆声也变成了呼啸声。这呼啸声根本不似风声,好似于这飓风内隐藏了无数的凶神恶煞,正在向着外界咆哮着,嘶吼着。

莫凡身旁的圭老这时袍袖一挥带起一阵轻风,继而这股不起眼的轻风转瞬之间风势更胜变成青灰色,升到半空风头已经变为黑色,这股风越变越黑,越变越细,最后竟变成拇指粗的一根细丝在天地间摇曳。

圭老随手将这根黑丝抛于百丈之外,那黑丝竟入地而去,转瞬就不见了踪迹,地上只留下一个头颅大小的黑洞。莫凡看向圭老的眼光充满了敬畏,这才是惊天动地,这才叫叱咤风云,自己那点斤两根本就不值一提。

远处的飓风已经很近了,呼啸声更是震耳欲聋,如此声势的天地之威让所有人无不变色。

但——飓风在百丈之外骤然停下,拼着命往那个小小黑洞里钻去。大家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如此声势的飓风竟然被那小小的黑洞悉数吸了进去!

还没待众人从这惊诧中回过神来,“轰隆隆”一串闷雷般的巨响在众人的脚下响起,地面渐渐向那黑洞处倾斜,黑洞的边缘开始碎裂崩塌,迅速向四外扩展。

尘封千年的大锁就此开启,喘息间一宽逾百丈的深渊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按捺不住好奇纷纷向深渊靠去,还没到得近前只觉脚下一震,无尽白花花的海水从脚下岩石下奔涌而出,倾泻进深渊之中。

“啊?”众人惊得一起停住脚步,更吃惊的却在后面,如此汹涌的海水注入深渊,隔了这许多光景却无半点声响传上来。

“难道这岩石下面竟然是空的,竟然连通着内海不成?”莫凡如是想着,靠神识线支撑来到渊边向下望去,“这海水都流到哪里去了?这就是个无底水洞,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

莫凡见此地如此诡秘不由得踟蹰不前起来,“圭老,你方才大展神威弄出这么大的一个窟窿,难道我们要下去,这下去要干什么啊?”

“这里叫做世界之渊,亦可称作世界之眼,每隔千年世界之眼才开启一次。”

“哦,长见识了。我刚掺和了百年之谷,这又碰上了千年之眼。”

“不过,必须是蝶形世界的土著才能进入。”

“哦,我就是土生土长的土著,那进入世界之眼有什么好处呢?”一听有这个限制,莫凡又多了几分劲头。

“如果机缘够好,可以得到一缕世界的本源之气!”

莫凡扭头又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又听得走大运才能得到一股气,刚多出来的劲头霎时就没了,“我是不是可以不用下去?我又没有被他们八个选中。”

“可我选了你,你要是不下去,我推你下去;你要是怕死,现在就让你先死!”

莫凡没想到圭老说翻脸就翻脸,他又是皱眉,又是挠头,躲是躲不掉,遛更是遛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

莫凡遥望了一眼莫平和莫天,心说,“也不知跳下去能不能摔成肉泥烂骨,只能到底下再和他们叙旧了。”

只有一条路的时候,他反倒没有了那么多顾虑,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第一个纵身跃入深渊之中。

身后众人不管情不情愿也只能跟着莫凡一个个硬着头皮跃入其中。

莫凡在下坠的过程中为了减缓速度,驱动神识线扫向水流,七十丈长的神识线穿过水帘却探不到崖壁。现在他也没心思考虑这些细枝末节,下坠的速度虽然很迅疾,但仍旧可以忍受。

再说莫天,他给自己加了个漂浮术,这个简单的加持让他的身形变得轻盈。

还有莫平,他整个人跃入深渊后快速下坠,他只能向水帘发几个空气技延缓下坠之势。

反过头来再说莫凡,也不知下坠了多深多久,到得后来他惊奇地发现,自己下落的速度竟然是如此之慢,仿佛漂浮在四周的水幕之中。奔涌而下的海水越往下变得越是平缓,仿佛在自上而下静静地流淌而来,而不是湍急倾泻而下。

他抬头向上望去,那百丈宽的入口,在他眼中变得只有杯口大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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