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忍和尚紧随其后跟了上来,看清屋中的情况之后,也不禁暗道一声糟糕!
那林玥珊在闺楼之中莫名失踪,到时该如何向林老爷交代?再看白、范二人,已然是面沉似水,黑如锅底。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不知现在该如何是好?”孤忍和尚问道。
白且、范青二人相视一眼,范青说道:“大师放心,因为我兄弟二人的失误,致使林小姐被那妖物掳走,此事我们定会给林老爷一个交代,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要找到林小姐。”
“阿弥陀佛,范施主误会贫僧了,贫僧是想问二位可有追寻踪迹的方法。”孤忍和尚说道。
“不知大师有何好的办法?”白且问道。
孤忍和尚摇了摇头,说道:“贫僧并不善此道,不若问问其他人如何?”
白且看着孤忍和尚,一口气憋在心中很是难受,可看着他这般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知这个和尚是真不懂还是假装糊涂,所幸本就没有指望过他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他转过头对范青道:“范兄,你我二人分头寻找,那妖物走得蹊跷,未尝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范青皱了皱眉,点头道:“只好如此了。”
白且又对孤忍和尚道:“大师,还要劳烦您走一趟,去告之一下林老爷,等此间事了,我们兄弟俩自会赔罪。”
“二位施主若是执意如此,还请允许贫僧随行,略尽绵薄之力。”孤忍和尚双手合十,对着白且、范青二人说道。
白且一皱眉头,刚要说话,屋外传来一人声音:“我说你们还要磨磨蹭蹭的话,那家伙可真要跑得无影无踪了。”
“什么人?”范青厉声喝道。
陆凡靠在门框外,闻言之后撇了撇嘴,懒洋洋地回道:“看热闹的人啊!”
“阿弥陀佛,原来是陆施主。”三人走出房间,孤忍和尚见到陆凡,开口说道。
范青则看了他一眼,不快说道:“你怎么在这?”
陆凡好笑地说道:“脚长在我身上,当然是我想在哪就在哪喽,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范青本就不痛快,闻言之后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好在白且知道自己这兄弟的脾气,连忙接过话来,说道:“陆小兄弟特来相告,白某感激不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陆凡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记得出了院子向东追,要是脚程快,兴许还能追得上。”
范青喝道:“你怎么知道那妖孽往哪边去了,该不会你同那妖孽是一伙的吧!”
这话一出,白且心中便知道要坏,范青这人平时什么都行,就是一激动时便口无遮拦,因为这个毛病,他们两个不知吃了多少亏。
白且忙呵斥住范青,然后朝着陆凡道:“陆小兄弟对不住啊,我这兄弟也是心思急切,所以说话不大中听,小兄弟你别往心里去。”
陆凡笑了笑,摆摆手道:“快些走吧,再耽搁一会儿,可真就追不上了,要是相信我就往东走,要是不信那就随便好了。”
说罢,从门框旁离开,然后朝着院外走去,边走边说:“林老爷那边还是等你你们回来再告诉他吧,他一个凡俗之人可经不起折腾,你们说呢?”
“阿弥陀佛,陆小施主宅心仁厚,乃是具有佛缘之人啊。”孤忍和尚说道。
陆凡呵呵一笑,也不作答,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
回到居住的院子,见杜信和任道中的房间均无动静,便也回到自己的房中。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日。
陆凡睁开双目,吐出胸中浊气后缓缓收功,他抬眼看向窗外,见天色蒙蒙,微微见亮,又听见院中有些声响,心中一动,站起身来推开房门。
只见院中的石桌旁坐着白且、范青、孤忍和尚三人,而杜信和任道中则负手站在一旁。
诸人听到开门声,皆是看向这边,陆凡朝着几人点点头示意,白且虽然面色不好,却也微微点头,那范青则是铁青着一张脸冷哼一声。
陆凡见状也不理睬他,对着孤忍和尚说道:“看大师神色,可是昨夜没有收获?”
孤忍和尚双手合十施过一礼,说道:“阿弥陀佛,实不相瞒昨夜贫僧同白、范二位向东一路追寻,追出百余里直入崇山峻岭中也未曾发现那妖邪的踪迹,不得已下只好返回。”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没有来得及啊!”陆凡说道。
“姓陆的,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说不得你和那妖孽是一伙的呢!”范青哼道。
“范兄,慎言!”白且出声道。
“难道不是嘛,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出事的时候出现了,然后告诉咱们向东追,可那东面是什么,山岭中可有哪妖孽的踪迹?”
“还有咱们在场的几人都是林老爷请来的,偏偏这个小子却是不请自来,还说什么凑凑热闹,这种糊弄人的鬼话能骗得了谁!”
范青本就看陆凡不顺眼,一夜奔波之后心中怒火焚烧,此刻见到他“假惺惺”的样子,怎能忍住这口怒气。
白且皱眉说道:“范兄,陆小兄弟绝非如同你所想象那般,我看你是他有所误会了。”
范青怒哼一声,扭过头去。
白且则对陆凡强笑着说道:“陆小兄弟,我那兄弟性子火爆,经常会口不择言,你不要往心里去。”
陆凡笑了笑,没有出声。
一旁的任道中这时开口说道:“如此说来你们既没有捉到那妖孽,又让妖孽将林小姐掳走,而且连下落也不清楚,是不是?”
这话令白且和范青登时臊红了面颊,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任道中嘴角一牵,颇为不屑地笑出一声。
范青的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双目之中怒火熊熊,胸膛急促起伏,隐隐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啪——啪——”
便在这时,杜信用力击了两下手掌,朗声说道:“诸位,当务之急是找到林小姐,至于其他咱们先暂且放下如何?”
“哼,说得轻巧,怎么找到林小姐,到哪去找林小姐?”任道中说道。
“放在他人那里自然是比较棘手,可是任道兄忘却了我的出身?”杜信笑着对诸人道:“我天火派中有一奇珍,传承于上古,专一捉形逐影,显化匿踪。”
“你说的可是那匿尘镜?”任道中说道。
“不错,正是匿尘镜。”杜信说道。
任道中失笑道:“杜信,莫不是你昨夜未休息好,怎么竟说些胡话,那匿尘镜是你们天火派镇派之宝,轻易不会动用,更别说用在这些芝麻小事之上,再者即便能够动用,可你此时在林家庄上,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难不成你还要赶回门派之中?”
杜信笑道:“匿尘镜自然是不能动用,但若是匿尘镜的仿制之品呢,虽说没有那般神异,但是用来寻找那妖孽和林小姐的下落也是绰绰有余。”
任道中闻言之后看了一眼杜信,颇有深意地说道:“看来这么些年来你天火派倒也没有轻省下来啊!”
杜信微微一笑,说道:“大势所趋,彼此彼此。”
孤忍和尚听到杜信有办法找到林家小姐,诵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杜施主能有办法那是再好不过,能早一刻找到林小姐,就能让她早一刻脱离魔掌,杜施主可是要现在就请出法器?”
“大师勿急,咱们还是先到林小姐所居的闺楼,在下须在那里寻得些许东西才能动用这件法器。”
当诸人再次来到林玥珊的闺楼时,天色已然放亮,小楼静立,黑风不再,只有地上散落着一截一截的红线像是在诉说着昨夜发生过的事。
众人不解杜信为何一定要到这里来,却都没有着急发问。
杜信在院落中走了一趟又一趟,目光扫过地面,桌椅,门栏,窗户,忽然脚下点地,跃上二楼。
他手搭窗沿,在那扇打开的窗子旁仔细地找寻,片刻之后从窗子下捻起一根毛发,而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杜信拿着这根毛发回到众人身前,笑道:“还好还好,总算是找到了这个。”说着摊开手掌,掌心中正是那根毛发。
“这是……”
“如果不出所料,这根毛发应该就是那妖孽的。”杜信对范青说道。
“可即便如此又有何用?”范青疑道。
杜信笑了笑,道:“本来我打算用林小姐的衣物做引,没想到发现了这个,当真是意外之喜,这下我就更有把握找到那妖孽的藏身之所了。”说罢,袖袍一甩,翻掌间右手上面多出一面铜镜。
只见那铜镜巴掌大小,形似团扇,带有握柄,镜面之上乌蒙蒙黄橙橙,模糊不清。
杜信握住镜柄,将镜面朝上,然后把那根毛发轻轻放在镜子中央。
待众人屏息观瞧时,他口念咒法,催动铜镜。
铜镜微微震颤,镜面上开始缓慢凝聚光芒,那根毛发笼罩在镜光之中,缓缓浮起。
忽然,光芒中燃起一点火星,接着数点星火出现,片刻之后那道镜光已然被染成橙红之色,便在这火光中,那根毛发烧成灰烬。
众人的目光皆盯着铜镜,随着时间的推移隐隐在火光中看到一幅画面。
画面之中山水相连,清幽静谧,群山环抱下一块巨大的石碑格外显眼。
“咦,这是什么地方?”陆凡看着图中景象,出声问道。
白且和范青相视一眼,语气犹疑地说道:“这图中所示的地方,好像是一处墓冢。”
“墓冢?”杜信道。
“阿弥陀佛,陆小施主、杜施主,那处地方确实是一处将军冢,且就在林家庄东面三百里外的深山之中。”
“大师可确定?”杜信问道。
孤忍和尚双手合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