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男女私会后果严重
燕家一家居然不知所往,这十分令江峰大失所望。按理说,即使一个分场要撤销,堂堂分场场长级别也不低,无论重新安排到哪里去,从组织人事上来说应该是比较大的事,领导阶层的人是理应知晓的。但人人含糊其词,把那头摇得如货郎鼓一般,这就十分令人费解了,难不成由于火爆脾气,燕宏达 在工作生活上得罪了不少的人,所以,被打听到的人都不耐烦告知有关他的所有信息。
当然也不排除人家对江峰的身份目的产生疑惑,觉得不屑于对他予以理睬。因为每当江峰对人询问,人家的眼神分明表现出你这么一个冒冒失失的年轻后生,突然凭空冒出来,要打听燕家的去向,从审慎的角度考虑,当然不能告诉你了!多半是白他一眼,不是扬长而去就是再也不予理会。
江峰一头想,一头走,不知不觉,走到了玉米地与窝棚附近,当年那一幕,又浮现在了眼前。
燕宏达,他是南下老干部,出生在北方。长得高大堂正,威风凛凛,且一身正气。据说,他十三岁就进入了革命的队伍,还没有**高便上了战场。全身上下,有五处伤疤。其中有一处的枪伤,险些要了他的命。子弹从左胸穿过,仅差一丁点,就射中心脏。也就是说,早在二十年前,仅差那么一点他就到阎王殿去报到去了。其他分布于腿上,胳膊上,腰上旳伤,都无大碍,惟独这一枪,竟使这个硬汉子高烧,昏迷了整整四天。医生穷尽一切方法手段,终归把他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虽然从部队下放到了地方上,然而,从劳改农场的管教干事,到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分场长总场长,这些职务,身份半军事化,具有军人和警察的混合色彩。
他身上的霸气,强硬,勇敢,可不是浪得虚名,那可是战争年代钢浇铁铸一般形成的坚定个性,有如铁板一块。他的三个儿子怕他犹如老鼠惧猫,基本上可说是噤若寒蝉;女儿燕嫣楠却是他的掌上明珠,要星星不摘月亮,对父亲常常是颐指气使,蛮横不讲理。可是,燕宏达却很开心,常常是仰天哈哈大笑,把个女儿含在口里,捧在手心里,千般溺爱,万般娇宠。
话说这个任性惯了的女儿,居然敢于离家一夜不归,这使得燕宏达一夜辗转反側,彻夜难眠。一俟天才麻麻亮,马上唤起大队人马,先在分场集中,然后再往疑似方向出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燕嫣楠。否则,这条暴怒的狮子,指不定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呢!
队伍集中临出发之际,那个扭扭捏捏,弯弯酸酸,颇有些女人气息的姜会计,悄悄地凑近分场长的耳朵,叽里咕噜说了有半天,只见分场长当即大怒!“这小子!大概是不想要命了!老子捏断他的骨头!”
怒不可遏地说完这句话,分场长右手猛然向下一挥,一个捩转,仿佛真的已把某个人的胳膊拧断。
根据姜夔会计提供的情报,分场的队伍浩浩荡荡奔赴江峰家而来,把他家围得水泄不通。燕宏达站在队伍前头,双手叉腰,故意把皮带上的手枪,撸到十分显眼的位置。
他站在江峰家的堂屋处,用他那怒不可遏,震落屋瓦的声音高喊“喂!我说你家的臭小子,王八羔子!把我宝贝女儿弄到哪去了?藏到哪儿去了?赶快好好生生把她交出来,咱们万事无忧,否则,别怪老子撒野!”
江峰在窝棚里心惊肉跳,魂不守舍,他预感到要出大事。因此,一夜没睡好觉。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嫣楠还在那里又是唱,又是闹,他却闷闷不乐,低头唉声叹气。突然,他听到了有人呼喊他的名字,抬起头一看,他三哥跌跟打斗跑来,一路跑一路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小峰,你惹得大祸!还不赶紧回去!你们再不回去,天都要塌了!”
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家人,哪见过这阵仗!这事,江峰那时的感受是,把全家全都吓破了胆!
江峰心里在埋怨嫣楠,但一看她那无辜的模样,也不忍再说什么。他简要给她讲了个大致,赶紧拉起她就一路飞奔,她“哎哎”着想要给他说什么,他已没有心思理会。只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来到了他家门口。
还未到家,就看见房前屋后全是黑压压的人,恐惧使得他的心脏狂跳,抽搐。
只听有人高喊一声“回来了!”。燕宏达带人“哗”的一下,全围拢了过来。
燕宏达迎面挡住了走在头里的江峰的去路,大吼道“小子,你是吃了豹子胆吗?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人高马大的他,猛然抬起腿,用穿着马靴的脚,劈面就朝江峰踢来,狠命的一脚,只听“哐”的一声,本就吓呆了的江峰措手不及,当即左肩胛被他踢了个正着,身子一歪,倒在了院坝当中。
只听一声脆生生的“停手!”,嫣楠在离江峰五步开外的地方,怒不可遏,厉声断喝。随即,她脚步生风,倏然间飘至燕宏达对面,怒目而视。
燕宏达正要再次踢打江峰,猛见宝贝女儿现身,又见她好好生生的,大喜过望,丢下江峰,高喊着“嫣楠!嫣楠!”,朝着嫣楠就要伸手过去。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纵使私会有千万种理由,也不是免责的理由。江峰被打,理所当然。他在燕宏达面前那分怂,仿佛猛虎面前的小羊羔。嫣楠的呼喝,却又犹如圣旨,燕宏达忙不迭的停下了手。
就在燕宏达大步的走过去,拉住女儿的手,审视的上下打量之时,那些好事的人早已经把江峰当成罪犯,牢牢地捆绑了起来。
燕宏达急切的询问女儿,“丫头,你昨夜与他待在一起吗?他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怎么会?老爸,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好不好!”
“你没有遇到野兽,没有被吓到,遭摔倒以及受凉吧?”
嫣楠拍拍胸脯,“你的女儿身体可是棒棒的哦!没有人胆敢动她的一根汗毛!我都这么大了,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眼尖的然然猛见江峰被绳索捆绑着,大怒,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喝问“是谁干的好事?赶快把绑松开!否则,别怪本姑娘翻脸不认人!”
话音才落,猛然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块石头。
燕宏达原本想要将江峰捆回去绑在电杆树上示众,好好惩罚收拾,杀杀这小子的自不量力,无法无天,同时也出出心中这口恶气。一见楠楠要发飙,连忙命令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