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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做不成亲家这件事,我可不答应

在家门口与春平告别后,依旧是苏严生推着自行车送楚楚回家。两人一路上话虽不多,但楚楚看得出来,他今天是开心的。

“怎么好在这样小的年纪,就收了如此贵重的定情信物,我还是觉得不妥……”楚楚犹疑了一会,还是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只能怪江爸从小的教育太板正,小姑娘总觉得平白拿人的东西不太好。

“哦,那你张思简师兄送的诺基亚手机,我也没见你怎么推脱,我妈妈送给未来儿媳的一点见面礼,你倒不好意思收了,难道上了大学你是要和我分开了么?”苏严生故意顶着一张黑脸,询问到楚楚。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前给你解释过两家关系,我妈妈走的早,我爸和张叔从年轻时,很早就认识了,一直都相处的很好,张妈妈待我,就像自己的亲妈妈一样,所以这样的人给予晚辈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推脱,但我爸和我交代过,除了一年中过生日或者过年,平日里不许我收的。至于师兄,自然也是一样,十几年过去了,我倒似习惯了,只是和你今年在一起,我也觉得不合适,可我若不收,倒是把一种秩序打乱了。”

严生和她两人并肩而行,听着楚楚娓娓道来,只觉得女孩懂礼仪、知进退,并没有要嗔怪的意思,只是冥冥之中,总觉得张思简看似阻力不大,但一想到未来,苏严生心里倒也有些不踏实。“楚楚,你会因外力的阻隔,有一天和我分开么,你今天也去了我家,我也告诉了你我父亲的事情,多年来他的案子真真假假,到现在我妈说都有替上级顶包的可能,她们也是高中相识,就一见钟情,陪伴半生的人。也许,是我多虑了……”

看出苏严生眼神里的踌躇,楚楚握住了自行车的车头,对他说道,“事情不是都在慢慢好起来么,你遇到了你最好的朋友,我的成绩也在一天天提升,等好好的读完这两年,我们俩就一起考到北京去,好不好,那时候我也十八岁了,我爸说等我成年,他就放手让我去翱翔。不过,今天见了你和阿姨的相处模式,我真的太惊讶了,难怪你现在这么优秀!”

苏严生看她一脸认真,上去右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听出来了,你在这编排起你爸来了,等我有一天能跟他促膝长谈的时候,我一定要给他打小报告,就说楚楚说你管她管得太紧了。”

楚楚倒真有些着急,急忙跺起脚反驳道,“搞得你下一秒就能见到我爸似的,我看你见我爸秒怂不。还敢告状,给你十个胆子吧~还有,我爸说了,养男孩子可以稍微外松内紧一点就行了,只要他善良正直走在人道上,可养女孩子,可是一时三刻都不能马虎,说一个不小心,就搞到歪门邪路上去了。”

这一点苏严生也很赞同,两人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楚楚家的大坡底下,正要上坡时,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到她,“楚楚,怎么今天这么晚了,才回家呀!”

两个人自是身体一紧张,苏严生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声,可能是谁的。原来,江爸接到了张妈突然住院的电话,急性阑尾炎必须要动手术,便想接着楚楚一起去趟医院,谁知道左等右等不见人影。这才从家里出来,到这里来等,结果却看到她和一个男生举止亲昵的慢慢踱步过来。

楚楚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孩,问道,“怎么办,你也要过去么。”

苏严生回答道,“过去吧,不过去才是做贼心虚,再说咱们本就是周末同学聚会,结束了找个男同学送回家不也很正常么。”

楚楚心里一思索,“对哦,光天化日的,这么晚了,他送我回家不是顺理成章么。”于是两个人堆着一脸假笑,晃着步子走到了江爸的跟前。“爸,我跟一帮同学刚聚会完,刚好我们俩顺路,他就送我回家了。”

楚楚说的一脸坦然,苏严生赶紧开口自报家门,“叔叔,我是苏严生,是楚楚一个年级的同学。”

江爸本想再细问,可牵挂这张妈的病,想着带楚楚赶紧过去探望一下。于是开口想赶紧结束这一次偶遇,“你好,同学,谢谢你送我们楚楚回家,等下次有时间了来家里玩昂,我就带楚楚回家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骑车回家去吧。”

苏严生看出来了江爸的些许着急,没有再多说什么,三人匆匆告别,他便目送着楚楚背影和她父亲远远的离开了。

还没进家门,江爸就把事情简单的告知了楚楚,楚楚一听,也是着急,换了双更轻便的鞋后,两人急忙出门打车,就向张叔叔所在的医院赶去。

等到了手术室门口,才看见思清和思简两兄弟就守在门口,两人与她们父女细致交代了病情,好在是个阑尾手术,风险性也不大,四人便齐刷刷的等在门口,等着手术结束。

从这天起,楚楚便牵挂的总往医院跑,她也变成了爸爸的送饭工,时不时给阿姨煲个汤、做点软乎食物,要不是因为课业紧张,她还想专门请两天假,专门照顾着阿姨待她能恢复的较好一些。

思清大哥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暖意奔流,回头便对着弟弟说,“妈总说女儿贴心,男孩靠不住,我一直不信她那一套,直到这次她阑尾炎犯了做了个手术,我也知晓她的意图。思简,楚楚这女孩真好,大概阿姨去世的早,咱妈一直看顾她,你看她这回多紧张,那天从手术室推出来,她就心疼得掉眼泪,要不是我拦着,她就要跟学校请假,江爸也是个热心肠,跟着附和。”

“是呀,她和咱妈一向投缘,小时候过年住在家里那几天,妈也总往她房间里跑,陪着她还给她讲格林童话呢。”张思简没明白哥哥的意思,只这样说道。

“你压根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是想说,若你们有一天不成了,干脆让妈认个干女儿,两家感情这么要好,为不着因为儿女姻缘以后再生疏和不和了。”思清大哥看着弟弟,耐心劝慰道。

谁料张思简压根不从,着急反驳道,“怎么会不成,我们俩自小一起长大,你不是也说么,谁都比不上这样的情分。再说,就算我撂过了,你觉得妈会答应么,她自小就想和江爸结娃娃亲,她对楚楚不和我一样魔怔么!”

大哥还要再劝,张思简插话道,“哥,你不用管我们俩的事情了,即使现在她有个小男朋友,我都不介怀,这才到哪啊,日子且长呢,考个大学分隔两地,慢慢就淡了,你当初不也是这般么,你和石榴姐,不也是因为她去了上海才分手的么。”

“我们俩情况不一样,好了,也许是我多虑了。她要是和你欢欢喜喜一双人,就是我们两家最乐见其成的了。”

苏严生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送楚楚晚上回家了,这一周女孩的日程满满,上课听讲,下课补觉,到了晚上一下晚自习,她便同张思简一同坐着他家的汽车去医院了。有好几次,苏严生推着自行车在校门口望着,心里稍许失落,但也能理解这种长辈生病想要照顾人的心情,有时候夜晚睡在床上转辗反侧,也会害怕有一天楚楚也落入父母之命的套路,只是想到女孩在鱼春平那里一脸表态坚定的模样,自是心宽了一大截,心里想着由她去吧,那似乎抵得上养母的身份了,她这般照顾体贴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天晚上,依旧是楚楚坐在张妈身旁,给她削水果、讲笑话,两个儿子,一个有排班,另一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直盯着自己妈妈和楚楚看。

“你注意力集中的在做什么,去,给你妈把出院单交到你李阿姨那去,我看着明天输完液体就能回家躺着了。”张爸从办公室里出来,径直到老婆这里来报到。“今晚医院里没什么事,我守在你身边好好陪陪你,让两个小的去歇歇,我看呀,主要是楚楚出力,养个儿子呀就是个摆设。”张爸一脸笑容的望向病床,张妈在唐姨和江爸补汤的轮番轰炸下,脸上的气色倒比前两天红润了许多。

张思简知晓爸爸是心疼楚楚,并没有开口辩解,只站到张爸一旁来,讪讪的笑笑。

“可不是么,楚楚每天一放学就跑这儿来,你还说呢,到底是女儿家,贴心的嘞,被她照顾的我都不舍得出院了,就是心疼这孩子,等阿姨出院了,不要再往家里跑了,好好回去休息个几天,你看黑眼圈都熬出来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还心疼呢。”张妈摸着楚楚的一双手,心意贴合的对着张爸道。

“阿姨,你要是再说我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你就不要阻拦我了,看着你身体恢复健康,我才能安心啊,你就和我妈妈一样,女儿照顾妈妈,哪有嫌累的。”楚楚忙对着两位大人分辩道。可只有一旁的张思简听了这话,心中略有些不爽和难受。

张妈二人可不知这一茬,老人常说患难见真情,虽说这次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小手术,阑尾也不是什么人体中重要的位置,可上了岁数,张妈依旧觉得病来如山倒,可这些天看着楚楚忙前忙后,对她这番尽心的份上,心里的爱意和疼惜简直比起从前来更是暴涨。

“阿姨还能不知你这孩子,自小就心眼实在,乖巧的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今晚你张叔在这里,思简,来,领着楚楚出去,你们啊去吃点夜宵,看这孩子瘦的。再过一阵子是不是又要月考了,不能再熬着了,快去,你们俩呀去吃点好吃的,然后让他直接送你回家。”

楚楚现在其实挺怵和思简师兄两人单独相处的,可张姨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好意思推脱,便拿起书包,对着两个长辈告别了一番,和张思简出了病房门。

他们一走开,张爸便没忍住,问到老婆,“你刚那句时间还长着呢,意有所指啊,怎么你是有意让两个孩子亲上加亲么。”

“我什么心思,你还能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好么,虽然现在时间早了点,那又有什么关系,两个孩子从小好的和一个人似的,你和老江自不必说,楚楚可和外头的女孩不一样,打从她生下来,就几乎是在我身边长大的,那个亲切,以后再找谁能抵上。这次生病,你们忙的忙,靠不住的靠不住,思清只有查房的时候往我这里跑得勤些,这个小的就更不用说了,让洗双袜子都靠不住,都是楚楚亲力亲为,我看她在一旁给我张罗着,我躺到这里伤口虽痛,心里确实舒心的。要不说我命好呢,这样美得事情到哪里去寻……”

“你这个人,别剃头担子一头热,楚楚是好,可还得跟老江商量商量,还有这姑娘咱们看着长大,到底是有灵性的,他们才不过高中,万一人家看上的不是咱儿子这款的,凑在一起反而把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弄坏了,你让我和老江再怎么来往。”

“你看你这人,怎么这么认死理呢,怎么会弄坏,于老江老说,把女儿嫁给咱们这样殷实的家庭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咱们两个儿子的秉性他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思简在意过其他女生,还有我这几天还细微观察了一下,每次两人对上时,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楚楚好像有点害羞,这不是小儿女心思是什么,你听我的,准没错,这么多年他俩好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还能有什么变动,等两人上了大学,就让他们自己先谈着吧,咱们把后面的事情预备一下,我看要是早的话,大学毕业就能结婚了……”张妈一脸憧憬着,开始规划起怎么把两个家庭成功变一家了。

只有江爸觉得稍微有些不妥,“他自己是个开明家长,不愿意包办儿女的婚事,当初张妈就有意搅合大儿子的恋情,他就很不爽,到了小儿子,虽然所有的事态都指向最后的那一种,可楚楚毕竟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是心疼自己儿子,可楚楚对他也真的如亲女儿一般,这种矛盾的心思是跟张妈讲不清的。”他正想再开口说点什么,看见儿子突然闯进门来,对着他们道,“爸妈,我的事情你们别瞎操心了,我是喜欢楚楚,可这事情现在说平白把人家姑娘吓走,一切等上了大学再说吧!”

张妈看见儿子这般淡定,以为他俩感情甚笃,对着他着急回复道,“你的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么,不必担心我们两个老的,我们自有分寸,反正咱仨也在一起,你哥这个成天不知道上心婚事的咱们忽略不计,我今晚正式通知你们一下啊!反正在我这里,做不成亲家这件事,我是不答应的,你们老的、小的,就一起奔着这个方向努力吧。”“儿子啊,妈妈生了你们哥俩,从没像这次一样,享过女儿这般贴心的福气,你就给妈妈表个态,能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妈妈呀,可不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般,婆媳之间鸡飞狗跳的。”

张思简看着妈妈一脸虔诚,想到楚楚与母亲那般亲切相依的表情,也觉得未来若在一起,他们这一家子该是怎样的幸福生活,便也愿意顺着妈妈,拔了母亲床头的手机充电器后,认真的坐在她床头,对她说道,“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张父、张母一听这话,顿时也是欣喜异常,知晓儿子还要送楚楚离开,便打发着他快步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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