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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美少女变身时,我恰好路过

那晚与赵宾、骆云旭一起吃饭喝酒,骆云旭喝的最多、也最爽快,其间,他曾这样问起苏严生,“你喜欢楚楚什么呀,年级里漂亮女孩多的是,声明在外的武亦静、谭欢欢呀,当然,忘记你是优等生了,看不上这种招摇过市的,那还有王思芮、咱班赵丹这种不张扬的,为什么,偏偏是楚楚?”

苏严生当时头有些懵懵的,有一股难受的眩晕感,他到底不胜酒力,却也有些意气血涌,直接对着骆云旭笑答到,“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见,美少女变身时,我恰好路过。”听到他这样回复,骆云旭一脸不解,只有苏严生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笑的越发心神荡漾,那确定是年少心动的表情。

文理分科的风波一过,这个暑假的来临,使得江楚和父亲前一阵子略显紧张的氛围彻底缓和了下来,这些天楚楚十分乖巧,在家里一直保持着父慈女孝合家欢的氛围,因为答应了和苏严生一起出去玩,越到约定的时间,江楚反而显露出一副小女儿的紧张和忐忑,看了看衣柜里乏善可陈的格子衬衣、运动裤,算上之前周末里常穿的那一件,还是去年过生日时张姨送的生日礼物,可见,超级直男的父亲给女儿挑选衣物的欣赏水平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江楚有些烦恼,从抽屉里翻出钱包,取了两百块,心里思索着,“应该是够了,再叫上邓佳做参谋,以她的审美眼光一定能挑选到一件很漂亮的。”这样想着竟又真的害羞起来,“书上说女为悦己者容,我这算不算女为悦己者装了,看来古人真的诚不欺人呀!”

已经开始在校外补习的邓佳,还是提前为了闺蜜仗义的一同出门了,好在解放路离妈妈报的补习班并不远,两个少女从街头一直逛到巷尾,在各种女装专卖店里钻进钻出,那会正是国产青春品牌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年头,最后还是在江楚最爱逛的以纯,买了令两人都较为满意的一套,“叫你去衣恋、维尼小熊家看看,你就不去,咱们出去玩,你完全可以再穿的俏皮一点、英伦风一点点么,你爸就你一个闺女,平时多舍得给你零花钱啊,小富婆你怎么对自己这样抠门。”说完又随即逗弄似的捏了捏江楚因为出汗显得粉嫩嫩的脸颊。

“不要捏我的脸啦,你们一个两个的,就欺负我脾气好,连苏严生现在也动不动要捏我的脸,他一个外校生怎么知道,都是你们……”江楚顺势揉了揉脸佯装生气的回答到。“现在就句句不离苏严生啦,原来是少女思春开始给自己攒嫁妆钱了。”邓佳一脸得逞的盯着江楚,她瞬间红了脸,急忙辩解到,“你简直胡说八道,我才不是,我是为了我爸爸,他单身一个人照顾我这么多年不容易,以后我还要上大学呢,有的是地方要花钱……”

“想的这么长远啊,江叔上辈子也不知积了多大的福报,生了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啊。”两人正不停打趣着、笑闹着,声后有人喊了江楚的名字,一回头竟然是年级的名人武亦静,佼好的面容、高扎的马尾,一副机车少女的时尚打扮,身边还跟着一个高年级男生,气质儒雅、文质彬彬,江楚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思简师兄的生日宴么?江楚这样回想着。

身旁的邓佳倒是迅速切换了情绪,收敛起笑容客气的与两人打了招呼,而江楚是真的有意外之见的真诚表露,迎了上去,“好久不见,别看我们在一个学校和年级,竟几乎打不上照面。”

武亦静也向前几步,看了看身旁的男生对着江楚说,“听班里同学说,你学文了,我也选的文科,就是我这个学渣可能和你分不到一班,刚刚路过看着像你,所以一定要过来和你打声招呼。”

“江楚,我们见过的,我是简凌,谢谢你。”面对突如其来的感谢,江楚有些没反应过来,反射弧较长的她稍微呆滞了两三秒钟。

与她二人道别后,邓佳马上做出吃瓜群众的表情,“如实招来,你对武亦静做了什么,那个男生为什么要谢你,你怎么跟小太妹攀上交情的,最好离她远一点啦,大家都说她……”

江楚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邓佳,“好了,人家不是太妹,倒是你,再不准备出发,就要上课迟到了。”邓佳一脸狐疑,哪里肯就此放过她,拿过手机编辑着短信,“我不放心,万一又碰上,我得给苏严生发个消息,让他一会来接你,晚上回去咱们打座机聊。”眼看阻止不了,江楚只能和她收拾着逛街的一堆战利品,紧忙着送她出门打车上课去。

兜里的小灵通很快振动了一下,“我在学校踢球,一会坐车过去找你,你要是逛累了就去旁边快餐店喝饮料等我。”江楚看着苏严生发来的短信,思绪却又飘到了初三毕业后的那个暑假,也是这样炎热的一天,她去帮爸爸拿新配好的眼镜,在城东耽搁的时间有点长,回来时竟意外邂逅了武亦静。

“你别碰我,说了不要碰我,我自己能够回家。”太乙路边的这条巷尾里,摆着零星的几家生意并不算好的烧烤摊子,江楚没想到坐错了一趟公交竟闯到了这块最不太平的地段,她听见女生醉酒挣扎着,眼睛轻轻斜扫过去,看到一群混混模样打扮、穿的流里流气的男孩子们正半围住一个女孩,女孩在不停挣扎和推搡,“别碰我,小心我爸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爸有点臭钱了不起啊,瞧把你能的,别以为考上重点高中了,能摆脱我们这些人了,瞧这样子还为了那小白脸伤心呢,你也不看看你和别人是一个圈子的么。”江楚虽然心里害怕哆嗦的要紧,但还是稍微放慢脚步观察着,她看到混乱的场面里横七竖八的摆着许多空酒瓶,应该是女生刚好喝大了却碰到这群不速之客。可能也是过于投入,江楚竟不自觉的越靠越近,这群人里突然有人用手指着她,“看什么看,小姑娘,还想凑个热闹拔刀相助啊!”江楚突然听见这声吼叫,竟吓得原地杵在那里,此刻她才发觉所有人的目光已齐齐向她扫来,到底走还是不走,十分踌躇紧张,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害怕的手也跟着抖动起来。

另一个小混混也戏谑的朝她笑嚷到,“昆儿,你这是什么运气,先是碰上了旧爱,这又是遇上了新欢,我看这妹子妥妥校园的乖乖女么,清纯这一卦我最喜欢。”

可能是他们一再言语放肆,烧烤摊的老板,一中年大叔使劲向她使着眼色,努努嘴朝前的样子,她明白是示意让她向回跑,毕竟不远处就是主干道,量他们也不敢光天化日下欺负自己。江楚承认这一刻自己是无比恐惧的,她的生命里虽然因为单亲遭受过言语上的攻击和辱骂,但和这些明晃晃的街头混混性质还是不同。她咽了口口水,准备拿出学校里八百米测试的水平加速向后冲刺,却在这时听见有人在桌旁呼唤,“带我走,好不好,求你了,我和他们不熟,求求你,帮帮我吧……”刚才围拢在最中间和女孩说话的那个男生,此刻显得有些不耐烦,江楚看见他光着膀子,一手紧拽着女孩的手腕,一手突然捏紧了女孩的下巴,“还知道求救,没喝断片么,来,接着再喝啊,喝啊!”正说着就要将桌上的酒径直掰着女孩嘴朝里灌下去。

江楚见不得这个女孩受辱,气疯似的突然冲上前,手里还紧紧攥着小灵通,手指着冲着那群人大嚷道,“欺负一个女孩,你们这群人渣,小心我报警抓你们!”

这群混混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个看似瘦弱的乖乖女敢真的上来多管闲事,已有几个冲到她身前,一把就扯出了她紧握在手里的小灵通,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最前面的那个使劲推了她一把,她差点仰头朝后倒下去,“小姑娘挺豪横呀,老师有没有和你说过,多管闲事的人是什么下场,这我们大嫂,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

江楚此刻深陷其中倒顾不上害怕了,胸腔满满一股怒意,话语出口全凭本心,“一群社会的败类,欺负我们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害群之马,遇见这样的事情我就要管!”此时一群人已经四散开来,眼睛所顾除了烧烤摊大叔还有临近的一个中年女摊主,一脸焦急疲惫的模样,她再无帮手可寻,想到反正已经是这样恶劣的结果了,倒不如再豁出来一点,她快速的想向受欺负的女孩靠近,急忙的奔走向前,直面就对上了这个所谓的昆哥。

她依旧作无视状,到了女生跟前,使劲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没事吧,你还能站起来么,我送你回家。”女生一头黑发全披散在后面,此刻稍微清醒后理了一理,急忙向前站起来,一只手扶住江楚的胳膊,两人就要搀扶着向前走去,却被一只遍布劣质纹身的手拦截了下来,“让你们走了么,从我眼皮子底下就想全身而退,当我眼瞎了是不是?”那个自称昆哥的瞪圆了眼睛,使劲向后推了两女生一把,两人便连着身后的凳子桌子一齐向后摔了下去,楚楚只觉得女生将自己推了一把用手紧急扶了一下,整个人彻底仰躺在女生身上。她此刻才看清女孩白皙且清秀的一张脸,同时看到了摔碎的酒瓶恰巧割伤了她的小腿,汨汨的有鲜血流下来。

看那男生还要在向前逼过来,楚楚着急拿起身边另一半摔碎的瓶子,锋利的尖碴正对着为首的这个昆哥,义正言辞的交涉到,“朗朗乾坤的你们今天欺负女生,你要是敢再向前一步,我就捅死你,正当防卫构不成犯罪,况且我们俩还都是未成年,至于你成年了没有,你最好想想清楚……”那男生本就只是想捉弄一番从前百般追求都得不到的女孩,谁成想惹了这么一尊“大佛”,正思忖着要如何应对,就听见旁边有人将桌子掀翻,嚷嚷喊道,“警察来收拾你们这帮人了,还不快跑!”紧接着竟真的听到了警报声从不远处传来,他心里一惧,赶紧招呼着其他人向前四散的逃窜开,自己也麻溜的拿起桌上背的包,走之前还不忘撂下狠话来,“算你今天走运,你等着武静,别以为改了名字改头换面就能摆脱我了,你好好给我等着……”

江楚眼见着他们风驰电掣般消失在黑夜里,紧绷的身体彻底卸下心防来,此刻却后怕的全身冒冷汗,身旁的摊主和中年妇人也过来帮忙,帮着身边的女孩处理伤口,她只觉眼前所有影像有些倒转,下一秒就头朝地倒下去了,却全然不知,那夜接住他的,恰好就是苏严生,他看到一个女生单枪匹马,为了另外一个女孩深陷虎穴,本想立即冲出去帮忙,却在摊主一个劲的示意下,赶紧朝黑暗处走去先及时报了警。

兜里的小灵通不停振动着,江楚从回忆里彻底醒过神来,接起电话,便听见苏严生一贯低沉克制且耐心无限的声音,“楚楚,你在哪儿,外面下起了大雨,你待在原地,我过来接你。”

江楚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不知觉的从这个商场的通道里走进来了这么远,可她又怕苏严生并不熟悉这里,便急忙回话到,“你还是在街口的那家快餐店门口接我吧,我就在附近。”

挂断电话,楚楚照着原路返回向商场门口走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马路对面不远处的街口就是快餐店,只是看着一群人都等待在入口那里,她挤到里面向前探头看了一下雨势,已经快要漫过商场最下层的台阶了,想着和苏严生约在快餐店门口,看了看脚上穿的是凉鞋,便瞬即将裤腿向上卷起准备顶着衣服袋子便向外奔去,身后却突然有人拉住了她,“楚楚,你要去哪,我送你。”江楚抬头,可不正是刚刚才见过面的武亦静,此时她却是一个人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伞,含笑看着江楚,江楚客气回应到,“不用了,我就去对面街口的快餐店,就一点儿路,我速度快一点就冲过去了。”

只见女孩微微摇头,撑着伞径直走过来,拉起她便一起奔赴向雨中,“别和我客气了,让我也为你撑一次伞,尽管与你相比,微不足道。”

到了快餐店门口,楚楚已然看见来接她的苏严生,笑着同女孩道谢说,“谢谢你,武亦静,我朋友来接我了。”苏严生也看见了她俩,大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江楚刚刚从女孩的伞下迅速挪到了苏严生的伞下,却听见两人竟熟悉的寒暄了起来,江楚有些诧异,又随即想到毕竟是同年级的学生,认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看着武亦静提溜起裙子逐渐消失的背影,楚楚还是藏不住话般,调侃到苏严生,“还说自己多严谨、多专一呢,原来年级里漂亮的妹子都认得。”

苏严生当然知晓这是飞来的“横醋”,淡淡笑了一下,并没有言语,楚楚不甘心,又问了一句,“你们从前同一个初中么,怎么会认识?”苏严生一脸憋笑,却还是不想告诉她,只回转头来,和她说了一句,“大概是在某个美少女变身救人时,我恰好路过,也顺便意外邂逅了她。”

江楚乍一听到这回答,顿觉一头雾水,可突然联想起刚刚回忆的事情,终于明白了过来所有事情的原委,一脸又惊讶又兴奋的对着苏严生嚷道,“原来那天你也在场,掀桌子救人报警的那个人就是你,我们竟遇上的这样早。”

苏严生看着她,宠溺的摸了摸她额前的头发,回复到,“小的不才,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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