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校尉见了司徒真忙将波斯商队的事情禀告上去,司徒真听完心中不由得一惊,便将刚刚放下的密报交予夏校尉,两人借着烛火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将军,有敌人来犯玉门关,不知是那个国家竟有如此胆量。”司徒真也十分困惑,他看着窗外玉门关的月亮对夏校尉说道:“老夫也不明了,这密报是长安传来的八百里加急,这信上也没有标注来犯之敌的人数,甚是奇怪。”“有将军在,玉门关必是万无一失。”夏校尉说到,“明天起拒绝来往商队入城,等那三人醒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司徒真说完,夏校尉便下去着手准备了,司徒真继续端详着这封密报,久久不能释怀。不知何时一阵乌云悄悄地抱着天空中的明月。
夏校尉回到城墙上后,有军士来报,说是已经让人将那三人安置在医馆,随军的军医把脉之后,正在煎药,看样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夏校尉听完便带着军士一起巡视城墙,玉门关外的大漠夜色与白天迥然不同,大概见了这夜色,就会爱上这片沙漠。无垠的沙漠上一轮明月高悬,身边伴随着乌云阵阵,繁星几点,孤寂有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格外值得欣赏的景色。只不过城墙下的波斯商人打破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支波斯商队在城外搭起了篝火,男男女女在城外载歌载舞,波斯舞蹈热情奔放,他们在城下欢聚,为首的女子便是胡姬,身形婀娜,舞步妖娆,回眸浅笑让城上的唐军看了之后纷纷叫好。她跳的正是在胡姬酒肆中常为李枫跳的舞蹈,婆罗门曲。这段曲子是波斯名曲,舞女身着长裙,面带金纱,露出洁白的小腹。正是波斯舞蹈独具的风情。
李枫也见过这支舞,遥想自己在胡姬酒肆饮酒的时候便常常看胡姬跳舞,李枫一度想请胡姬去王府里做客,但是都被婉拒了,不单单是李枫,各路王爷,大臣们都想请胡姬到府中做客,却是吃了闭门羹。久之,能请到胡姬到府上做客成了长安城内别具殊荣的事情。
歌儿舞女,盛世大唐,可惜李枫此刻不在长安,他在前往洪州的路上,随从们带来的中军大帐却也可以容得下娇小女子的一支舞蹈,只不过寻常小城里的小家碧玉却是另一番风情。纤腰细肢,罗曼袭人,玉莲今夜换上了一身翠色长裙,丝绸缝制的长裙紧贴着玉莲的腰身,一丝不落的勾勒出少女幽美的身段,仿佛一支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在大帐中摇曳,李枫在一旁抽出了玉箫,箫声悠扬,正是一曲“虞美人”,箫声悠扬缓缓升入高空去陪孤寂的明月了,也罢这里的明月身旁没有乌云,只有身后的繁星点点。
玉门关外的明月旁有乌云相伴,月光之下还有佳人舞曲,夏校尉见守城的军士太过涣散,便呵斥了几句,随后天地间就只剩下歌声悠扬。
可惜玉门关内听不清这悠扬的琴声,只是三三两两的声音让人听后感到温馨,放松,仿佛声音在四肢百骸中荡漾,其暖洋洋矣。只是可惜医馆里的先生们只能感觉到一阵透彻心扉的寒意,不知何时一把散发着寒意的弯刀插入了一名先生的胸膛,先生手中还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散发的热气还未消散便摔在了地上。
另外两把弯刀几乎同时出手杀死了两位正准备喂药的先生,这三位先生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倒在了地上,随后三位杀人的军爷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三位本应载歌载舞的波斯商人,却在这里干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
这三人在进城前将小弯刀藏在腰间,虽然在诊治时卸下了武器,但这三把弯刀还是夺走了三位先生的性命,况且这三人取回了随身携带的武器,三人也不处理尸首直奔司马真的将军府。
医馆离将军府路途不是很远,三人纵起轻功在房檐上穿梭,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将军府的房上,玉门关地形险要,又是大漠边缘。自然是无法修建大气磅礴的府邸。历代戍边将军就在这四间小屋,一个小院子中面朝长安度过了余生。
三人向下看去,只见院子中有一间大屋,尚有烛火,半开着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屋里一位老人,白发苍苍身穿战甲正在烛火下仔细观详着什么。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为首的人卸下身上的长弓,从箭囊中抽出羽箭,双臂运力将长弓拉满,对准司徒真“嗖”的一声就是一箭,羽箭顺着开着窗的地方飞了进去,窗后的身影应声倒地,一朵红色的花绽放在窗后。
三人见已经得手便纵起轻功,纷纷落至窗前,三人刚落地只听得屋内一声爆喝:“快来人,有刺客。”接着便有十几名亲兵涌入屋内将倒地的司马真团团围住,只见司马真右肩中箭,箭头穿过肩膀,黑色的箭尖还滴落着鲜血,司马真忍住伤痛不作声,就是要等待刺客现身。亲兵们拔出佩刀直指窗外站着的三人。
这三人见大事不妙,便运起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了。“快叫军医。”一名亲兵神色慌张的喊道,可是躺在地上的司马真却依然不能动了,上下起伏的胸膛已然平静了下来。亲兵们忙四处通知,一时间抓刺客的声音萦绕在将军府外。
“安德鲁,你失手了,司马真的令符没有拿到,我们怎么开城门?”三人落在一间屋顶后一名身材较为矮小的男子用波斯话问道,这三名男子皆是白皮肤,蓝眼睛的波斯人。之前动手的波斯人答道:“不必担心,我有办法打开城门,而且我箭头上涂了蝮蛇的毒液司马真应该已经死了。”说完便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同伴,那同伴依旧没有作声,只是抽出了随身佩剑,运起轻功,飞檐走壁独自去了城墙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