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紫寰殿内,出奇地平静。大殿两旁的烛火映照着大殿内的人们,一国之君李治终于从沉思中醒来,两盘的烛火晃了一晃,李治开口说道:“来人,传朕的旨意。”
从殿外走开一名公公,俯身领旨,“今王氏一族,图谋不轨,欲杀害皇后,扰乱朝纲,今人赃并获,特命双王李枫捉拿王氏一族,交由大理寺全权发落,另朝中一同参事之人,一律株连,”李治说完便轻轻靠在凤椅上,抬起手抚摸着武则天的一缕青丝说道:“放心,朕让枫儿去办,肯定给你一个交待。”
李枫听完,随即双膝跪地,说道:“儿臣接旨,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说完,又指向跪在地上的王顺说道:“父皇,此人如何发落?”
李治听完,看向跪在地上的王顺,他迟疑了一下,回忆起往日王皇后与自己往日的恩情,不由得有着恻隐之心。
一旁的武则天见李治如此便说道:“皇上,王顺有罪,都是因为臣妾,可是臣妾与姐姐往日相交甚好,能否放了他,给姐姐留个念想,毕竟……”不等武则天说完,李治便向李枫挥了挥手,随即说道:“自作孽不可活,枫儿你将他带下去吧。”
李枫听完,便欲将王顺押走,可是此时王顺却突然笑了起来。
李治见此,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对王顺训斥道:“大胆狂徒,还有什么脸面笑的出来。”
王顺的脸上笑意逐渐狰狞起来,本来消瘦的面庞,有些令人感到战栗,他看着李治,看着当朝的天子,他恶狠狠地说道:“皇上,今夜将是你最后一夜天子。”
李治听了,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今夜王氏一族另有安排,想着想着,他便对王顺说道:“朕倒要看看,你们这一伙乱臣贼子,是要怎么夺了朕的江山。”
王顺说道:“今夜,重玄门外,我等早已联络好御林军左卫统领王烨,现在他们正要杀入京城,我们里应外合,今夜要杀你这昏君。”
李治听完,冷汗不停出了一身,王烨身为御林军左卫统领,麾下有着近五千兵马,这是整个长安城内围的守卫力量,如果王烨反了,那长安城……李治停下了想象,转过头去对着武则天说道:“皇后你和枫儿快走,朕要与这长安城共存亡。”
武则天听完,并没有显得一丝慌张,而是露出一丝笑意,一丝胜者的得意,她对着李治说道:“皇上不必担心,王烨今夜来不了。”“此话怎讲?”李治问到。
“臣妾早已察觉王烨此人图谋不轨,便告知大理寺,对他严加防范,想必枫儿一定会安排好的。”说完武则天还冲着李治深情款款地望去,一双美目中流露出似流水般的光芒。
李枫听武则天说出此话便在一旁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将那王烨的人头拿下,此刻王烨已是人头落地。”
李治听完,不由得喜由心生,面上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他看着王顺,得意地说道:“王顺,今日朕便要看看你是如何篡夺朕的江山。”
王顺听了李枫的一席话,眉宇间渐渐失了方才的颜色,如今他的眼中的光芒愈发暗淡,整个人瘫坐在地没了声音。
李枫见王顺如此,急忙移步上前,一把抓住王顺的衣领,可是为时已晚,只见王顺嘴角流下一缕鲜血,曾经的国舅竟然服毒自尽了。
李治见此,挥了挥手,面色也略有些凝重起来,毕竟,往昔不堪回首旧梦中。李枫见了,便命人将尸体抬回大理寺,自己向李治和武则天请安后,领了李治要他全权查办的圣旨,便告退出了紫寰殿。李治安慰武则天一番,感到心力疲惫便和武则天安寝了。
一夜就如此过去了,长安城内的人们即将迎来新的一天。重玄门上的尸体,悄悄地被打扫干净,一队士兵又驻守在重玄门上,只不过不知天边之际白。
李枫在出了紫宸殿后,便策马出了皇城直奔大理寺而去,到了大理寺,李鑫早已拿着王烨的人头在殿外等候,见李枫来了便将人头递上,躬身说道:“王爷,我等已将贼人的人头拿下,现在就等王爷您一句话。便要收网了。”
李枫抬起头看着李鑫,李鑫的脸上略有些疲惫,本就黝黑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但又有着一股兴奋之情流露于眉眼之中,一双漆黑地眼眸中,此时已是精光四射。
多年的准备,今日已然是大获全胜,一盘大棋局终于已经布置完成,接下来的就是一场劫杀,武氏一族将在多年的博弈中已胜利者的姿态开始进行余下的即兴节目。
李枫一挥袍袖,目光扫向渐白的天空,轻启朱唇,一声:“杀。”虽然声音不大,却仿佛要抹平这一方天地。
李鑫回了一声诺,随后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支穿云箭,向天拉开引线,“嗖。”的一声,一支箭羽拖着火光飞向天空,一朵火红的牡丹在长安上空绽放开来。
就在箭羽炸开后,不消一碗茶的功夫,长安城内,一队又一队的大理寺卿闻讯而动,先是中书,门下。尚书三省中支持王皇后的大臣们在家中纷纷被带走,随后便是,吏,户,礼,刑,兵,工,这六部中站在李唐王氏那一边的所有官员。
大理寺卿行动迅捷,叫开门后二话不说便直接动手抓人,李枫坐镇大理寺静候大理寺卿们得胜归来。
长安的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在朝堂之上,一干朝臣面面相觑,只因为朝堂上昨日还同朝为官的同僚,今天便不见踪影,所有人都明白,长安城的天色要变了,李唐天下的天色要变了。
李枫在大理寺中清点着归来的人数,中书,门下,尚书中反对武则天的人,都已经被抓了回来,虽然这些人中,有人在家中有所准备,想要和王顺共同起事,但是,由于大理寺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所以抓捕起来十分顺利。
李枫真正担心的是六部中的支持李唐王氏的能人异士,这些人大都出身贫困,皆是寒门子弟中的佼佼者,论才华,武功,绝不在依靠着李唐血脉或者仰仗着家族声望的那些所谓的朝中要员之下,而他们才是本次博弈中最不可轻视的那一堆棋子。万里长堤,溃于蚁穴,几组迟迟没有归来的人,让李枫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