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陌将瓷哨递给羽汐,羽汐兴奋地接过:“真漂亮!”她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儿:“我能吹吗?”抬头问邢陌道。
“送给你的,你当然可以,不过...”说到这里,邢陌面露难色。
“不过什么?”羽汐好奇地问道。
邢陌瞥了莫羽汐一眼,状似为难道:“据说傻子吹不响...”
“这样啊...”莫羽汐还真难过地叹了口气,等等!她很想试试这哨子,刚才注意力全在“吹不响”三个字上,完全忽略了“傻子”二字!
“邢陌!!”等莫羽汐反应过来,邢陌已经忍不住笑意。羽汐气鼓鼓地转身就走,邢陌边笑边跟在后面。
羽汐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身:“你这么厉害!别跟着傻子走!也别和傻子玩儿啊!”
“真生气了?好了,说正事。”邢陌敛了笑意,正色道:“这个哨子你要随身收好,如果有一天...”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声音沉了沉继续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无处可去,就来到这里吹响它,这里的草木都会听你号令,护你周全。”
“邢陌,你也太杞人忧天了!我怎么会无处可去?”羽汐安慰似的拍拍邢陌肩膀,玩笑道;“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吗?我若不做泰山掌门了,就去染华殿投靠你啊,哈哈!头衔不用太高,伴读就行,没事儿看看文,写写诗,何其惬意!”
羽汐畅想的一脸满足,邢陌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眼底竟泛起说不清的情绪,最后还是无奈一笑。
“凡间过几日便是中秋,京城会有歌舞文赋的比赛”邢陌看了看莫羽汐,挑眉道:“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去?”
羽汐在练习剑法上从不上心,却对音律,文词有着天赋和兴趣,不过邢陌居然主动提出带她去参加这种比赛,倒是让莫羽汐颇为意外。自从她成了泰山掌门,邢陌几乎不再和她谈论相关的事情,上次她在绝尘殿作词千秋岁,兴冲冲地给他看,他都吝于赞美。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一直认为这些都是闲着没事才做的吗?”羽汐心里期待,嘴上却还要反问一句。
邢陌一反常态地没有怼回去,而是过了一小会儿,才说:“你不是喜欢吗?”他的声音低沉,却含着些许温柔。
羽汐突然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她总觉得今天的邢陌和往常有些不同。她本来独自来凡间寻找楚熙,可楚熙似乎对天山一派有着抵触,人是找到了,却不知要如何告知风掌门,羽汐也就不打算立刻返回仙界了。接着邢陌突然出现在皇宫,虽然他在克制,可羽汐还是感到了他心头的沉重。邢陌带她来到这里,又送她瓷哨,还说了那些话......
“邢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羽汐内心不安地问。
”别多想”邢陌安抚似地笑笑:“在皇宫凉亭上,看到你情绪低落,便想一起去散散心。”邢陌说的无可置疑,可羽汐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走吧!早几日过去,还能逛逛茶馆,赶上庙会。”看羽汐仍然担忧的样子,邢陌将语气放轻松说道。
京城,琼羽轩
邢陌和羽汐特地挑了能看风景的二楼,城中灯火点点,毫无夜晚该有的寂静,反而华灯初上。
“两位客官,喝点什么?”是一位新面孔。
羽汐当上泰山掌门之前,与邢陌经常来这家茶楼,与这里的老掌柜很是熟悉。因他们是常客,掌柜总是亲自招呼他们。今日在茶楼外,羽汐就看出了不同,原来的茶楼依旧,却换了牌匾,更名为琼羽轩。而从一楼到二楼,都不见老掌柜的身影。
邢陌抬头看羽汐,羽汐想了想:“西山云雾弥漫,太湖碧水荡漾,就碧螺春吧!”
“请两位客官稍等。”
“等一下”羽汐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店小二:“今日怎么不见老掌柜?”
小二礼貌笑了笑道:“老掌柜已经把茶楼转让给新老板了。不过如今这里,不止供茶,还供酒。”
”哦...”羽汐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怅然。
等小二走远,羽汐才对邢陌喃喃道:“茶楼就是茶楼,茶和酒怎能混为一谈?”
邢陌笑而不语,用手蘸了点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写下了琼羽二字。
羽汐盯着邢陌写的字,恍然大悟:“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所以,供酒!”羽汐继续说道:“这老板还真是有趣的人。”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羽汐看向窗外,发现人们纷纷朝一个方向涌去。
小二正好来上茶,邢陌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聚集在醉仙居,具体小的也不知所为何事。”小二语气略带抱歉,上好茶,便端着茶盘走开了。
这时,有走上二楼的几位客人,羽汐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好好的一个公子哥,不珍惜年华,偏偏去寻花问柳!”
“唉,这些个纨绔子弟,仗着家族的权力、财力,便不学无术,整日花天酒地,真是糟蹋了老一辈的心血!”
“诶?你们看见那人腰间的玉佩了吗?上面悟羁二字,说不定是哪个官家子弟呢。”
“谁知道呢,不过从他的衣着便能看出,那是何等华贵!他那身衣服,价值可堪比古董!”
悟羁?羽汐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本来对这类事情并不在意,可是听到这两个字,脑海中的一个地方炸开了......
带有悟羁的玉佩,不正是仙界华山掌门吗!?难道是于逍遥?
“邢陌,我出去看看。”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醉仙居门口已经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羽汐他们挤进去,就看到一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中间围着一位浪荡的公子!羽汐走近一看,果然是于逍遥!他整个人醉醺醺的,嘴里还喊着胡话:“姑娘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本小爷高兴!”羽汐简直不可思议!
正有一个姑娘刚要扑上去献吻,羽汐上前,一把推开那活体“香料”,直接将于逍遥从地上拽了起来,于逍遥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在地上,邢陌快速将他扶住。
于逍遥现在哪有半点华山掌门的样子!?喝的醉醺醺不说,又来到醉仙居这种地方!简直是荒唐!他看清来人是莫羽汐,嘴里还念念有词:“呦,这不是新任泰山掌门?怎么,在庐山伤了心,也跑到人间来了?我们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亏你还是华山掌门!竟然来这种地方?”于逍遥醉成这样,羽汐本没想呛人,可是听他那么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你还不是...”于逍遥还没说完,就被邢陌一下点了穴位,昏了过去。
“邢陌?”羽汐不知道邢陌力度深浅,有点担心。
“我只点了他的穴位,他明早就会醒。”过了一会儿,邢陌面无表情地说道:“明天一早等他清醒了,我就回染华殿了。你也早些回仙界吧。”
邢陌突然降了温的语气,让羽汐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这种情况,她也只淡淡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