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出现纰漏,邢起将亲自主持此次比赛,由尹轩尘辅助安排比赛细节,羽汐则负责统计参赛人员信息,看似是尹轩尘的辅助帮手,实际上尹轩尘和她都知道,这是邢起为方便羽汐调查事情特意安排的。尹大人虽不知道具体所谓何事,不过邢起这个皇帝没说,他做臣子的也自觉地不问。
比赛前一天,羽汐在书房里和邢起核对名单,一张接着一张,突然,其中一张宣纸上赫然呈现着楚熙二字。莫羽汐第一反应是惊喜,但还有些隐隐的其他感觉。
羽汐将带有楚熙的那张名单递给邢起,等着看他的反应。邢起接过名单,目光在楚熙二字上停留片刻,却并没有惊喜之色,他往椅子上靠了靠,将名单递还给羽汐道:“你觉得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羽汐明白邢起话中的意思,她没有立即回答,眼神在楚熙二字间犹豫徘徊。
邢起略作思考,继续对羽汐道:“和她同时报名的几人,同样要重视。”
“你怀疑名单上的楚熙,并非她本人,而是......”
邢起浅笑不语。
羽汐不禁打量起邢起来,他和自己年龄相仿,思维却总能更缜密一些。自己也是泰山掌门,看来这次来人间,除了寻找楚熙,还要向邢起学习。
比赛当日
莫羽汐在看台看着一众身着绫罗绸缎,裙袂翻飞的妙龄女子,本以为京中善萧者竟如此之多。谁知,比赛开始时,这些女子中却有相当一部分对音律不甚精通。
羽汐看了看亲自主持比赛的邢起,立即明白了过来。醉翁之意不在酒,邢起本就眉目俊朗,因为邢陌的缘故,莫羽汐将他看做邢陌的师弟,所以忽略了他的其他光环。可在京城女子心中,邢起是高高在上,年轻有为的帝王。
不过这样倒也缩小了寻找范围,羽汐找到了名单上楚熙对应的女子,可是比赛中成绩最出色的明显是另一位。
比赛结束,邢起当众宣布将宅邸和黄金百两赏赐给成绩最出色的那位女子,却吩咐尹轩尘,暗中将楚熙和那位女子一并留了下来,带到偏殿。
屋内只有羽汐,邢起,楚熙和那位女子
羽汐看着她们二人礼节周到地对邢起行礼,却毫不慌张,心中猜测更证实了一分,那位成绩最出色的才是楚熙,而那位自称楚熙的人,应该是当年风掌门看到的那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楚熙此举,也是真的聪慧,她不知吉凶,却用了此种试探的方式一搏,那位自称是楚熙的女子也是忠心。
羽汐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真楚熙相信她们是安全的,她并不是她们的敌人。
“楚熙姑娘可还记得当年典当在珍宝斋的那支玲珑玉萧?”楚熙既然心思细腻,羽汐想了想不妨开门见山地问道。羽汐问这话时,直接看向的是成绩最出色的那位女子。
那位女子闻言目光略带惊讶地看向羽汐,又看了眼站在羽汐身后的邢起。羽汐顺着那位女子的目光转身看了看邢起,邢起面无表情,却会意地出去了。
“你怎知,我才是楚熙?”女子边说边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刚才的容貌若只是略有姿色的话,那么面具下的真人,可谓绝代佳人!
莫羽汐虽然怀疑,可也只是猜测,没想到事实真的如她所想!
“那......这位是...?”羽汐看向之前自称楚熙的那位女子。
楚熙笑了笑,那位女子也摘下人皮面具,等羽汐真的看清她的容貌,却是震惊万分!
“温掌门!?”羽汐睁大眼睛,脱口而出,“怎么会是温掌门?”
温尚翊对羽汐友善地笑了笑,道;“羽汐,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羽汐只觉得头痛,脑海里翻腾着各种可能。这样来看,当年那个出现在楚熙身边,女扮男装的人,应该就是温掌门,羽汐之前猜测楚熙到人间的原因是家族争端,可没想过与温掌门也有关联,那么蜀山呢?究竟是温掌门因着与楚熙私交甚好,还是说这背后还牵动着其他势力?
温尚翊看羽汐走神,对楚熙介绍道:“这位是泰山新掌门,莫羽汐。”
羽汐这才回过神,对楚熙抱歉地笑了笑说;“一时间接受信息太多,都忘了自我介绍,你好楚熙,我是泰山的莫羽汐,叫我羽汐就好。”
因为出现在楚熙身边的是温掌门,羽汐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楚熙不再设防,而是在她认出她时,索性摘下面具。
“你好羽汐,我是楚熙,来自九华山。”楚熙温和地说道。
“既然都知道了身份,我们就不要站着了,快坐下说。”羽汐从桌上的茶壶倒出三杯茶,递给楚熙和尚翊一人一杯。
“对了,羽汐,你是如何知道当年楚熙典当玉萧的事情?”尚翊问道。
温尚翊唤莫羽汐为羽汐,表明了她的亲切,而莫羽汐唤尚翊温掌门,并非觉得她不亲切,而是更有尊重之意。
虽然尚翊这样问,羽汐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说出风掌门的名字,而是笑了笑对尚翊和楚熙说道:“楚熙萧声一绝,教人闻之难忘,有倾慕者暗中追随,直到三年前在珍宝斋见到了楚熙的萧。那人将萧赎回,本欲还给楚熙,却阴差阳错,没能再见,便将玉萧留在了身边。”
“如此说来,楚熙的萧,现在在那人手上?”
“正是”
话说到这里,羽汐和尚翊都看向楚熙,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决定。
“羽汐,可方便告知,是何人?”一直沉默的楚熙突然开口,她认真地看向羽汐,是真的想知道。
“这......”羽汐有些为难,不过此时关乎楚熙,她确实有权利知道,“是现在的天山掌门,风间羽。”
楚熙听天山掌门四个字,神情突然复杂起来,眉宇间的欣喜中充斥着矛盾和挣扎,隐有痛苦。
羽汐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楚熙的情绪变换从何而来。尚翊倒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将手搭在了楚熙的手上。
半晌,楚熙缓缓站起,方才的神情变换不见,只是淡淡地说:“从我典当了它的那日,那支萧,便不再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