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密布,漂泊大雨下个不停,狂风大作,吹的四处哗啦啦的作响,街上到处都没有人走动,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大雨拍在地上的声音。
洛离宫的大殿之中,青羽不断的走来走去,半数的臣子都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声,青羽来回的走着,忽然停下问道:“静,这大雨已经下几天了?”
“回殿下,已经下了十天了!”
“十天,都已经十天了,还一点停的一丝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殿下请宽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跪着的臣子当中的一个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碰的一声巨响,随后便听得青羽的怒吼声传来:“什么吉人自有天相,现在京城的人民出不去屋,农民下不了田地,整个农业完全处于瘫痪状态,结果你们只会说什么吉人自有天相!你……”
“殿下,你要冷静,陈中枢也是好意!”静斋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杯刚沏好的茶。
青羽结果茶水,抿了一口,才稍稍的压下了怒气,抬头看向静斋,见静斋正淡淡的笑看着自己,每每看到静斋的笑,青羽的心便会平静一些。
青羽将手中的茶递给了静斋,叹了口气,扶着额头坐在案边:“陈中枢,刚才本殿下也是有些心急,说话的语气有点重……”
“臣惶恐,是臣无能!”
青羽强打着精神扬了扬手:“你们先都下去吧,都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才能对付下面将要发生的事情,去吧!”
众臣见青羽如此说,也都不敢怠慢,磕头谢过之后,纷纷的走出了大殿。
静斋见众臣子都走了,才来到青羽的身旁,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青羽的身上,关切的说道:“殿下,还是休息一下吧,你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
青羽一把拉住静斋正要从自己身旁抽走的手,闭着眼靠在身后的椅背之上:“静,叫我羽,不要叫我殿下,我要说多少遍,你才听呢?”
“殿下,这么……”
“叫我羽!”
静斋淡淡的笑看着自己身前的青羽,刚刚在霸气十足的男人,此刻却好像一个赖皮的孩子一般。
“好!好,是不是我叫了,殿下就去睡觉呢?”
“静……!”
“羽,要乖乖睡觉哦!”
“那静不要走,就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静斋看着青羽投来的乞求的目光,心中竟然不忍拒绝,点了点头,就任青羽那样将自己的胳膊抱在怀中,很自然的走到了青羽椅子的背后,轻轻的将青羽环在了怀中,就在那一瞬间,静斋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但是当静斋努力的去寻找的时候,那道灵光又消失不见了。
甩了甩头,静斋笑自己多心,很自然的抱着青羽,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椅子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音。
静斋浅笑着,静静的看着怀中的青羽,总感觉这一幕好像很熟悉一般。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静斋有些恼了,青羽这么多天都没有睡了,这些下人就不会体谅一下他吗,怎么什么事情都如此的慌张。
静斋刚要开口阻止,却感觉到怀中的青羽动了动,低头看去,见青羽已经被惊醒,静斋担心的说道:“羽,再睡一会儿吧,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青羽感激的看了静斋一眼,冲着静斋笑了笑。
这一笑却让静斋愣在了当场,这个笑就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阳光,就跟他梦里面经常梦到的那一个笑容一摸一样,就在那一刻,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开了闸的潮水一般涌了进了脑中,一段段熟悉的片段在脑中闪现。
静斋下意识的叫了一声:“羽!”
青羽刚要开口叫敲门的人进来,忽然听到静斋再喊自己,询问的回头过去,但是就在那一刻,青羽的瞳孔瞬间的放大了,那一刻,青羽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因为那一刻,他看到静斋正用着炽热的眼光看着自己,因为那一刻,他看到了静斋的泪水也如潮水一般的涌了出来。
他的静回来了,他的静回来了!
喜悦的泪水布满了青羽的眼睛,一伸手,将静斋拉入了怀中,但是下一刻,青羽又猛得推开了怀里的静斋:“不可以想起来,不可以想起,你不可以想起来!”
静斋愣愣的看着忽然发飙的青羽,脑袋里一片空白,自己面前的羽是那么的愤怒,自己做错什么了吗?不然羽为何如此的模样。
对了,青羽已经不再信任他了,他的羽已经怀疑他了,他怎么连这样的事情都给忘记了,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挽回青羽的心呢?
静斋惊慌失措的看着发疯的青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双美目中充满了焦急与绝望,忽然静斋扑通一声跪下,惶恐的说道:“羽,我不会背叛你的,羽,……”
静斋的突然跪下,静斋颤抖的声音让青羽忽然恢复了清醒,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已经伤了静斋一次,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混蛋!”狠狠的咒骂了自己一声,跪在地上轻轻的将静斋搂在怀中,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戾气,温柔的安慰着:“静,我没有怀疑你。”
静斋闻言,猛地抬头,用那布满了泪水的眼睛看着青羽,在青羽的眼中寻找着,用颤抖的声音确认着:“羽真的不会怀疑静吗?羽不会不要静的,对不对?”
青羽点着头:“傻瓜,静永远是羽的,羽怎么会不要静呢?”说着,俯身轻轻的印上了静斋胭脂一般的红唇,允吸着静斋嘴中的甜美。
感受到青羽的轻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青羽吻上他的那一刻完全放松了,静斋笨拙的回应着青羽,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身体的反应,但是最后一点点的理智在青羽的猛烈的侵略下崩溃了,一声**从静斋的嘴中溢出。
青羽看着已经**着上身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静斋,跳跃的灯光中映出静斋粉红色的肌肤,娇嗔着的静斋此刻好像一朵娇艳的鲜花,引诱着青羽去采摘。
感受到青羽的停顿,静斋睁开了眼,却看到青羽炽热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静斋娇羞的别过脸去,小声的说道:“羽,你不可以的,你……”
还不带静斋说完,一只细长的手指已经放在了他的唇上,磁性而带着魔幻的声音传了出来:“静,你个傻瓜,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已经必死无疑了!”
静斋闻言一愣,但是随即脸色变绽开了如花一般的笑容,转过脸目不转睛的看着青羽,伸手握住青羽放在自己唇上的手指:“羽,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是多么害怕你走了之后,我没有尊从你的愿望而随你去之后,会被你责怪,可是,现在我不用担心这些了,因为我可以跟羽你一起走了!”
轻轻的抚上静斋消瘦的面庞,溺爱的将静斋凌乱的长发别在耳后,一低头,将头埋在静斋的颈间,青羽的嘴角勾起了弧度,小声的在静斋的耳边说道:“静,今夜你就是我的人了!”
青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下的静斋身体一僵,接着就要将他推开,青羽哪里容得静斋反抗,一伸手将静斋的双手钳制住,双唇顺着静斋的脖子向下移动。
静斋感觉到青羽火一般的热情在灼烧着自己,不去抗拒,听从自己的心里的希望,静斋放弃了最后的一丝坚持,完全的接受了青羽的侵略与占有。
窗外雷声轰鸣,大雨瓢泼,室内却春光旖旎。
这一刻,在这间屋子里,没有朝堂,没有天下,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两个真心相爱的普通人。
这一刻,这二人抛了国家,抛了责任,抛了全天下,只剩下两人**相对,心心相惜。
谁规定帝王就要必须对得起天下,却要负了自己心爱之人?
又是谁说过帝王就一定要为了国家而丢掉自己的爱人?
帝王就不能爱吗?
帝王就必须忍耐自己的感情吗?
帝王又如何?平常人又如何?
在这一刻中,所有的所有都抛却在脑后,在这一刻中,一切的一切只剩下美好!
何必去要天长地久,何必去寻求海枯石烂?
人们总是奢望着那些虚幻而没有边际的诺言,又有谁真的认真的看过自己的身边爱着自己的人,自己爱着的人?又有谁真正的懂得珍惜现在这个道理?
人,总是在匆匆的脚步中丢掉了幸福,忘记了感动,却不知道其实已经丢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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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外面大雨滂沱,文忠一脸严肃的坐在屋里,一旁坐着的却是一脸悠闲的红绸。文忠扭头看了看红绸悠哉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恼了,啪的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碎的稀里哗啦。
咆哮声骤起:“红绸,你让我等,到底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这大雨下的正是时候,此刻动手必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个太子做掉,要是雨停了,就没有机会了!”
红绸好像没有听到文忠的怒吼一般,抬眼票了一眼窗外,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大的雨啊!”说完,嘴角向上勾成了弧度。
文忠见红绸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红绸的衣前襟,刚要说话,却听到红绸说道:“文丞相何必如此焦急,我们已经大局在握,怕什么?在等等也不迟。”
说着,红绸笑吟吟的将文忠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拿开,拽了拽衣领:“文丞相,我们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要讨伐,总也得找个名正言顺的名义吧,我正在给你制造找个名义呢,我想现在也差不多了,是我们该动手的时候了!”
文忠一愣,刚刚还逼得自己发飙的人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变卦了,随即一想,管他呢,只要他帮着自己拿下王位,其他的事情也不重要了。
如此想着,文忠也不多问,红绸也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邪恶的笑了起来:“文丞相,我们就按原计划进行吧!”
“那个忘尘怎么办?”文忠刚要出门,忽然又回头问道
“斩草除根,既然不能为我所用,自然不会留他一个祸害。”
文忠闻言,自然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出门开口说道:“来人啊!”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文忠的身前,文忠看了看来人,吩咐道:“去地牢送他一程!”
来人点了点头,有刷的一下不见了踪影,文忠嘴角微微翘起:“红先生,我们走吧!”
红绸点了点头,立刻有下人前来撑伞,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入大雨之中。
且说那黑衣人得了文忠的命令朝着地牢走去,因为雨太大的原因,地牢的地势又是极低,渗入的雨水已经能够没过膝盖。
黑衣人无法施展轻功,只能一点一点的向里面走着。
相府的这个地牢老早之前就有了,若真是想追溯起来,要到几百年前那么久远,相府本来是个老宅,是文忠当了丞相之后,看中了这块地,才买了下来做了自己的府邸,在老宅改造的时候,文忠对这个地牢却是格外的欣赏,便留了下来。
这个地牢从文忠上任以来,不知道关过多少无辜的人,也不知道囚禁过多少有志之士,但是没有一个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皆是被文忠偷偷的处死。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生怕一不留神踩到地面上的人骨,因为长年的不见阳光,而死在这里的人文忠又下令不许人来收拾,弄得这个地牢里即使艳阳高照的时候,也是阴深深的冒着冷风,而此刻外面阴雨连绵,这个地牢里就更透着诡异。
黑衣人只觉得自己脊背上直往上串着冷气,地牢又长又暗,只有在地牢最上方点着的如豆的火光依旧在风中挣扎着,忽明忽暗,好像一不留神,那灯火便会熄灭一般。
寂静无声的地牢里只传来黑衣人汤水哗啦哗啦的声音,黑衣人走一步回头看一看,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边转来转去的感觉。
不是他胆子小,也不是他疑神疑鬼,平日里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的刽子手对于这些是不会害怕的,平日里这个地牢他也没少进,但是每次都没有像这次这样,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总感觉阵阵的阴风在从脊背向上串着。
黑衣人吞了吞口中的口水,心里想着不能再耽误了,不然误了时辰,丞相怪罪下来,他可担待不起,如此想着,脚下自然加快了速度,虽然他不知道他要杀的人是谁,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进了这个地牢的就是死人。
终于走到了地牢的尽头,黑衣人当啷一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掏出钥匙,将左手边的铁笼子打开,抬脚猛的一用力,当得一声,铁门被黑衣人踹开。
黑衣人一低头,进了铁笼子,借着微弱的灯光才勉强能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因为是地牢的最里面,所以雨水漫进来的不多,但是也还是将那人的手脚泡在了水中。黑衣人皱着眉头,为什么这个人不动?难道已经死了?如果是正常人此刻早已经从水中爬起来哭喊着让自己放他出去了吧!难道是在使诈?当然不能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以前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
黑衣人持着匕首小心谨慎的一点一点向躺在地上的忘尘直逼而去,他那里知道,此刻的忘尘其实并没有死,也不是故意耍诈引诱他过去,只是红绸给他喂下的**还没有清醒而已。
大概是忘尘命不该绝,就因为黑衣人的一时间的迟疑,竟然让他有了生还的机会。红绸给忘尘下的**的计量本是非常大的,但是这一连好多天的大雨却救了他的姓名。
地牢地势低洼,有没有人清理,自然就会流进了很多的雨水,而忘尘一直处于昏迷当中,自然也不会去闪躲,只是好像死人一般浸泡在雨水当中,雨水从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灌了进去,竟然奇迹般的顺着嗓子流进了胃中,这么多的水进了胃里,竟然阴错阳差的减轻了**的药力,使得忘尘能够提早醒来。
迷迷糊糊中,忘尘只觉得浑身都难受,自己好像泡在了水中一般,全身都酸疼难忍,忘尘本以为自己是做梦,但是忽然忘尘听到一声锐器被拔出的声音,心中一紧,忘尘连忙睁开眼睛探看。
但是因为泡的天数过多,眼皮已经肿的跟桃一般,任由忘尘失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透过这唯一的小隙缝,忘尘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正想自己逼近,而那个人影的手中正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因为多日的水米未进,忘尘早已经虚弱的连动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没有,眼看着那个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自己还是无法起身躲避。
一切的意识都已经恢复了过来,忘尘努力的像起身,就在这个时候,就见寒光一闪,黑衣人持着匕首的手猛地向忘尘扎了过来。